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走了蘇成,王安剛準備和大家一起走進白石灘,忽然聽見背后有人叫他。
“殿下!殿下!”
怎么吃個飯這么跌宕起伏?
王安心中腹誹,轉(zhuǎn)頭看去,卻見自己的貼身太監(jiān)鄭淳一邊叫他一邊趕來。
是戶部尚書盧福舟,找人給他帶話,說萬國科學(xué)博覽會的建造地手續(xù)有問題,讓他趕緊去一趟。
要是其他事情,王安推了也就推了,但萬國博覽會的建造地?
他報上去的可是白石灘,這能有什么問題……
沒轍,王安只好當(dāng)場勉勵了眾人幾句,帶著小太監(jiān)鄭淳一路朝戶部趕去。
因為之前和盧福舟沒什么交集,加上戶部的度之又是徐懷之,基本上戶部等于半個昌王的地盤,所以這么久了,這戶部王安還是第一次來。
和禮部不一樣,一走進戶部衙門,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忙碌氣息,到處都是抱著文書走來走去的吏員。
仔細想想,馬上就要秋收了,又一批稅銀要押解入京,這時候確實也是戶部最忙的時候。
而在這最繁忙的時候,戶部還要分心幫他籌備萬國科學(xué)博覽會,王安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替戶部的打工人鞠了一把同情淚。
當(dāng)然,就算他再同情,他也莫得良心,畢竟要是戶部不996,那白石灘和他就該007了,而且007也不一定能做好……
要是他們做不好,萬國科學(xué)博覽會就沒辦法辦好,萬國科學(xué)博覽會辦不好,世界的先進生產(chǎn)力就沒辦法進一步發(fā)展。
為了大局著想,戶部忙一點,可是有拯救世界的重要意義。
王安想著,逐漸心安理得,抬腿朝戶部值房走去。
“怎么是你?”
剛走進戶部值房,王安就看見一個人坐在值房正中間,朝他似笑非笑。
徐懷之那張老臉本就長得不怎么好看,這一笑,簡直就像是一朵菊花皺在一起,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嘿嘿,臣不巧,正是度之侍郎,調(diào)撥物資,乃是臣負責(zé)之事。”
雖然這一次出來拖住王安,是徐懷之被陳景仁安排的差事,但對徐懷之而言,真正站在王安面前的時候,他才品出味道來。
貌似,當(dāng)面為難太子,是有點爽啊。
要知道,自從那一次考校才華之后,徐懷之就再也沒有當(dāng)面為難太子的機會,每一次都會被王安翻盤,要不是昌王的大力支持,他這張老臉被王安打腫,都沒臉再坐在這位置上替昌王效力了……
“胡說八道。”
王安直接反駁,他才不相信徐懷之的話,真當(dāng)他什么都不懂?
“盧尚書找本宮前來,分明說的是土地之事,與物資調(diào)撥有何關(guān)系?土地之事,只有戶部尚書才有資格管轄,徐大人只不過是一個度之侍郎,雖說掌管國庫,可卻與本宮的事關(guān)聯(lián)不大,你還是哪里涼快去哪里待著去吧。”
王安翻了個白眼,就要往值房里面闖,被徐懷之一把攔下。
“殿下何必這么著急?雖然關(guān)系不大,但還是有那么幾分關(guān)系的。”
王安更是心生警惕。
徐懷之是昌王的鐵桿,他們兄弟暗中不知道對王安下過多少次絆子,今天卻對他這么熱情,還非要從自己的業(yè)務(wù)里找到和土地的關(guān)聯(lián)。
有問題,有大問題。
王安是不可能往明擺著的套里鉆的,徐懷之?dāng)[明要他問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他怎么可能真的問出口。
這要是真問了,萬國科學(xué)博覽會的事,就算和徐懷之沒有關(guān)系,也能硬被他扯出點關(guān)系。
對于朝廷制度,王安肯定不如徐懷之熟悉,一旦進入徐懷之熟悉的領(lǐng)域,那,話語權(quán)可就不會掌握在王安手里了。
“即便是有關(guān)聯(lián),本宮也不聽你說。”
王安雙手一攤:“既然是盧大人叫本宮來,那解釋權(quán)自然歸盧大人所有。或者,還是說,徐大人你,已經(jīng)覺得自己可以替代盧大人的地位,替盧大人行使最終解釋權(quán)了?”
“本官沒這么說過!”
徐懷之矢口否認,沒有鉆進王安的圈套,堅持自己的意見:“總之,殿下這件事,由本官一手負責(zé),所需要的手續(xù),還請殿下和本官交接。”
“你說負責(zé)就負責(zé),問過盧尚書了嗎?”
王安不干了,開玩笑,這件事交到昌王的人手上,別說成功舉辦萬國科學(xué)博覽會了,不被徐懷之找借口一直卡在手續(xù)上,拖個三年五載的,就算不錯了。
他哪來這么多時間跟徐懷之浪費?
“總之,這件事要談,本宮只和盧尚書談,你讓開。”
徐懷之牢牢擋在尚書的值房前面,寸步不讓:“盧尚書事務(wù)繁忙,將這件事全權(quán)交由本官處置,殿下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
“真的不讓?”
王安瞇起眼睛。
徐懷之挺起胸膛:“不讓。”
“行。”
既然不讓,那就滾吧。
王安嘆了口氣。
他一向是個愛好和平的人,奈何偏偏有人喜歡惹他。
“把他帶走,別讓他擋路。”
王安輕描淡寫地揮揮手。
什么?帶走誰?
徐懷之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鄭淳出手如電,一瞬間,徐懷之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自己滴溜溜就到了值房的另一邊,好不容易站穩(wěn),卻看見太子撩起了尚書值房的門簾。
“等……”
徐懷之一句話卡在嗓子里,心砰砰跳,拼命在心里估摸一下時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欲哭無淚。
太子怎么不講武德啊!
好好說他會不聽嗎?向他一個老人家動手,這合適嗎?
王安才不管徐懷之在他背后想什么,直接撩起尚書值房的門簾,眼睛一瞇,直接轉(zhuǎn)身,走到徐懷之面前。
“說吧,假冒盧尚書把本宮騙來,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