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微臣還不知道沈萬三犯了何罪？還請陛下指教！”
    老朱冷哼道：“收售國庫里面的糧食，至少也是銷贓，算是郭桓一案的同謀了?！?br/>     “呵呵……這罪名是不是太大了。如果說沈萬三是銷贓的話，那么多的糧食一層層的分銷下去，牽扯的商賈怕是不是得成千上萬？”
    “嘿嘿……難道你以為朕會放過他們嗎？”
    馬度驚愕的問道：“陛下不是在說笑吧？”
    老朱咬著牙道：“君無戲言，那么多的高官顯貴朕都?xì)⒌?，難道卑賤商賈朕就殺不的？”
    馬度聞言一掀下擺伏地求道：“微臣求陛下隆恩，赦免他們！”
    老朱訝然道：“玄重從未向朕為誰求過情，無論是高官顯貴還是黔首百姓，何至于為一群卑賤商賈向朕屈膝啊！”
    馬度嘆道：“陛下可知道去歲應(yīng)天府的稅收工商稅已是占了五成三，已經(jīng)超過了農(nóng)稅?！?br/>     “應(yīng)天朕自然是知道的，方山那邊占了應(yīng)天工商稅的七成，說起來那也是你貢獻(xiàn)的，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陛下，沒有其他的商賈微臣和哪個交易啊，沒有交易自然也就沒有了稅收。若是一口氣砍了成千上萬的商賈，必定是大明莫大的損失。”
    老朱反問道：“總不能比砍了成千上萬的官員還嚴(yán)重吧？”
    “自然比得過，官員是花朝廷錢的，商賈可是給朝廷交錢的。陛下只知道官員培養(yǎng)不已，可不知道培養(yǎng)一個成功的商人也是難的很。一個人立志從商，從小伙計做起等他成為優(yōu)秀的商人中間可能要花上十幾二十年的時間，絕大部分人的只能一輩子做伙計。”
    “是是，公爺說的是，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萬般不易，還請皇上垂憐我等……”
    “閉嘴！”馬度重重的對沈萬三呵斥一聲，又對老朱道：“陛下，做一個成功的商人不易，若是沒點(diǎn)慧根和壞水是做不成的，微臣家的佃戶不少，這么多年才出了一個像樣的商賈。陛下可以了薅他們羊毛，切莫做殺雞取卵之事?！?br/>     見老朱面露躊躇，馬度繼續(xù)道：“陛下可還記得多年微臣多年前曾給您說過的，天下無農(nóng)稅之事，您不覺得當(dāng)初這個有些荒誕的想法在應(yīng)天已經(jīng)不再是遙不可及了嗎？”
    老朱兩眼一瞪，隨即嘆口氣，“罷了，只是朕已經(jīng)動手了，若是再放了朕面子上多掛不住?！?br/>     “抓便抓了，尤其是那些直接和官府勾結(jié)倒賣糧食的，商人就是要時不時的敲打，才會知道本分?！?br/>     老朱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沈萬三，“那地上這個呢？說起來他倒是沒有和貪官勾結(jié)?！?br/>     “那就更簡單了，沈萬三富可敵國自然是抄其家資彌補(bǔ)國庫的損失，將他全家流放就是?！?br/>     “哈哈……這話朕愛聽，玄重果然不徇私，你與他合伙多年，對他的家業(yè)知根知底，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
    沈萬三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看馬度，來時可不是這么說，突然覺得心頭一陣絞痛，兩眼一翻就抽了過去。
    老朱白了他一眼，“要錢不要命的蠢貨，不知玄重的好意，元生趕緊的把他抬出去！”
    “如果陛下沒有旁的事，那微臣就去后宮看看娘娘了。”
    “好，去吧。中午留下和朕一起用膳！”
    一個小宦官突然快步跑進(jìn)殿里，跪地泣聲稟告道：“皇上，李賢妃薨了！”
    老朱聞言兩眼一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知道了，去告知皇后請她先行操持李賢妃的喪事?！?br/>     小宦官應(yīng)了一聲，便飛快的退出了謹(jǐn)身殿。
    馬度一拱手道：“陛下節(jié)哀，今日不便微臣就不去后宮叨擾娘娘了?！?br/>     “也好！”老朱點(diǎn)點(diǎn)頭道：“改日再來吧?！?br/>     坤寧宮的偏殿，朱允炆端坐在書桌前手執(zhí)毛筆，馬大腳伏在他的身后握著他的小手一筆一劃的寫字，兩人全神貫注，筆下流暢，不大一會兒就滿了一張紙。
    馬大腳長處一口氣，捶著自己的腰，嘆道：“不行了，本宮是真的老了，才寫了一會兒腰就受不了?！?br/>     朱允炆連忙的起身扶著馬大腳，“祖母快到軟榻上趴著，讓孫兒給您捶捶腰！”
    馬大腳笑呵呵的趴倒，享受著朱允炆按摩，朱允炆小小年紀(jì)手上沒什么力道，還不如她自己錘得到位，可心里頭卻是甜滋滋的。
    滿宮的皇子皇女不少，都要叫她一聲母后，孫子輩的也有幾個，可都不如小小的朱允炆讓她覺得貼心。
    同是朱標(biāo)的兒子，朱允炆跟朱雄英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勇武好勝，一個乖巧懂事，朱雄英有老朱寵信，朱允炆更得馬大腳青眼。
    “都是孫兒太笨了，不然也用不著祖母手把手的教導(dǎo)。”
    “允炆不能妄自菲薄，你的聰慧比起太子當(dāng)年也是不差的。”
    “真的？那和大哥比呢？”
    馬大腳笑道：“你們兄弟都是差不多的。”
    她的話自然是安慰朱允炆的，朱雄英武藝好學(xué)問更好，東宮里的師傅都是對他贊不絕口。
    “允炆為何不愿意去和大家一起讀書呢?！?br/>     朱允炆搖搖腦袋，“孫兒有點(diǎn)怕大哥，叔叔們也常取笑孫兒，去了東宮更是想念母親，心里不免難過。”說著眼眶里頭就泛起了淚花。
    馬大腳將他攔在懷里，“允炆莫要傷心，以后就在中宮由祖母來教你。”
    “孫兒不想祖母辛苦，不如給孫兒請個師傅來。”
    “看來允炆是有鐘意的人選哪。”
    朱允炆點(diǎn)點(diǎn)頭道：“嗯，允炆希望能做國舅爺?shù)牡茏??！?br/>     馬大腳笑笑，“為何找他？”
    “國舅爺創(chuàng)辦書院教書育人，定是學(xué)問高絕德高望重的人，由他做孫兒的師傅再好不過?！?br/>     “哈哈……”馬大腳大笑道：“那你可是找錯人，他又懶又饞學(xué)問也只有半瓶子水，讓他教你還不如祖母教的好。”
    “是嗎？”朱允炆將信將疑，眼中難免失望。
    “不過等你大了，可以到書院讀書，到時候自然能做他的弟子?！?br/>     “嗯！”朱允炆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面露躊躇之色，猶豫了半天才道：“孫兒有一事想想向祖母求證。”
    “盡管說來，祖母知道自沒有不說的道理，呵呵……”
    “嗯，孫兒聽說自己是剖腹而產(chǎn)，應(yīng)天而生，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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