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滿是焚香的氣味,端坐在踏上的便是太后,牧易與方士杰分別坐在她兩側,牧易伺候著她用茶。
“你就是端木家的大丫頭?”
清讓跪在地上,那方才還溫熱的聲音如今盤旋在她的頭頂上顯得有些冰涼。她低著頭回話,“妾身臨蘇端木氏,如今是南湘虞子琛的妾室姨娘。”
“抬起頭來,哀家瞧瞧。”太后剛吩咐完,一旁坐著的方士杰便有些不耐煩了,可她一個眼神過去他竟然也沒有鬧脾氣,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
清讓緩緩抬起頭,面色無喜無悲。太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長得還算標志,還是華淑那丫頭更像已故的端木皇后,不過你神韻更相似些,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既然小侯爺與你投緣,你就在這宮里陪他一會子。”
“妾身謝太后娘娘、小侯爺恩典。”
此時方士杰才敢離了太后身畔來尋她,“漂亮嫂子,我帶你去后院看好玩的!”清讓為難的將目光投向太后,太后一招手,“去吧去吧,他那幾個寶貝疙瘩也鮮少有人稀罕,牧易且留下與我說說貼己的話。”
方士杰拉著清讓一出了門,馮簽、錦娘還有意嬋玄音便都迎了上來。
“馮總管,還勞煩你趕著車帶她們先去御花園,我陪小侯爺一陣便找機會過去。”
“意嬋不用進去向太后請安嘛?”玄音急著開口問,意嬋卻一直搖手,“我不去,如今已經緊張了,見了太后娘娘鐵定是會犯錯了。”
“我也是如此思量的,若是太后現在說了什么,怕是意嬋會更緊張,誤了待會的獻舞可不好。”
方士杰已經不耐煩的要拉清讓走,清讓臨走對玄音囑托,“意嬋就全托姐姐照顧了。”
此時的玄音心里卻是失落的,她轉頭望著大門后的宮殿,若是能單獨見上太后一面,聽聞太后慈愛,定會憐惜她清苦身世的。
方士杰拉著清讓給她看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還有一個地方,子琛說過不能告訴別人,你是子琛的媳婦,我便告訴你。”
清讓以為又是什么蛐蛐或是花草,卻不想方士杰正經模樣的朝著四周打量一番,然后拉著清讓去了假山后面,挪開一個巨大的盆栽,底下竟不是黃土,而是塊木板,方士杰打開了木板,清讓看到底下有階梯,能容一個人的身子下去。
“這條路通向哪里?”
方士杰捂住了清讓的嘴巴,“噓,子琛說不能大聲說話。”
清讓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方士杰才松開他的手,將木板重新放上,清讓幫著一起挪過了原來的盆栽。
“每次壞蛋來找我們的時候,子琛就把我藏在里面,有時候要一整天。”方士杰臉上有點害怕,“不然壞人會把我關進籠子里,不給我東西吃。”
清讓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壞蛋,只是什么人會將小侯爺關進籠子餓著他,又是什么人迫使虞子琛要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護方士杰,方士杰躲進去了,那他呢?
“什么壞蛋?誰是壞蛋?”
“噓,子琛說不能說,對誰都不能說。”
“太后娘娘呢?不會幫你們打壞人?”
“太后娘娘在嶧山。”
清讓記得太后娘娘為了祈禱國運昌隆百姓安樂曾在嶧山禮佛三年,這是民間從前樂道的事情,推算時間正是虞子琛入京為質子的前一年,在沒有太后庇佑的兩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為什么要把這里告訴我?”
“昨天子琛吩咐的,拉著你的手,還要告訴你這里。”
“他還與你說什么了?”
“還說如果你問為什么就說不知道。”方士杰一臉的真誠,仿佛是要對清讓推心置腹,清讓卻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只狐貍,什么都算得好好的。
方牧易來尋方士杰,順便告訴清讓方才她妹妹華淑已經來了,問她是否要去見一面。清讓說還有事情要做便先不去打擾太后與大皇子妃了。
清讓要走,方士杰不讓,方牧易擰著他的耳朵,清讓遠去回頭望時會心一笑,對北陵方家倒是越來越有好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