第五卷 細雨染華裳 第一百三十五章 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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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本書已經簽了出版約，但今天接到出版社的消息，說書在出版前不能貼結局，頭痛ing，明天再試著跟他們交涉下吧，希望能夠讓大家看到文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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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蔣大夫被方氏夫婦突然爆發的爭執嚇得毛骨悚然，再一次盟生退意，果然未婚先孕還是有問題的，就算來歷清楚也跟好事扯不上關系，何況這位小姐的身子虧損如此厲害，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問題。  他可沒缺心眼地說出全部實話，皇子的妃子自然有御醫操心，關他一個平頭百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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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蔣大夫這邊盤算著要如何脫身，卻聽到方清遠放緩了聲音對他道：“不管這個孩子要不要生，目前大人是最重要的，大人若有意外那孩子也就無從談起。  所以蔣大夫無論如何要先穩住海棠的病情，早點讓她醒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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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蔣大夫連連點頭：“方大人言之有理。  蔣某這就去給小姐開個方子，用些益氣養元，溫補固胎的藥，一會熬點濃濃的參湯先灌下去吊住了氣，令愛就能先醒過來了。  ”他偷偷再抹把冷汗，方清遠這話明著是說給他聽的，他怎么感覺其實是說給方夫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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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一切有勞蔣大夫了。  ”方清遠客氣地向他拱拱手，招呼管家方令官多給診金送了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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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示意紫藤金枝幾個也一起退下，紫藤望望不省人事的海棠略一猶豫。  咬著唇稟道：“小姐還沒醒過來，這邊需要人侍候，紫藤不能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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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森然道：“我是她母親，我自然會照顧她，難道你還怕我害了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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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藤欲要再爭，方清遠卻道：“紫藤，你到庫里把那兩支皇上賜下地成形山參領出來。  按大夫的意思煎得濃濃的送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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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紫藤無奈，只好施了一禮退出。  臨出屋前還是不太放心地回首望了望海棠，今天的夫人好象換了個模樣似的，讓她又害怕又擔心。  不過夫人大概也是太想要抱孫，所以才會失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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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屋中只剩下方氏夫婦二人，兩人互相瞪著對方，就象兩只博奕的獅子，眼中只有計較沒有溫情。  不知多久。  方清遠嘆了口氣收回了叫人窒息地眼光，踉蹌著尋了個椅子靠著墻坐下，廖落地道：“錦蕓，這種日子你要過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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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冷笑：“怎么，你過膩了？還長著呢，一輩子的事，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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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算我對不起你，你可以不放過我。  那能不能放過海棠，放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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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放心，我一定會很用心地照顧好你地寶貝疙瘩。  她現在肚子里懷的可是我后半輩子的全部指望，以后有這個孩子陪著，我一定會過得很好。  ”方夫人的語氣有如做夢般的飄忽，雍容的臉龐竟現出一絲溫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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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錦蕓。  你也聽到大夫說了，海棠的身體撐不到生下孩子。  你這樣強來，會一尸兩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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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哼，蔣大夫只是說可能，可沒說一定會死。  蔣大夫沒本事，我可以去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來看，我就不信拿世上最貴最稀罕的藥材當飯吃，會保不下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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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清遠有種有理說不清的頭痛，他捺著性子試圖勸服她，“這太冒險了！你就算真想要孫子。  等海棠正式嫁過去。  把身子調養強壯，要生幾個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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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再多也不會是這個了！”錦蕓任性地叫道。  想起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心一酸，淚盈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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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錦蕓！”方清遠忍不住提高嗓門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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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錦蕓霍然立起，柳眉倒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么主意。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忍著，指望著你能看在我一心一意為方家操持的份上回心轉意。  我眼睜睜地看著你為別的女人拼命，卻還要賢惠地幫你養別人的孩子，我和你一起擔滅九族地風險，為了你我甚至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賣掉了！我把我的一切都貼心貼肺地給了你，可你是怎么對我的？一年半載也不進我房一次，除了有事吩咐外連句夫妻間的體貼話都欠奉，在你眼中我連門房養的那只狗都不如，好歹你見了狗還會笑笑，見了我就是一副要我自己識趣滾開地棺材臉。  我等了十八年，足足十八年，夠了，我等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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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不是已經允諾了你永遠是方家唯一的女主人，今生今世也不會再娶第二個女人入門？如今你是地位尊崇的方夫人，你的兒子是繼承我所有財富、爵位的世子，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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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錯，我現在是方夫人，世上的女人都羨慕我嫁了個好丈夫，可有誰知道我的丈夫這一生都是為了別的女人而活？你捫心自問，你心中可曾有過一絲為我和世兒考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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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能給你們兩母子地都給了。  ”方清遠地側臉籠在燭火的光暈中線條柔和而溫潤，只是這溫柔卻叫錦蕓覺得絕望地冷酷，她忍了又忍，還是凄惶得哭出聲來：“我到底有什么不及她們的？你喜歡的這些女人一個心里只有權勢，一個心心念念的是自己的丈夫兒子。  除了我，這世上誰是對你全心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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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錦蕓，你很好，好的超過我的想象。  只是愛情這東西，哪有什么理由講。  她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甚至她還恨我恨得要死，可是沒有法子，我就是愛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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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錦蕓敏銳地發現了丈夫言語中的指稱只是“她”，而不是自己說的“她們”。  她的心猛地痛不可擋，眼前一片金星，咬著牙道：“你居然已經忘了沈瑯嬛這只狐貍精了？青娥真的有這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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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方清遠心里一陣激蕩，“青娥，她就是我這輩子的夢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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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錦蕓心如死灰，如果說之前她還有那么一絲絲萬一的希望，如今也在這個盛夏的靜夜中化作柳絲不及的微塵，她不由咯咯笑起來：“可惜你這輩子沒希望達成你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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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即使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得償心愿。  既然我已經在地獄了，那么方清遠，你也來陪我吧！錦蕓知道這樣的想法很丑陋很可怕，但她此刻只想狠狠毀掉眼前那個冷酷到極點的男人。  為什么那樣無怨無悔的深情他連一點點都吝于分給她，可以毫不在意地讓她的心一次次痛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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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清遠溫柔地凝望著錦蕓，緩緩道：“錦蕓，你還不明白嗎？我從沒有想過要得到青娥，我只要知道她好好的，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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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清遠，你可真是個癡情種子啊，你跟當今天子哥倆好，好到連癡情都不分軒至。  ”錦蕓嫣然一笑，可惜李牧云的愛情焚于烈火，而你的愛情也將以同樣的結局寫完。  真是遺憾，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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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錦蕓，你恨我的日子也不久了。  對自己好些，你有兒子媳婦、以后還會有孫子，你的好日子還長著。  ”方清遠疲憊地揉揉眉心，仇恨還是忘記的好，焚心銷骨，不記得才是對自己的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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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一閉眼，榮辱愛恨都成過往云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