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玉座卷珠簾 第七十八章 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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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已經是周彥仙第五次潛入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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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度支轉運使兼吏部尚書這個正一品官果然非同小可，官邸雖說不如榮王府面積廣闊，但格局大氣，布置精巧，每一件擺設無不經過精心設計，與普通富貴人家不同。  就連他這個并不怎么懂得欣賞的人也覺得這座宅子美侖美渙，有如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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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第一次進方府時，即使周彥仙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但在親眼見到了方海棠曾經對他炫耀了無數次的絕色收藏后，他依然當場石化，差點從躲藏的屋頂陰影處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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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到一個美人他也許還會有心情欣賞下，但撲眼而來的全是世間少見的俊男美女，他除了震憾以外還是震撼，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評價方家人非同一般的愛好。  雖說也許美人有氣場，容易聚堆，可要聚上那么多，還得讓每個人甘心情愿地做好自己本份的工作，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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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以前一直以為，方府中有這么多美女美女，大概是因為方家兩父子喜好美色，男人嘛，尤其是有錢又有地位的男人，能管住自己褲腰帶的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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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經過幾次的夜探，周彥仙發現方清遠大人是這個時代貴族男人中的異葩，在家里有這么多鶯鶯燕燕的情況下，居然只有一個正室夫人。  而且據他實地觀察，方大人并不是假裝正經，暗地里瞎七搞八，他對這些絕頂美麗的丫環仆人個個保持著一定地距離。  親切而威嚴，溫和卻疏離。  方清遠不好女色，下朝回府后會先去探望夫人，稍坐片刻后便回到自己的書房辦公，一忙便忙到大半夜，略加歇息便又要起床上朝。  生活極其規律，也不愛應酬喝酒。  而方家的長子方傾世更是在京稷營中從軍。  幾乎很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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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才恍然，海棠一直沒有騙他。  這位小姐確確實實有非常的嗜好。  可是有時他也會奇怪，天天窩在這樣一堆秀色可餐的無邊麗色中，方海棠怎么會沒有審美疲勞？古人不是說久在香花中不覺其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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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搖頭甩開這些無聊的念頭，出于私人的理由，他不想與方清遠照面，寧愿費時費力地暗地潛伏查探。  可惜窺探了好幾晚，方清遠每天都是勤勉辦公。  或者是披閱公文，或者是和幕僚商議國事安排支出，從沒有涉及私事。  這些公事周彥仙雖然聽不懂，但他能看得出方清遠是個好官，字里行間都是以朝廷大局為重。  聽了這些日子，他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對方清遠地人品倒是肅然起敬，一改以往的印象。  他準備今晚再看****。  如若還沒有進展，那他只好想別地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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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過今晚的運氣顯然不錯，從高處望去，有幾個女子挑著燈籠沿著廊檐緩緩而行，看方向應該是往書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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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當先的中年美****年約四十，臉若銀盤。  氣度雍容，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正是方夫人。  她身后跟著的**眉眼細長，瓊鼻瑤口，也頗為端麗，只是放在這到處都是美人的方府就不甚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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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公爺這些日子辛苦了，鳳兒給您準備了一點清肺理心的甜湯，趁熱喝了吧！”方夫人略一示意，方家少奶奶連雅鳳從仆人手中接過一盅燉品，恭謹地奉到方清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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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清遠接過燉品。  一口飲盡。  夸獎了幾句。  方夫人抬起手中絲絹溫柔地為方清遠拭去嘴角殘留地汁水，隨口道：“世兒已經很久不曾回家。  若是沒什么要緊任務，公爺您讓他回來住幾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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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清遠皺眉道：“世兒現在在京稷營中當差，京稷營衛護天子事關重大，哪能天天回家。  當初我不想讓他出去當這個差，可你偏偏聽了他的攛掇說什么混點軍功以后襲爵也更有底氣，不會叫人笑話他是紈绔弟子，如今又來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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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雙目一紅，忍不住落下淚來：“我就生了兩個孩子，一個離得老遠見不到，另外一個你還攔著不讓我見。  ”方清遠心一抽，嘆口氣：“你這不是胡鬧嗎？讓小輩們都笑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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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一抹眼淚，大聲道：“我見不見兒子那還是次要的，鳳兒這孩子可憐見的，嫁進來快一年了也沒見過幾次相公。  世兒這可是在京城又不是去了西北戰場殺敵，難不成還不讓他們小倆口聚聚？你不想抱孫子我可等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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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連雅鳳羞得臉都紅了，絞著手絹不知說什么才好，雖然那是婆婆的意思，可是她怎么不想自己的良人。  雖然羞得快把手絹也絞斷了，也沒出聲。  方清遠看看兒媳婦，眼中浮起了一絲憐惜，想了想道：“我明天去上朝時若遇到了京稷營的林統領，就跟他商量下放世兒幾天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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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歡喜無限，方清遠不疾不徐地又補充了一句：“也只能商量商量，人家是天子親衛，我可管不著他們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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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瞟了自己丈夫一眼，笑道：“你親自去說，難道林嘉軍還能不給你面子嗎？”說著攜了媳婦地手輕輕拍道：“鳳兒，你可要努力啊，我們方家可都指望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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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連雅鳳紅著臉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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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清遠搖搖頭，踱回書桌邊取了一本公文來看，方夫人見目的達成，便識趣地帶著連雅鳳告退。  快踏出門檻時，連雅鳳突然回頭，低聲問方清遠：“不知公公最近可有海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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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清遠閃電般朝連雅鳳望了一眼，溫言道：“鳳兒體惜小姑，妯娌情深，真乃方家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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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連雅鳳目光一凝，接著道：“當初海棠被人劫走，雖說公公后來接到消息說已經被人所救，可是聽說海棠一直和那個救他的男人同進同出，時間久了，海棠的名聲便不好聽，只怕于她嫁人不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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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是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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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連雅鳳咬著牙道：“現在京城中都是這么傳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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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夫人原本已經走出了書房，聽了兩人的對話又回轉身來，眉毛一豎，沉聲道：“我們國公府的媳婦難道也要和那些家長里短的****一樣淺見短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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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連雅鳳臉色煞白，迎著方夫人如針扎般的銳利目光，挺直了身子道：“鳳兒不敢。  可現在外面到處在傳天外飛仙的演義，說他身邊有一個絕世無雙的美女，兩人琴瑟合鳴，見者無不艷羨。  公公婆婆你們可知道，那個天外飛仙就是救了海棠的那位大俠，名叫周彥仙的，他身邊的美女說得不是海棠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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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周彥仙？”方夫人驚叫一聲，身子晃了一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