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言一席話說的令趙正香感到汗顏,在這之前他所率領的第一軍在四平牢牢抵擋住日軍第8師團的進攻,心理上也對日軍產生了輕視。</br> “副司令,卑職知錯了,請副司令再給我一次機會”趙正香起身向張廷言致歉道。</br> “坐下,老趙機會我是會給你的但不是現在,你剛受罰又讓你官復原職,全軍上下會怎么看”張廷言說道。</br> 在座眾人紛紛點頭,“要說這天下大勢,我看要不了兩年,常凱申的南京政府恐怕就統一全國,不知到時候他會不會與日本人開戰”參謀長謝科感慨道。</br> “常凱申,不是行伍出身嗎,又經歷過東征北伐,應該有膽和日本人作戰”馮沾海揣測道。</br> “廷言,你怎么看”張做舟見張廷言正埋下頭大口吃肉好奇的問道。</br> “常凱申此人可用內蘊不露四個字評價他的政治水平,可他的軍事水平正如白崇禧評價他的那樣,頂多算個步兵排長”聽到張廷言的評價眾人面面相覷。</br> 同一個人竟然會有如此矛盾的評價,“廷言,常凱生好歹也是指揮過幾十萬大軍的人,又留學過日本怎么著也不會是個步兵排長吧”參謀長謝科不可置信的問道。</br> “常凱申此人所以起于微末,江湖上那套籠絡人的手段學了個十成十,他具備一個優秀政客身上所該有的虛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奉行利益之上。”</br> “但他的軍事水平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先不說他的指揮水平就單說他選將用將就一塌糊涂,選擇將領不以能力論高低,反而優先考慮將領的忠誠度,這樣選出來的將領有幾分能力。”</br> “更別提他那喜歡越級指揮的臭毛病,淞滬戰役期間,中央軍有不少機會都是被他白白葬送掉”張廷言無奈道。</br> 歷史上常凱申的騷操作數不勝數,后世多賦予他微操大師、運輸大隊長、第11元帥等殊榮,淞滬會戰期間曾親自下令調動一個炮兵連,解放戰爭時期給杜聿明空投手令,這一樁樁一件件令人啼笑皆非的操作,也是國民黨最后失敗的重要原因。</br> “哈哈,今天就借著這頓火鍋我們來個煮酒論英雄,說的話也都是酒話大家別往心里去”張做舟突然發笑打了個哈哈說道。</br> 在座的幾人都清楚張做舟此意,是怕他們所談的話傳出去對張廷言不利,如果是酒話也有借口搪塞。</br> “副司令,那常凱申可擁有近百萬軍隊,又占據中國主要省份,尤其是東南地區富庶之地,誰還能是他對手?”趙正香問道,有張做舟的話,眾人也都放開膽子。</br> “他不過是一個極善于偽裝自己的政客,他之所以能獲取今天的地位,無外乎他能籠絡住大部分人而已”</br> “這些人或許是因為所謂的信仰、權力、財富,聚集在他身邊,等有一天有一群更具有理想和信仰的人逐漸強大起來擊敗他后,他就會發現他的實力瞬間土崩瓦解”張廷言眼神忽然飄忽起來。</br> 在座的眾人望著張廷言覺得他像是一個神棍,“廷言,你覺得整個中國誰最有實力最后統一中國?”張做舟也覺得張廷言有些狂,試著問道。</br> “誰能代表人民群眾誰就能最后統一中國”張廷言回過神來說道。</br> 這可把在座的眾人難住了,要知道眼下每個軍閥都號稱自己代表人民群眾,維護老百姓的利益,但一個個嘴上都是主義,心里都是生意,沒幾個真真為老百姓做主。</br> 馮沾海想到什么要張嘴,但又覺得說出來不合適,又將話咽了下去,他其實想說維護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抗日軍可是身體力行。</br> 九一八事變后,東北軍主力撤出東北,只有抗日軍在張廷言率領下,舉起抗日的大旗,抗日軍和東北人民反擊侵略者使東北人民免受壓迫和苦難這不就是代表著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嗎。</br> 抗日軍自成立以來從未向百姓不吃拿卡要,前段時間張廷言還親自編寫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用于約束抗日軍紀律,效果非常好。</br> 馮沾海擔心這話說出來引得張廷言不高興就悶頭接著吃菜,“廷言,這南京政府如此大的勢力都無法最終統一全國,難不成要看閻錫山、劉湘、李宗仁、白崇禧等人嗎”張做舟好奇的問道。</br> “這幾人連長常凱申都不如,他們一個個要么胸無大志,只偏安一隅,要么有雄心沒實力,總之都難堪大任”張廷言犀利地評價道。</br> “廷言和著國內諸方勢力你一個都沒看上眼”謝科笑著說道。</br> “那也倒未必,中國未來的希望在江西”或許是因為喝酒喝的太多,張廷言雙頰通紅,眼神迷離像是喝醉了一樣。</br> 黃酒度數并不高,起初喝時并不會醉人,只是過一會兒酒勁就會慢慢上來,正巧今天張廷言貪杯,酒勁上來了有些頭暈眼花。</br> 聽張廷言說中國未來在江西,眾人都有些茫然見,都以為張廷言喝醉了說的是酒話。</br> 眾人見張廷言喝成這樣,便結束了這頓火鍋,蔡準將醉醺醺的張廷言放倒在床上,然后輕輕出去將門帶上。</br> “爺,您坐車不,小的車穩腳快”一名黑瘦的漢子拉著一輛黃包車停在張廷言面前。</br> “爺,您四處打聽打聽只要坐過我祥子車的人,哪個不夸我穩當、速度快”那名黑瘦漢子拍著堅實的胸膛說道。</br> 正說著一會兒北洋軍端著步槍過來對祥子說道:“臭拉車的,你的車爺征調了。”</br> “軍爺,這車可是俺省吃儉用三年才剛買的,你要拉什么我去就行,不收您費用”祥子死死拽住車把哀求道。</br> “娘的,老子征調你的車是你小子祖宗八輩修來的福分,再廢話老子一槍崩了你”領頭的那名北洋軍士兵罵罵咧咧的說道。</br> 說完一揮手幾名北洋軍上去將黃包車從祥子手中奪走,祥子想上去奪回自己的車看了看北洋軍士兵身上的槍,只能蹲在地上抹眼淚。</br> 見到這一幕張廷言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掏自己腰間的手槍,但卻發現自己腰間空空如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