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鐵藏招手示意參謀拿來地圖,用手指著地圖說道:“池野君,以我看來抗日軍最有可能伏擊我們的位置是四面山和新開嶺。”</br> 池野松二看著地圖上四面山和新開嶺的地形,確實是打伏擊的好地方。</br> “中島君,你認為抗日軍最有可能在這兩處的哪一處伏擊皇軍?”池野松二問道。</br> 中島鐵藏摸著嘴上的兩撇小胡子說道:“池野君以我看抗日軍最有可能設伏的地方是新開嶺。”</br> 中島鐵藏看出池野松二眼中的疑惑接著解釋道:“池野君請看新開嶺距離岫巖較近,抗日軍在此處設伏行進距離最短,還能得到有效的支援。”</br> 池野松二想了想點頭贊同的說道:“中島君,我看天色以晚,距離此處最近的就是大廟溝,我們需要盡快趕到那里宿營。”</br> 當日軍的主力趕到大廟溝時,天色已暗下來,大廟溝的老百姓已經得到日軍來犯的消息,撤往附近的其他村鎮。</br> 大廟溝地形如同漢字的“入”字一樣,中島鐵藏和池野松二將指揮部設在鎮子中間,設在中間的目的是為了離抗日軍的騷擾遠一點。</br> 不出中島鐵藏所料,剛安頓下來的日軍正要吃晚飯時,抗日軍的襲擊如約而至。</br> 抗日軍特戰隊員在樹林中隱匿著身形,盯著鎮子上的日軍,剛開始時日軍士兵圍著火堆用餐,結果火堆旁的好幾個日軍士兵都被特戰隊員一槍擊斃。</br> 受到驚嚇的日軍趕緊將火堆撲滅掉,躲到鎮子上房子內用餐。</br> 而放下的日軍哨兵怕刺刀反光暴露自己位置將刺刀卸下,拄著槍躲在陰暗處放哨。</br> 其實抗日軍特戰隊員也是人,11月下旬的東北氣溫已經零下五六度,他們就潛伏在樹林中,身上鋪滿了一層白色的霜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br> 因長時間在嚴寒中作戰,抗日軍特戰隊員手上、腳上、臉上都是凍瘡,為了襲擾日軍他們在刺骨的寒風中咬牙堅持著。</br> 后來張廷言得知這件事后,特批了一筆棉花給特戰隊,制作棉手套、棉布口罩,特戰隊員們則將棉花直接放入鞋中取暖,特戰隊員被凍傷的情況才有所好轉。</br> 夜晚相較于白天對于日軍而言又是另一種折磨,為了襲擾日軍,抗日軍特戰隊甚至用上了迫擊炮和擲彈筒。</br> 每隔半個小時左右,抗日軍特戰隊朝日軍營地來上幾炮,不少還在睡夢中的日軍就被送上了天。</br> 第二天早晨,提心吊膽了一整夜的日軍又接著上路,看到有不少日軍骨灰盒被運上輜重車,幸存的日軍都暗自慶幸不是自己中彈。</br> 從大廟鄉出發以后,日軍竟然發現道路兩旁,抗日軍襲擾的頻率要比昨天的低,其實是張廷言故意為之,目的是讓日軍盡快趕到四面山抗日軍伏擊圈內。</br> 四面山抗日軍陣地,張廷言昨晚率領二團趕到四面山東側,包括張廷言在內所有抗日軍戰士就搭了些簡易的帳篷露宿一宿。</br> 第二天天一亮,張廷言指揮二團占領四面山東側幾處重要高點。</br> 其中一營占領墳營溝、七盤嶺,截住日軍兩個聯隊的去路,二營占領四面山主峰攻擊日軍兩個聯隊的腰部,三營占領老雕砬子攻擊日軍兩個聯隊的右后方。</br> 張廷言坐鎮四面山主峰,何方明指揮一團從西側進攻日軍兩個聯隊,其中一團一營由上劉店攻擊日軍隊伍前部,二營由大西溝攻擊日軍的左后方,三營由上坎子進攻切斷日軍的退路。</br> 張廷言以兩個團的兵力進攻日軍的兩個聯隊,并無太大勝算,無論從兵力還是裝備上,日軍都比抗日軍占優勢,這將是一場慘烈的伏擊戰。</br> 張廷言盯著新開嶺心中有了定計,如果四面山伏擊不成功,他打算在新開嶺再進行一次伏擊。</br> 張廷言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何方明,何方明略顯猶豫的問道:“特派員,我們在四面山伏擊過日軍一次,日軍路過新開嶺時會再次上當嗎?”</br> “方明,如果我們在四面山伏擊成功,自然不必在新開嶺再次設伏,如若我們在四面山伏擊失敗,日軍必然會麻痹大意,看輕我抗日軍,在新開嶺伏擊日軍,反而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張廷言解釋道。</br> 聽完張廷言的解釋何方明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前往一團指揮作戰。</br> 中午時分,日軍兩個聯隊的聯隊部抵達上劉店,此處道路蜿蜒崎嶇,日軍隊伍綿延數公里長。</br> “中島君,說來此處也是一個打伏擊的好地方,只是距離岫巖稍遠”池野松二說道。</br> 中島鐵藏剛要開口說話,只見四面山升起三顆紅色信號彈,抗日軍兩個團十余門排擊炮同時開火,炮彈落入路上日軍隊伍中。</br> 中島鐵藏面色鐵青的看了眼池野松二心中罵了一句“烏鴉嘴”,池野松二也面露驚愕,他也沒想到抗日軍竟然會在這里設伏。</br> 抗日軍突然從周圍數個山頭上冒出,沖著山下的日軍開火,正擠在山下路上的日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少日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子彈擊倒。</br> 慌亂中日軍趕緊尋找掩體,在軍官的帶領下,開始朝路兩旁的抗日軍反擊。</br> 中島鐵藏和池野松二被衛兵團團圍住保護起來,池野松二此時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自己的炮兵聯隊被堵在如此狹窄的道路上,根本施展不開。</br> 中島鐵藏看出四面山是這一地區的制高點,能否順利拿下四面山,事關己方能不能從抗日軍包圍中突圍。</br> 抗日軍伏擊部隊的聲勢浩大,令中島鐵藏誤以為抗日軍六師三個團都在這里,中島鐵藏命令身邊的一大隊集中兩個中隊進攻四面山。</br> 一大隊剩余的兩個中隊和二大隊組織防線抵擋其他方向抗日軍的進攻。</br> 張廷言站在四面山上看著日軍集結了大約兩個中隊的兵力,朝四面山下運動,看來對面日軍的指揮官也不是等閑之輩,一眼就看出了張廷言這個包圍圈的關鍵所在。</br> 兩個日軍中隊一個掩護一個進攻,四面山呈東北西南走向,西南邊坡度較緩,正對著公路,日軍就從西南面發起進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