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７、女人胸口障礙多！</br>
走很多的路，吃大塊的肉，喝最烈的酒，追逐各種各樣的女人。這是男人年輕時的夢想。</br>
找一個最愛的人，走很多的路，看很多的風(fēng)景，吃很多的小吃，這是年輕女人的夢想。</br>
唐重和蘇山都還年輕，所以，他們在到達(dá)一座陌生的城市后，都有興趣到大街上去轉(zhuǎn)一轉(zhuǎn)，體會這座城市的風(fēng)土人情和獨特風(fēng)韻。</br>
十三行。</br>
鏡海最熱鬧繁華的一條街道。</br>
唐重和蘇山漫步而行，頂著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小雨，迎著熙熙攘攘的人潮，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出現(xiàn)又消失，看著由各色雨傘組成的彩色長龍，兩人都有一種與世獨立的感覺。</br>
他們不屬于這里，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tài)看這些人的生活，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看他們匆忙的腳步或者各自的營生。這樣一來，反而能夠看到更多以前沒有體會到的的東西。</br>
在我們漫長的人生中，有些人，一輩子就只有這么一眼的緣分。</br>
蘇山身穿白色風(fēng)衣，兩只手伸進(jìn)風(fēng)衣口袋里取曖。長發(fā)挽起在腦后，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的素顏。溫婉孤傲，氣質(zhì)高雅。引得無數(shù)行人矚目。</br>
還有些人匆匆而過，一瞥驚艷，又忍不住回頭仔細(xì)打量。</br>
有人遠(yuǎn)遠(yuǎn)的掏出手機(jī)，對著兩人偷偷拍照。被人察覺，也只是尷尬一笑，迅速跑開。</br>
唐重和蘇山也不會真的在意，只當(dāng)一場無惡意的玩笑。</br>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xì)雨中。”唐重笑著說道。這是宋時陳與義的句子，寫的就是蒙蒙細(xì)雨中孤傲獨立的海棠花。</br>
此時一身白衣的蘇山，在這黑壓壓的人潮當(dāng)中，也確實如出塵的海棠花束。</br>
蘇山轉(zhuǎn)過臉看向唐重，嫣然一笑。</br>
顯然，她聽明白了唐重詩里的意思。而且，她此時的心情非常的好。</br>
唐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說道：“我們玩?zhèn)€游戲。我們以雨為題，看看每個人能夠記起多少寫雨的詩句-----想到一首，就可以往前走一步。”</br>
唐重指了指前面數(shù)十米處的的一塊招牌，說道：“誰先走到那兒，誰就勝利。”</br>
那塊大招牌上面寫著‘老布行’三個古色古香的大字，在一堆紅紅綠綠霓虹閃爍的招牌里面顯得鶴立雞群。</br>
也正是因為它的獨特，所以唐重準(zhǔn)備用它做參照物。</br>
唐重和蘇山并排站在一起，然后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說道：“我剛才已經(jīng)念了一首。所以應(yīng)該我先走一步。”</br>
蘇山對他這種耍賴行為視而不見，想也不想，便念道：“一夕驕陽轉(zhuǎn)作霖，夢回涼冷潤衣襟。不愁屋漏床床濕，且喜溪流岸岸深。”</br>
這是曾幾的寫雨詩，雖然不應(yīng)景，但是全詩主題都突出一個‘雨’字。不算違規(guī)。</br>
蘇山念完，也跟著向前跨了一步。</br>
輪到唐重了。</br>
他有片刻的思索，然后才念道：“一絲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br>
唐重跨過一大步后，轉(zhuǎn)身對著蘇山得意的笑。</br>
蘇山面無表情，說道：“前者跨步完成，另外一人要立即接上。間隙不得超過三秒。”</br>
“那不是說沒有思考的時間？”唐重詫異的問道。</br>
“要是你想到明天，那我不是要等到明天？”</br>
“---------”</br>
唐重心想，這女人還真是狠辣。</br>
不過，自己沒有思考的時間，她也沒有啊。這么一想，他又覺得心里平衡了許多。</br>
“騰云似涌煙，密雨如散絲。”蘇山念完，快步向前走去。</br>
“殘虹收度雨，缺岸上新流。”唐重又向前跨了一步。</br>
唐重在前，蘇山在后。他們之間總是有一步距離的差距。</br>
“細(xì)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蘇山跨前一步。</br>
“---------”唐重額頭有熱汗溢出。</br>
按照他的古文學(xué)修養(yǎng)，如果給他一點兒時間，他想出三十首不成問題。按照他跨步的幅度，一步足有一米遠(yuǎn)。這樣，他可以穩(wěn)贏這場比賽。</br>
但是，蘇山突然間改變了游戲規(guī)則。</br>
就是前面一人跨步結(jié)束，另外一人的詩便要出口。根本就沒有多少反應(yīng)時間。這樣一來，腦海里需要有多大的詩庫才能夠支撐走完這幾十米的距離？</br>
“澗底松搖千尺雨，庭中竹撼一窗秋。”蘇山又向前跨了一步。</br>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和唐重并肩。唐重故意邁大步，她也身高腿長，邁的距離也不短。</br>
不待唐重作答，蘇山又接著念道：“柳枝經(jīng)雨重，松色帶煙深。”</br>
然后，蘇山再次跨前一步，已經(jīng)超越唐重，走到了他的前面。</br>
“黃梅時節(jié)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花------”</br>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dāng)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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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山一首接著一首的拋出寫雨的詩句，每念一首便向前跨一步。</br>
沒有間隔，沒有停留。她不用思考，仿佛這些東西原本就在哪兒。她需要，它們就跳出來為她所用。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是浸入她骨子里面的芳華。</br>
這讓唐重驚詫不已。</br>
這需要多少深厚的古詩詞修養(yǎng)才能夠做到？</br>
他知道，他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br>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和唐重的距離越拉越遠(yuǎn)，她離‘老布行’的牌匾也越來越近。</br>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br>
因為距離太遠(yuǎn)，蘇山擔(dān)心唐重聽不見，所以提高了音量大聲喊道。</br>
“春雨斷橋人不度，小舟撐出柳陰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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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山大聲的念詩，歡快的躍步。在煙雨朦朧和昏暗天色中，她只留給唐重一道窈窕的身影和一束跳躍的馬尾，可是，即便如此，仍然讓人覺得美若仙神。</br>
這個時候的蘇山少了許多矜持，多了一股子在她身上少見的孩子氣。就像是為了得到獎勵的孩子，努力的在做著老師交代的手工任務(wù)。</br>
唐重站在原地，瞇著眼睛笑了起來。</br>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支春帶雨。”</br>
蘇山大聲的念完這首，大力的向前跨了一步。</br>
然后，她激動的轉(zhuǎn)身，對著唐重喊道：“我贏了。”</br>
她臉上喜悅歡快的表情，就算是鐵漢看到也會瞬間生出幾縷柔情。</br>
唐重從他站立的地方快步跑了過來，站在蘇山面前，看到她精致的臉、得意的眼、揚(yáng)起的眉毛和好看的嘴唇，笑著說道：“贏的人是我才對。”</br>
蘇山輕皺眉頭，表情不悅。</br>
明明是自己贏了，自己最先走到這牌匾下面的，這家伙又想耍賴不成？</br>
“我知道你肯定不服氣。”唐重說道。“你一共念出了四十二首詩。我說的沒錯吧？但是，其中‘深秋簾幕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fēng)’這句你念了兩遍。第一次是二十四步的時候念出，第二次念出來的時候是三十六步-----你仔細(xì)想想。”</br>
蘇山認(rèn)真回想，臉色一變。</br>
她的記憶力驚人，從小就在母親的指點下熟讀詩書。沒想到今天卻犯下這樣的錯誤。</br>
“那我也比你記的多。”蘇山不服氣的說道。</br>
“是的。這一點兒我承認(rèn)。”唐重說道。“但是，我們的規(guī)則是-----犯規(guī)的那一方算輸。”</br>
“你當(dāng)時沒這么說。”蘇山反駁。</br>
“這還用說嗎？你想啊，無論那些運動員跑的多么快，結(jié)果查出他們服用了興奮劑，他們的成績還有效嗎？我們的比賽也是一樣。要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犯規(guī)，成績?nèi)∠Ｄ銢]有成績，贏的人不就是我嗎？”</br>
“你------”蘇山咬唇。這家伙太無恥了。她是認(rèn)真的在念詩，不小心重了一句而已。怎么就可以和運動員服用興奮劑一樣嚴(yán)重了？</br>
可是，唐重的話又讓她無法反駁。因為她確實重復(fù)了一句，相當(dāng)于是在作弊。</br>
“你不想著記詩，就想著抓人把柄。”蘇山惡狠狠的說道。“陰險。”</br>
“我又記不過你。當(dāng)然得想點兒其它的辦法了。”唐重并不覺得自己的方法有什么不對。他笑呵呵的看著蘇山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氣的帶著緋紅光暈的俏臉，說道：“不過，我也不是個小氣的男人。我沒你記的多，可是你作弊犯規(guī)------這次比賽，就當(dāng)我們平局好了。”</br>
“-----------”蘇山很想打人。</br>
什么就當(dāng)我們平局？難道他還覺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啊？</br>
“你看，我保持紳士風(fēng)度，都沒想過要贏你。你一心想贏我，卻犯了這么簡單的錯誤------知道為什么國家大事兒大部份都是由男人來做主了吧？因為男人心胸開闊。女人胸口障礙多，容易出錯。”</br>
蘇山終于忍不住了。一腳踢出去。</br>
唐重快速閃躲，抬腳邁進(jìn)這老布行，說道：“進(jìn)來。你表現(xiàn)出眾，我要給你頒發(fā)安慰獎。”</br>
蘇山板著臉站在門口僵持了一會兒，然后‘撲哧’一聲笑了起來。</br>
剎那間，仿若風(fēng)停雨歇，繁花綻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