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錯過最好的殺她的機會，如果是剛才，神不知鬼不覺，他動手殺了她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被刺客殺死的。
    可是這里這么多禁衛，他不可能動手。
    姬玄殤，只是一個傀儡而已，大秦帝國，真正的掌權者是重鋒。
    “不愧是重鋒的女兒，聰明得……”他噬人的妖異目光盯著她，“該死！”
    “大王不要生氣，方才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重葵鄭重地說，她的嘴巴還是挺牢靠的。
    “你能讓人信任？”姬玄殤顯然不相信。
    “我重葵以性命擔保，今日之事，倘若泄露半個字，任憑秦王處置！”重葵兩根手指并攏，指天起誓。
    瀟灑不羈，大氣隨意，仿佛只是隨口說著今天的瑣事一樣。
    這樣的氣度，忽然讓姬玄殤怔了一下，記憶中有一個閘門被打開，一張封存在記憶深處，幾乎模糊不清的臉不其然地浮現出來。
    七年過去了，有時候，他都會忽然想不起焚月的樣子，因為太短暫太匆忙，所以他拼命的記住。
    有一天，只要再遇見她，他一定會第一眼認出她來。
    心里這樣確定著，卻又充滿懷疑。
    再過幾年，也許他真的會忘了她長什么樣子。
    方才看著重葵的一剎那，他以為再次看見了焚月。
    但……她不是焚月，他們兩一點兒都不像！
    “不用起誓，你若敢說，自然會知道代價！”說完，姬玄殤將地上的姬千流提起來，交給一旁躬身站立的宮女，“送長安君回去休養。”
    然后看了重葵一眼，便轉身走。
    終于走了……重葵松了一口氣。
    可他走了幾步，又回身道：“寡人留下你何用？”
    “啊？”重葵沒有反應過來。
    姬玄殤冷冷道：“走！”
    哎……重葵只好垂頭喪氣跟上他。
    血凰在靈獸空間里氣得牙癢癢，本來期待的一場對戰，就這么泡湯了！
    “這可不能怪我啊。”重葵說，“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殺殺多不好看。”
    “跟你結契之后，吾就跟做了宦官一樣！”血凰抱怨。
    ‘噗——’重葵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什么破比喻？
    “笑什么？”姬玄殤的聲音冷冷響起。
    重葵抬起頭，只見他坐在床榻上，身旁宮女小心翼翼將他的衣服拉開，露出胸膛上一個半寸長的傷口，很深，幾乎翻出了血肉。
    宮女嚇得面色蒼白，他也因疼痛而微微皺起眉，而她……竟然在傷口露出來的時候笑起來。
    “沒，沒什么……”重葵沒有底氣地說。
    “下去。”姬玄殤對那幾個宮女揮了揮手，宮女們如蒙大赦，連忙退下。
    整座寢殿里，忽然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過來。”接著，他慵懶地命令她。
    重葵吞了一口口水，默默地走過去，看他雙手撐在身后，敞著傷口對著她，不會是……讓她幫忙吧。
    重葵忙說：“我，我不會。”萬一給他痛疼了，又觸霉頭。
    看他今天殺了那么多禁衛就知道，他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