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冰母
婁夜雨沒有說話，但那極度渴望的眼神，卻給了云天幻最明確的指示。
那種眼神只有云天幻能夠讀懂，是多么的迫不及待。可她還是猶豫了起來，因為這份傳承如果給了她，那婁夜雨就沒了。
那份對情郎的愛，在此刻，得到了最完美的印證。
武帝沒有想到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事，對方卻猶豫不決起來，素來高傲的他，直言道：“女娃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得了我的傳承，不敢說讓你續命百年，但那個東西想要得到你的靈魂，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我可以讓你突破極限，達到天階之列。”
這句話太有誘惑力了，可以說直擊云天幻的軟肋。
要知道云天幻在與邪靈簽訂契約后，靈魂便會被控制，準確的說，就是少了一份靈魂的感悟，而沒有了這一份感悟，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踏進天階。
當然，這也是邪靈的手段。它決不允許掌控的人邁入天階，那樣控制起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快呀，快…”婁夜雨氣的都快暴吼了，一個勁的朝著云天幻使眼色。
終于看不下去的冰母，在這時插言道：“女娃子，你可是擔心你得了傳承，你的小情郎就什么都沒有了？”
云天幻抬起雙目，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
“好個癡情的女娃子，”冰母笑道：“放心吧，或許他比你得到的更好，說不定三年之后即便你邁進了天階，都不是他的對手呢，別忘了，我也是至尊高手哦。”
一語驚醒夢中人，可不就是嘛。既然武帝收了自己，那冰母當然會收下婁夜雨啊。而且看這位漂亮前輩，貌似本領也差不到哪去。
一念至此，云天幻剛想拜師，卻突聞武帝暴吼道：“你說什么？讓這個資質平庸的臭小子勝過我徒兒？呵呵，你認為可能嗎？”
看來，武帝早已認可了云天幻，都已師徒相稱了，不過對于婁夜雨，他始終不怎么感冒。
搖了搖頭，冰母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為夫君的愚蠢無語。她似乎是個很理性的女人，所以不喜爭辯，但她心里有數的很，這次武帝真的失算了。
“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次？”見冰母不語，武帝更加氣急敗壞起來，道。
“賭什么？”這一次冰母再沒讓著武帝，而是俏臉含笑道。
“我們以三年為限，三年后，讓我們各自傳授的徒兒打一場，輸的一方，就要承認當年自己錯了，你敢嗎？”武帝胸有成足的道。
“行，這一次我答應你。”冰母點了點頭。
“哼。”
完后武帝就走了，臨走之前還帶走了云天幻，只是那身法的詭異，即便婁夜雨有著五魂之力，都沒感覺到他是怎么把云天幻帶走的。
至尊就是至尊，有著凡夫俗子想象不到的牛逼。婁夜雨心里暗暗想著。
“這一次，他真的走眼了。”半響后，冰母嘆息道。
婁夜雨沒有說話，更應該說，這一刻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見婁夜雨不語，冰母繼續道：“這個老家伙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以如此平庸的資質走到這里，如此，就是對他傲人天賦的最好證明。”
一句話，讓婁夜雨內心狂震，同時，也異常溫暖。
是的，他資質平庸，甚至和任何一個兄弟姐妹比，他都自慚形穢。但是他有著一顆倔強的心，和豁出一切的性子，正是這兩樣無比平凡的東西，促使他走出了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他一路血戰而來，將一個個天之驕子踩在腳下，那樣的驚鴻天下，才是最為耀眼。可誰有知道，在這份耀眼背后，他付出了多少。
有時候一個人，不知不覺的就在陌生人面前流了淚，這不是懦弱，而是身旁縱有萬千朋友，卻無一人能真正的懂得，卻沒想到恰巧的時間里，陌生人卻說出了與別人不一樣的見解。
一抹血紅，在婁夜雨眼纏的布帶內悄悄流下，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感動到哭泣。
他只是有點委屈，那百倍心酸背后所隱藏著的所有努力，卻被面前的陌生女人一眼看穿。
“孩子，能走到這里，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冰母柔聲道。
血水，不爭氣的凝聚成溪流，慢慢的劃過婁夜雨的臉龐。
他沒有了眼睛，所以哭泣，只能是慢慢淌下的血水。
之后，他狠狠的點了點頭，“嗯，真的挺苦的，但我沒說。”
婁夜雨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面前的一縷魂魄坦露心扉，但就是莫名的喜歡她，因為她更像一個母親，理解著屬于自己一切的酸甜苦辣。
那一聲孩子，把婁夜雨一切潛在的委屈都喚醒了過來。
點燃了一根煙，婁夜雨默默的抽了起來，以此來緩解自己內心并不平復的心境。
“孩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吧，我想聽。”冰母說道。那種感覺，真的很像一個慈母，想要了解愛子拼搏在外所經歷的一切。
“我的名字…叫婁夜雨，資質平庸，平凡無比。只是在一個無意間，恩師踏入了我的夢境，讓我成為了一個人人向往的修仙者…”
第一次，婁夜雨對一個陌生人坦誠自己的經歷。而冰母卻聽的格外認真，尤其當聽聞張家為了菩提之血暗害孫昕的事情時，連她都開始打抱不平起來。
“太可惡了，這個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無知之人？那后來呢？”
婁夜雨淡淡一笑，繼續道：“后來，為了給老大拿解藥，我就來到了這里…”
慢慢的，婁夜雨把一切經歷都講了出來，聽到動情處，婁夜雨失去雙目的時候，連冰母的眼睛里都出現了少許霧氣。又聽聞婁夜雨以殘目之軀，血戰九宮十八陣，大殺蜀山群雄，她則是重重拍了一下婁夜雨的肩膀，并附帶一句，好樣的，像個男子漢。
有一種鼓勵，不是來時路上的患難與共，而是風雨過后的用心聆聽。
婁夜雨道盡了千言萬語，冰母了也解了關于他的一切愛恨情仇。
于是，就是這樣兩個相隔萬年的人，慢慢的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