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命還真大,當(dāng)初我都料定你死了,沒想到又活了。”趙祺輕笑說道。
“我沒死成估計有人心里正不甘心著?!碧凭珒豪淅湫ζ饋碚f道,她眼神漠然,語氣意有所指,模樣風(fēng)輕云淡的,讓人覺得有些難以靠近。
“呵呵?!壁w祺看了她一眼,依然輕笑說道,趙祺知道她指的是誰,對于這昭王府上的人來說,趙祺是個局外人,他有自己的判斷,而且無論這昭王府上有生什么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他大可以一副看熱鬧的姿態(tài),想相信誰便相信誰,而不用費心思弄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這天底下想讓你我死的人可不少啊?!壁w祺優(yōu)哉游哉的說道,他模樣平靜著,眼底沒有什么波瀾。
“哦?”唐精兒不解的看向他道,她不知道趙祺的話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是王妃,我是王爺,我們都是富貴中人,而這天底下有數(shù)不清的窮苦百姓都盼著我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暴斃。”趙祺輕描淡寫說道,他眼底中暗藏著某種憂慮。
唐精兒斜眼瞥著他,聽了他說的話之后,便也輕然笑起來。
“沒想到端王爺還是個心憂天下的人。”唐精兒調(diào)侃說道,“既然這樣,那看來我還是少出門,安心的窩在著王府里,過著我的富貴日子?!碧凭珒盒τ挠牡恼f道。
“是么?你真覺得這王府好?”趙祺忽然好奇的問道,他眼神含笑著,有幾分試探。
“難道你覺得王府里不好?”唐精兒轉(zhuǎn)臉斜眼瞥他反問道,“這王府應(yīng)有盡有,門外的大街繁華熱鬧,說不上十分好,但是卻也不能說不好吧。”唐精兒笑著說道。
她說的是實話,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王府之中,心里也自然而然的認為她就應(yīng)當(dāng)一直待在王府里,她潛意識中已經(jīng)認為這里才是她應(yīng)該在的地方,即便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諸多的不開心。
“呵呵,我也一樣,這里不能說不好,但是卻也不能說十分的好。”趙祺爽朗笑起來說道。
“只是這王府不過是區(qū)區(qū)一片井底之天,外面江河山川,萬般景致,江湖莽莽,有趣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你就不想去看看?”趙祺瞟了瞟唐精兒,笑著說道。
唐精兒聽了,滿是不以為然的。
“哼,得了吧,我在這王府里都快活不下去了,出去那我豈不是死得更慘?”唐精兒怪嗔道,她只當(dāng)趙祺是在開玩笑罷了。
“下個月我要離開京都了。”趙祺轉(zhuǎn)開話題,笑悠悠的說道,忽然他神色有些落寞的樣子。
“啊?去哪里?”唐精兒不解問道。
“去嵩山少林寺。”趙祺應(yīng)道。
“你去那干嘛?”唐精兒追問。
“去找我大哥。”趙祺直接干脆回答說道,他從未這般的向他人交代自己的行程,但是對唐精兒,他卻絲毫沒有想過要保密。
“大哥不是去九華山找那月羅剎了嗎?”唐精兒疑惑問道,當(dāng)初在相州,忠順太妃的遺體被月羅剎搶走,離開長春觀時,趙琰決定去九華山將太妃遺體要回來,自打那時候分別之后,唐精兒便再也沒有聽說過趙琰的消息,而太妃的事情也不見趙凜跟她提起,現(xiàn)在她跟趙凜之間已經(jīng)有將近一個月沒有說過話了,她也不期待趙凜會主動跟她說起這件事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上個月已經(jīng)從九華山回來了?!壁w祺一邊喝茶一邊說道,現(xiàn)在已是秋季,天氣也漸漸的有了幾分的寒意。
“那太妃娘娘的遺體?”唐精兒皺眉問道。
趙祺搖了搖頭,不回答,說道這個事情他的神色也不由得黯然。
“殺害太妃的兇手呢?”唐精兒壓低聲音焦急問道。
趙祺還是搖著頭,說道這里,他的眼神卻更是復(fù)雜了許多。
“大哥來信說,此番去神月宮遇到了一個功夫了得的年輕人,他還未見到月羅剎便被打傷了?!壁w祺沉聲說道。
“什么?連大哥都被打傷了?!”唐精兒驚訝道,她先前跟趙琰一起待過一段時間,趙琰的功夫她是知道一些的,無論對方有多難但他也都能全身而退,而唐精兒無法想象還有能夠打傷得了趙琰的年輕人。
“嗯,那年輕人似乎是月羅剎的手下,只是來歷蹊蹺得很。”趙祺沉眸說道。
“怎么說?”唐精兒疑惑不解著。
“神月宮從來不收男人入內(nèi),而那年輕人卻能夠在九華山上來去自如?!壁w祺解釋說道。
唐精兒這么一聽便也疑惑著,她記得倆番遇到神月宮的人都是蒙面的女子,確實是從未見過男人的。
“那太妃娘娘會不會是他殺的?”唐精兒急切猜測道,她先前無法與趙凜感同身受,但是自從眼睜睜的目睹唐孤子被沈沉月殺了之后,唐精兒便切身的明白了這等事情讓人有多心痛有多憤恨。
“有可能,只是也還未確定,我先去少林寺看看大哥,再做決定?!壁w祺也憂心的說道。
“為什么不跟趙凜商量商量?或許他有辦法?!碧凭珒喊櫭嫉溃m然她現(xiàn)在與趙凜關(guān)系已經(jīng)僵住了,但是此事關(guān)系重大,她便也不糾結(jié)他們之間的私人情緒。
趙祺聽罷,忽然神色一陣鄙夷起來,滿臉的不屑冷笑。
“他?哼,還是先管好他自己吧?!壁w祺冷笑說道,他對趙凜的態(tài)度從先前的假裝言笑道現(xiàn)在的明著厭惡,唐精兒也并非不是沒有感覺得到。
“既然是母親的事情那便應(yīng)該先把個人恩怨放到一旁,集中力量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等真相水落石出了,你們再斗又不是來不及?!碧凭珒褐苯痈纱嗟恼f道。
趙祺聽罷,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有些不解著。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唐精兒被他看得不自在,不由得沒好氣的說道,說著白了趙祺一樣,趙祺雖然也是趙凜的兄弟,可是唐精兒對他與對趙琰是完全不一樣的態(tài)度,對趙琰她是敬重著,可是對趙祺她卻是不那么客氣的額,想說什么便說什么。
“呵,你倒是跟我想像的不一樣?!壁w祺忽然輕笑說道,唐精兒看著他那模樣,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那話是什么意思。
“唉,隨便你們吧,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抓到殺害太妃的兇手,只要有什么忙我能夠幫得上的盡管找我?!碧凭珒汉罋獾恼f道,她眼中也是憂慮重重的,唐孤子的事情她并沒有跟趙祺說,要是換做以前,她心里有什么憋屈一定會是一吐為快的,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能是自己去解決 。
“呵呵,你也是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這府上可不安寧?!壁w祺笑著說道,他的話也是意有所指,先前他好奇著唐精兒的身份,畢竟趙凜他突然娶妃也不細說,他本就對趙凜有不滿,所以便千方百計的打探著這府上的情況。
而現(xiàn)在他也大概知道了一些,他是個相信自己直覺的人,他知道趙凜府上不安寧,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終究只是個外人,不好摻和,唯一能夠做的也只是提醒唐精兒了。
“呵呵,可能你下次來就見不到我了?!焙鋈?,唐精兒低頭輕笑說道,她手中把玩著那茶杯,看著那杯中漂浮著菊花瓣,眼神讓人捉摸不透著。
趙祺一聽,頓時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她,他看著唐精兒那奇怪的模樣,眼神也不禁得暗暗收緊起來。
“為何這么說?”趙祺心里突然有些緊張的問道。
唐精兒并不馬上作答,而是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她走到那朱欄前,放眼眺望著遠方的天空,眼神淡然卻落寞。
趙祺不解的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背影,也不說話,四周忽然一片寂靜。
“你說他會殺了我嗎?”忽然唐精兒幽幽開口問道,她似問又不像問的,雖然問出口了,可是卻不期待有答案一般。
趙祺聽罷,神情一怔,他知道唐精兒所指的‘他’是誰,他也反應(yīng)過來,唐精兒并非是說笑,趙祺一開始便察覺到了唐精兒的變化,他察覺得到唐精兒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個沒心沒肺只知道跟在趙凜背后的小丫頭了,現(xiàn)在的唐精兒雖然冷淡,但是卻讓他感覺有些心疼。
“會,他誰都會殺?!绷季?,趙祺開口回答說道,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唐精兒的背影,神色認真卻還帶著隱約的憂慮。
唐精兒聽罷,眼神忽的閃了一閃,隨后卻依舊淡然的微笑著,她看著遠方,看著天上的大雁在南飛,忽然心里便輕松了許多,她好像不再有什么糾結(jié)疑慮了。
“呵呵,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良久,唐精兒忽然笑著說道,她轉(zhuǎn)過身來,可是卻是低著頭垂著眸,臉色有些憔悴。
趙祺看著她,神色有些暗暗緊,可是卻也不多說什么。
“嗯,”趙祺站起身來也準(zhǔn)備離去。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盡管來找我?!鞭D(zhuǎn)身之際,趙祺頓住腳步說道,聲音認真著,不是以往那類嘻嘻哈哈沒正形的。
“呵呵,那既然這樣,要不我送個丫鬟給你使喚如何?”唐精兒笑著調(diào)侃道。
“天下有這么便宜的事?我正好缺丫鬟使喚呢。”趙祺頭也不回的笑著說道,說罷他便大步悠然而去,唐精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忽然變得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