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還很長,有足夠的時間留給八木下 弘思考,于是在經(jīng)過一段長時間的深思熟慮之后,他終于還是決定不再干涉這件事情了。
他們本來就只是萍水相逢的人,或許以后就再也不會再相見,自己沒理由去干涉那么多。
于是在小睡了一覺之后,他們順利地到達了西安,而這次在途中,再也沒有出現(xiàn)其他的什么意外情況。
到站后八木下 弘醒過來,看了一眼手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轉(zhuǎn)過臉再次看向和自己同行的女孩,他發(fā)現(xiàn)那個小女孩似乎完全沒有睡過的樣子。
雖然任以若滿臉都是疲憊的神色,但是她卻依舊興奮的的左右環(huán)顧著。
看著這個小女孩的樣子,八木下 弘的心里抽搐了一下,再次感到于心不安。
所以說,自己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這個小女孩已經(jīng)完全放下了心防緊緊的跟在秦汝月的身后,滿腦子似乎都在想著很快就可以和自己的哥哥見面了。
這個時候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必須在出去之前做出決斷,最后一次決斷,八木下 弘這么告訴自己。
究竟要說不說?
看著女孩的笑臉,他終于是做了決定。
“喂!”八木下 弘喊道,然左手插著口袋,右手拎著自己的手提箱走到了秦汝月的面前,“你根本就沒有準備帶這個小女孩去見他的哥哥,對不對?”
笑容在任以若的臉上凝固,她疑惑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八木下 弘的表情,卻逐漸變成了懷疑與不解,甚至還有憤怒。
秦汝月的臉色也逐漸變的冰冷了起來,“這個事情不應(yīng)該是你該關(guān)心的。”
“像這樣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真的好嗎?”八木下 弘移動腳步擋在了車門前。
“讓!開!”秦汝月一字一頓的這么說。
“如果我說不呢?”八木下 弘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
“你們……你們究竟在說些什么?”不知所措的任以若這時候?qū)⑶笾难凵窨聪蛑車瑓s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一個熟悉的人,甚至都沒有一個同齡的人。
就算是這個日本人也只不過是今天晚上剛剛遇到的陌生人,無助的感覺立刻攥住了任以若的心靈。
她想自己的哥哥也想自己的爸爸媽媽。
可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他,就連他熟悉的小伙伴們也已經(jīng)被送走了。
任以若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應(yīng)該相信誰,因為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原因,她或許應(yīng)該相信這個日本人,可是八木下 弘終究不是自己國家的,甚至他還是日本人……
她應(yīng)該相信自己國家的政府,可是為什么八木下 弘說秦汝月大姐姐在騙自己呢,說大姐姐不會帶自己去見他的哥哥,這會是真的么?
眼淚開始在任以若的眼睛里打轉(zhuǎn)。
看見了任以若這一副要哭的表情,八木下 弘的心變得更軟了一些。
“對不起,十分抱歉,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告訴你那個女人在騙你。”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任以若弱弱地說道。
“不要相信,他在騙你,我會帶你去見你的哥哥的。”秦汝月冷冰冰的說道,但是冷冰冰的語氣卻嚇著了任以若。
任以若向后退了一小步。
“抬頭,仔細看一看。”八木下 弘抬手扣了扣玻璃窗,“看著周圍,這里根本就不是西安站。”
“你一個日本人怎么知道這里不是我們國家的站臺?”見狀秦汝月不屑的反駁。
“我的確不知道你們國家的站臺究竟長什么樣子,但是。”八木下 弘抬起手亮出了手機上的衛(wèi)星地圖,“但是我至少識字,會看地圖。”
秦汝月閉上了嘴,臉色變得十分的陰沉,“我們只是想帶她去做次筆錄,并不會傷害她,你為什么要管這次閑事?”
“或許你們確實不會傷害她的身體。”八木下 弘承認,“但是你們欺騙了她,難道說欺騙就不是一種對心靈的傷害了嗎?”
說完之后八木下 弘頓了頓,然后露出了笑容,“你們終于還是承認了,承認你不會帶她去見她的哥哥。”
聽到了這句話,任以若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將視線轉(zhuǎn)移到秦汝月的身上,希望這個好看的大姐姐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可是秦汝月卻只是冷冰冰地命令她:“任以若,過來。”
任以若難以置信地搖著頭,眼淚終于從她的眼睛里滾了出來,這個時候她不知道什么是撒嬌,也不再努力裝作成熟的模樣,她就這么像是一個孩子般哭了,“我想見我哥哥。”
“別鬧,你哥哥現(xiàn)在工作很忙。”秦汝月不耐煩地解釋,她并不喜歡小孩子,所有的小孩子都是熊孩子,于是她徑直走上前去,想要拉住任以若的手。
可是秦汝月手才伸到了一半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拍開,八木下 弘筆直地站在了任以若的身前,帶著一絲不茍的笑容,“對不起,我不會讓你帶她走的,我會帶她去見他的哥哥,之后再有什么事你可以隨意。”
“這不合規(guī)矩。”秦汝月?lián)u頭。
“只是見他哥哥一面,有什么不可以的。”八木下 弘疑惑于秦汝月的死板。
“你怎么可以保證去見她哥哥的途中不會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秦汝月質(zhì)問道。
“我不能保證,但如果出了意外,我擔(dān)著。”八木下 弘有些厭煩于這些扯皮了。
“呵呵,你擔(dān)著?說著輕巧,你憑什么?”秦汝月冷笑。
“就憑它。”八木下 弘打開自己的手提包,然后從里面掏出了一本證件打開舉到秦汝月的眼前,“就憑我現(xiàn)在代表了一個國家。”
“你確實代表了一個國家。”秦汝月承認,“但是你現(xiàn)在只是為了一個人的得失,而我現(xiàn)在是為了我們國家的安全,以及這個女孩的安全。”
“可是我卻覺得你在用大義來壓人。”八木下 弘搖頭表示不同意。
秦汝月不說話了,八木下 弘露出微笑,可是笑容還未出現(xiàn),秦汝月就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對講機小聲的說了句什么,隨后側(cè)的車廂門被打開了,穿著藏藍色制服的人群魚貫而入。
站在人群中間,秦汝月對八木下 弘說:“但是現(xiàn)在……文明入侵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正式打響了,不管多么過激的舉動都不為過,而一個人的任性……卻是不會被允許的,帶他們走!”
秦汝月招了一下手,隨后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隨著秦汝月的離開,車廂門再也沒有任何遮擋,任以若透過門看出去,看見天際露出了一抹魚肚白,這讓她可以看清外面的景色。
外面,卻不是車站。
也沒有人山人海,只有山,真正的山。
荒山,老林。
八木下 弘臉色難看地站在那里,周圍的人向他做出了‘請’的手勢,他腮幫子高高的鼓起,又平緩下去,他終于明確地知道自己真的是無能為力。
嘆了一口氣,他終于是放棄了,走出了車廂,他知道自己幫不了這個小女孩。
而就在八木下 弘前一只腳剛剛踏出車廂的時候,整個車廂突然被掀飛了起來。
慘叫聲響徹整個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