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是最聽無名的話的,從來沒有說不順著他的,可是這時候卻變得倔強十分。
“你沒有必要跟我死在一塊——”無名繼續沉聲道。
“我怕黑,一個人不敢去——”而月芽兒也索性任性一回,她不想再跟無名說這個話題,對她來說,她雖然怕死,可是卻不怕跟他一起死。
“呵,什么時候你也學會頂嘴了——”而那無名卻忽然輕笑起來,話中有些無奈。
月芽兒聽了,頓時一怔。
她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記錯,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
月牙兒不再說話,她暗暗的欣喜著,那疲憊的神情中露出了絲絲笑意來。
“噠——噠——”而正僵持著,突然,那宮門處傳來了一陣激揚的馬蹄聲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探過去。
而眼前看到的場景,都讓他們驚愣住了,包括無名。
只見那宮門前的廣闊廣場上,正有一隊鐵騎昂揚奔來,約莫倆三百號人。
他們一個個身披精鐵鎧甲,手持刀戟,而他們所掛的旗,是一面繡著一支大漠白茅的大旗,那旗面上的白茅猶如一支鋒利的長戟一般,氣勢洶涌。
無名望著那飄揚而來的旗幟,眼眶漸漸的濕潤起來。
而周圍的士兵們,都被那支鐵騎的氣勢震住了,他們半夜三更破宮門而入,而掛的還是訾弋九王子的白茅旗,混亂中的他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反應。
只見那鐵騎氣勢恢宏,他們一路破城門,斬賊兵,直奔那高臺城墻下。
“朝離叩見九王子——”而那鐵騎之的高大男子勒住馬,隨后翻身而下,朝那高臺上的無名跪拜道,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周圍的士兵們不由得都看呆了。
而隨后,那后面的另外八個同樣身披銀鱗鎧甲的威猛男子也齊齊下馬跪拜道:
“叩見九王子——”
此時,訾弋王宮中燈火通明,那一面巨大的白茅旗幟在猛烈的夜風中肆意飄揚著。
無名看著底下的鐵騎,望著那面旗,過了好一會兒,他眼中的驚愕慢慢散去,嘴角終是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他緩緩的轉身。
而那些震驚惶恐的士兵們雖依然持著刀戟指著他,但是卻害怕地連連后退,他們已經開始意識到了一些東西,士氣早已連連敗退。
這一年里,訾弋的軍隊還處于混亂之中,他們還未從一年前的巨變中反應過來。
治理一個國家,并非是只要誰坐在王位上,誰就能主宰一切的的,賣命的事情,就算是身份卑賤的下層人,也都會謹慎考慮。
無名不緊不慢的走下那高臺,他一步一步的走下那階梯,一如他曾經在這王宮中行走的一樣。
他生在這里,長在這里,這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熟悉著。
那些士兵們都避讓著,他們眼中滿是害怕與惶恐,可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渾身沾滿了鮮血的無名走下高臺,走到那朝離大人的跟前。
他們不敢相信這個臉戴面具的落魄男子就是曾經風華灼灼的九王子,可是那朝離的跪拜,以及曾經隸屬九王子麾下的八位死士的俯叩拜,讓他們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訾弋的人都知道,九王子蒲羽沙深受老國王的寵愛,是老國王最疼愛的孩子,自幼九王子身邊便有三十六名死士,一直護在他身側。
那三十六名死士是為蒲羽沙而生,對九王子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