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頭,項三姐眼神深沉得看不見底,說:“嗯,為了救我們,他開車去撞錢洪志的人,跟車子一起掉下懸崖了。”
“那你難道不想……”
最后兩個字報仇,不用方成說出來,項三姐也明白。
“不想。”項三姐冷冷地說。
方成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但最后都化為了沉默。
“能幫我去讓他們去把其他堂口的堂主叫來嗎?”項三姐淡淡的說。
方成說:“好。”
在方成出去的時候。
項三姐臉上多出兩行淚水,隨后被她拭去,仿佛不曾出現過。
閉上眼睛,默默的坐在床上等待。
等房間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她睜開眼,眼前已經多出了五六個眼神兇狠的漢子,而方成就站在他們后面。
“三姐,你現在好些了嗎?”
項三姐說:“有方先生在,我身體很好不用擔心,我有一件事要命令你們,記住不是商量。”
“三姐你盡管說,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們都執行!”
看得出來項三姐在幫會里的威望還是挺高的,就算現在一副弱女子生病的楚楚可憐模樣,都沒有說輕視或者奪權的想法。
另一旁站在觀看的方成感到慚愧,自己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老板了,結果在自己的廠里還搞不定柳美蝶,被懟得一點脾氣沒有。
再看看人家項三姐,這里哪個漢子不是砍人不眨眼的猛男,但就這么坐在那里,都有一股讓人不敢輕視的氣場!
正當方成還在想著的時候,項三姐開口了。
“在我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的這段時間,黑刀會里外所有人都必須聽從方先生的指揮,不能反對。”
本來還畢恭畢敬的幾個堂主,猛地抬起頭來,滿眼的不可思議。
安靜的房間,一下子就吵鬧起來。
不說他們了,就連沒事人的方成,都在這個時候傻眼了。
“三姐你想做什么,現在黑刀會這么困難,可不能開這種玩笑啊!”
“方先生,你難道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項三姐淡淡的看了方成一眼。
兩人的會話就在前幾天,方成怎么可能會忘記,但是他可沒有想到,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不應該是先把人帶過去之后嗎……
“三姐,我肯定會遵守那個約定,但是現在你看看,哪怕你說出來我答應了,這里上上下下誰又會服我?只有項三姐你才能主持大局!”方成無奈的說。
聽方成說到這,項三姐將目光轉到了那幾個堂主身上:“聽到了嗎,有什么不服的就趁現在說出來,不要事后再跟方先生玩人前人后那一套!”
“不是吧三姐,難道你認真的?我們剛剛才被錢洪志擺了一道,兄弟們哪個身上沒點傷,風哥還沒了,人心都沒有穩定下來,你要一個醫生來指揮我們,簡直太扯了吧!”
說話的是一個粗眉壯漢,一看就是那種直性子。
有他帶頭,其他堂主也紛紛開口。
“是啊,好歹我們也算是黃石鎮第一幫派,不過是遇到一點點困難,就把我們甩在一個外人手上,誰能服啊?”
“三姐你太糊涂了,現在就算風聲緊,上面又能拿我們怎么樣,真要把我們逼到絕路,他們敢嗎?何必讓一個外人插手!”
“……”
面對他們的輪番轟炸,項三姐只是淡淡搖頭:“上面不敢,但是錢洪志敢,他現在為什么敢對我們出手,就因為他料定我們不敢出手,一旦出手,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通緝犯。”
“那又怎么了,我們哪個不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就算進去了,以后出來又是一條好漢,他們只要還有家人我們就有的方法報仇,看他們敢不敢……”一個堂主還在說話。
只不過話沒說完,就被項三姐那仿佛要殺人的目光盯得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你想讓譚風白死嗎。”
項三姐帶著刀疤的雙眼死死地看著他,其中蘊含兇戾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不……不敢!”這名堂主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趕緊低下了頭。
“我告訴你們,黑刀會以前是老虎,現在是一只將死的老虎,只有方先生能救得了,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辦法,你們是想活下去,還是死掉?”項三姐說。
不過還是有一個長著鷹鉤鼻子的堂主不服的開口:“既然三姐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繞圈子,下面的人不知道,但是我們還能不知道嗎,要不是我們再三的幫助方成跟許家對立,許家會這樣讓錢洪志往死里逼我們嗎?”
冷笑一聲,項三姐說:“好,不繞圈子,黑刀會的確是被背后的許家逼到這個地步,要不是他們譚風不會死。但是今天有許家,以后的趙家,孫家,李家呢?怎么辦?不要告訴我不會遇到,這種人現在多的是!
現在年代不同了,你們不可能不明白,我們去哪里不是被條子盯著?稍微大一點的城市,還有我們這樣的組織存在嗎?沒有!
因為真正的組織,早就洗白轉型成為了許家這種符合當代背景的家族豪門!
你們竟然還口口聲聲說方先生是外人,以方先生的能力手段和頭腦,方家以后注定成為比許家還強盛的家族,要不是他重情重義念及我的情分,你們就算求他來他都不肯來!令人嗤笑!”
“三姐……”這個鷹鉤鼻子堂主還想反駁。
不過被項三姐皺眉打斷:“夠了余道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就是想找個更有錢有勢的人罷了,覺得現在的方先生還不夠符合你的標準,對嗎?”
余道學竟然真的點頭同意:“方先生的確能力和頭腦,而且跟我們黑刀會相交莫逆,上上下下誰都對他充滿尊敬和敬仰。可是,三姐你也知道現在是許家在打壓我們,以方先生現在的根基,真的能夠幫我們度過難關?”
“怎么,你難道覺得還有誰能比方先生更好?”項三姐說:“或者說,你想直接投靠許家?你可別忘了,許家是怎么都對他那些狗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