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賢二見尹祚乾仍猶豫不定,面色轉冷:“怎么尹副司令現在是想反悔,你和皇軍合作的事情我們隨時都能給你捅出去,你知道抗日軍對待叛徒的下場。”</br> 尹祚乾仔細想了想后果,不由打了個寒戰,沒等他開口土肥原賢二冰冷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尹副司令,現在主動投降皇軍,可比你日后被皇軍俘虜再投降強得多,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抗日軍能抵擋住皇軍的進攻吧。”</br> “土肥原先生,我當然是想和你們合作,可張廷言畢竟是抗日軍副司令,他身邊的警衛不在少數,我又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俘虜”尹祚乾想不出用什么辦法能將張廷言帶到土肥原賢二面前,甚至一不小心他自己就會丟掉性命。</br> “你只用想辦法將他騙上你所在的利綏艦,你提前在艦船上安排好自己的人,只要張廷言一上船,立馬駕船逃跑。”</br> “抗日軍剩下的那三艘炮艦無論是速度還是火力都不如利綏號,更何況張廷言在艦上誰敢開炮,皇軍也會在合適的地點派出部隊接應你”土肥原賢二自信的說道。</br> 尹祚乾想了想覺得計劃可行,便咬牙答應下來,又不放心地補充道:“土肥原先生無論如何皇軍可要優先保證我的性命。”</br> 土肥原賢二對怕死的尹祚乾鄙夷不夷,嘴上安慰道:“尹副司令,你可是第一位主動投效過來的海軍將領,你這塊千里馬骨皇軍買定了。”</br> 得到土肥原賢二的承諾,尹祚乾心中稍安,接下來兩天他將利綏號上重要崗位全部換成他的心腹,不少仇日的戰士被他調到岸上,他已經完全掌握利綏號,張廷言和尹組蔭完全不知道尹祚乾的算計。</br> 10月8日,農歷九月九日,這天正巧是寒露,清晨天空碧藍無云,松花江面升起一層薄霧,從江面刮來的涼風帶著水汽撲打在張廷言粗獷的面龐上。</br> “利綏”、“利濟”、“江清”、“江通”如同4條鯨魚趴在江面上,旗桿上仍然飄揚著東北海軍的旗幟,今天換旗儀式結束后,4艘炮艦就要掛抗日軍的紅旗。</br> 碼頭上甲板上站滿身穿白色海軍制服的水兵們,一個個昂首挺胸,眼睛又不住地向張廷言這邊瞄,都想看看張廷言這位令日本人心驚膽戰的抗日英雄究竟是何模樣。</br> “副司令,請您給我們海軍弟兄們講兩句,我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您盼來”站在張廷言身后的尹組蔭貼著張廷言耳邊輕聲說道。</br> 張廷言點頭答應了尹組蔭的請求,尹組蔭指揮水兵們用木板和箱子搭建起一個兩米多高的臺子,張廷言平靜的走上去。</br> 站在臺上,耳旁傳來呼呼的河風聲,他向下望去,下面站著的水兵們臉上有疑問、有好奇、有不解、有迷茫。</br> 張廷言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弟兄們我是張廷言,一年前兇很殘暴的日本人,對我們東北發動侵略戰爭,企圖憑借他們先進的武器裝備一舉拿下我東三省。”</br> “但以我抗日軍為代表的抗日武裝奮起反擊,讓日本人兵不血刃拿下東北的美夢化為泡影,在日本人入侵東北的這一年多里,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淪陷區里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br> “我們曾把希望寄托在西方列強身上,懇求他們能為我們主持公道,但事實證明西方那些所謂的文明國家也是靠拳頭說話。”</br> “我們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我們自己身上,千百年來這片土地上曾有無數異族侵略我中華民族,但他們無一例外都走向失敗。”</br> “歷史終將記住此時正在華夏大地上爆發的這場偉大的衛國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我們每個人都責無旁貸,我張廷言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準備隨時馬革裹尸。”</br> “今日相會,我有一言相贈,與諸位共勉,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br> 張廷言演講完后臺下鴉雀無聲,都在細細品味張廷言這段話,等張廷言從臺上下來后,全場爆發熱烈的歡呼,不少水兵將雙手拍的通紅,張廷言的話讓他們熱血沸騰。</br> 張廷言的這段即興演講被隨軍記者記下刊載在《益民報》上,激勵了無數愛國青年和仁人志士。</br> “軍心可用、軍心可用啊”尹組蔭嘆服道,他沒想到張廷言上去幾句話就讓士氣原本低沉的河防艦隊的水兵們,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樣。</br> 尹祚乾站在利綏號上望著身邊歡呼的人群,心中感到害怕,如果自己當漢奸的消息泄露,恐怕會被這些水兵們活活打死。</br> 在場面稍定后,按照程序進行下一項,由張廷言向4艘炮艦授旗,尹祚乾等4艘炮艦艦長從炮艦上下來,來到張廷言跟前。</br> 張廷言接過疊好的紅旗鄭重的交到尹祚乾手中,尹祚乾雙手接過紅旗后猶豫片刻對張廷言說道:“副司令,我們利綏號上的弟兄們都傾慕副司令,想請您親自登艦。”</br> “老尹,你在搞什么鬼,副司令能來給我們親自授旗已經是開了天恩,你還要讓副司令到你船上去”沒等張廷言開口一旁尹組蔭生氣的說道。</br> “老尹,尹艦長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就隨你上去看看艦上的弟兄們”張廷言伸手制止住尹組蔭,決定和尹祚乾一起登船看看。</br> 尹祚乾心中暗喜,面上裝出千恩萬謝,張廷言讓賀文杰、秦記榮等人在岸上等著,自己和尹組蔭、蔡準三人跟在尹祚乾后面登船。</br> 上船之后尹祚乾將紅旗交給衛兵讓他們將紅旗升起來,他自己則請張廷言進炮艦內部參觀。</br> 張廷言搭乘過利綏號但沒進來參觀過,正好借此機會好好看看這艘老炮艦,尹組蔭察覺到到尹祚乾的反常,他覺得尹祚乾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br> 夾板上一名軍官見到張廷言等人進入艙內,轉身來到駕駛室,指揮著利綏號離開碼頭。</br> 岸上眾人見利綏號駛離碼頭,心有些疑惑,但都以為是張廷言的命令,只是好奇的張望著。</br> 船艙內尹組蔭作為一名老艦長覺察到腳下的利綏號已經開動,面色大變,沖艙內尹祚乾怒吼道:“尹祚乾,你在干什么,誰命令你開船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