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那跟著渥丹一同進入帳篷來的阿儺先生臉上帶著一張面具,那面具將他的整張臉都掩蓋得嚴嚴實實的,連那雙眼睛外人都無法第一眼看清楚,而此時他那面具下的雙眼中也倒映著那抹嬌弱的身影。
“大王——”那阿儺也行禮拜見道,他的聲音很平很淡,單調得沒有任何的特點,讓人聽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哦,你們來了,坐吧——”而那耶律岢看到剛來的倆人,便笑著說道,唐精兒注意到,耶律岢跟這倆人的關系是極好的,并沒有君臣之間的刻意熱情和疏離。
而此時,那渥丹公主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唐精兒,整個人都僵住了,絲毫沒有聽到那耶律岢在說什么。
唐精兒知道渥丹已經認出了她來了,她心里自然也是緊張著的,擔心被那渥丹揭穿她原本的身份,但是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回避辦法了,她心一橫,索性就直直的坐在那里,眉眼低垂著,臉上保持著鎮定。
而此時唐精兒雖然表面鎮定,但是那放在袖子中的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她一心想著接觸耶律岢,但是卻也忘了還有這個渥丹公主,如今局勢變得十分地緊張,她已經失去了任何的勝算了,定定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怎么了?”而這時候耶律岢也注意到了渥丹公主的異樣,他順著自己妹妹的目光微微側頭看了看身邊的唐精兒,隨后疑惑問道:“你們認識?”
耶律岢的語氣中帶著玩味,那看似明朗的眼睛中帶著幾分別有用心的審視。
唐精兒此時正在思考著,該如何體面而有尊嚴的死去,她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冒險前來的行為到底有多愚蠢。
“啊?哦哦,沒、沒有,”而這會兒,那渥丹公主才反應過來道,她看了看那唐精兒,眼神復雜著,但是還是假意否認了過去,“我不認識,只是覺得這位姑娘長得美麗,忍不住多看了倆眼罷了——”
那渥丹公主笑了笑說道,而她的聲音也跟那耶律岢一樣,雖然是個女子,但是中氣十足,并非是尋常女人的嬌弱。
而渥丹公主的裝束也很是干凈利落,這一次她雖然沒有像上次唐精兒見她的時候穿著男裝,但是卻也不是層層疊疊的女子裝扮。
只見她身上穿著白底的及膝束腰短袍,那短袍的領邊上則是大紅色的縫邊,袖口扎束得整齊嚴密,身后披著一條醒目的猩紅披風,腳上也是同樣的猩紅金鉤角靴,渾身散著英姿颯爽的氣質。
“呵呵,你先坐吧,我跟這位小娘子有個小游戲要玩——”而耶律岢聽了只是呵呵笑著說道,一邊說著,他一面斜眼看了看唐精兒,眼中的笑意味不明著。
唐精兒只是低著頭,微微笑著。
那渥丹公主雖然沒有當場揭穿她,但是她松這一口氣也只是暫時的。
畢竟那渥丹對她的過往多少是清楚著的,這里的所有人當中,也只有渥丹一個人知道,這個初來乍到的陪酒女子不是什么叫做沈沉月的民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