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珠等白柔被盛思明拖著一路踉蹌向安置白池棺柩的靈堂走出好遠才回神，對著計無多瞠目結舌：“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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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計無多急道：“不好，這一路上人來人往，會出事的。別管他們干什么，先讓人都散了，總之不能讓人看見她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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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兩人趕著在盛思明和白柔到靈堂前把人都遣散。到了靈堂，盛思明把白柔往地上一搡。白柔腳一軟便坐在了地上。柳珠對盛思明怒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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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著，她就想去扶白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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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別扶！”盛思明一聲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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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珠沒了主意，救助似的望向計無多。計無多沖她搖了搖頭。柳珠于是訕訕的站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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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盛思明大步上前，扯起白柔，拽到堂中擺放的棺木前大聲道：“你要真想跟著去，我就給你個痛快。這樣你就那啥……”盛思明想不出合適的詞形容，有點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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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計無多接口：“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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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珠手肘撞下計無多：“你摻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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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計無多輕聲：“死馬當成活馬醫，激一激說不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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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珠小聲問：“這招要是還沒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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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盛思明聽見，發狠道：“那就再訂口棺材，我們親自送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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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珠無法，只得任盛思明繼續聒噪：“對，就是那個什么死得其所。你死了，荊南不會少塊肉。沒你礙眼，他們不知道多高興哪。莫說現在還不知道鳳蕭死沒死，就算死了，一個鳳蕭算什么，他一個就換得你們師徒兩個賠葬，換得封岳兩州安寧，要是再加把力，說不定連穎、樂兩州都歸他們了。他們怎么不高興？還有吳放，你死了，還不知道他怎么樂呢。你說你好歹也是個人物，你這么簡單死了，讓所有人看你笑話，你羞不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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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柳珠皺眉：“越說越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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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計無多卻佩服至極，向盛思明作個口型以示鼓勵：“兄弟，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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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盛思明不理他們，湊在白柔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看好了，那個人已經死了！你后悔也好，痛苦也好，反正他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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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棺木并未蓋上。白柔伏在棺上，眼睛緩緩下移，停在白池的面容上。白池身上的血跡已被拭去，衣服也已換過，神色平靜安詳，嘴角甚至猶帶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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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滴，兩滴……淚水悄然滑下，落在他衣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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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計無多一喜，悄聲對柳珠道：“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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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怎么知道有戲？”柳珠沒好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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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現在能哭是好事，像之前那樣不言不語，行尸走肉的樣子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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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盛思明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蹲在她旁邊道：“他是因你而死沒錯，可你想想他拼命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讓你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不要辜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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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師兄……”白柔帶著哭音道。這是她數天來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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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計無多輕碰柳珠，指了指門外。柳珠會意，兩人悄悄退了出去，并且細心的關好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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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靈堂里只剩下兩人。盛思明見她身子微微顫動，猶豫了一下，手按在她肩上，緊了一緊，溫和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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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柔緩緩把頭埋在了盛思明的衣襟里。盛思明也不再說話，輕輕拍拍她的背。過了一會，他感到衣服上濕了一大片。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冷靜如白柔也可以有這樣多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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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盛思明有種錯覺，也許她一生的淚都在這里流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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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哭了很久，久到夜幕沉沉，覆蓋了整個世界。黑暗中，她一動不動。盛思明猜她哭了這么長時間，應該累了。這么久沒動靜，或許已經睡著了。他正猶豫要不要把她抱回房休息，卻忽然聽見白柔幽幽道：“師兄，我需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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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盛思明微微一顫，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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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