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軍恐怕會將進攻方向放在八面城和伊通這兩個地方”張廷言推測。</br> 八面城正好位于三江口和四平之間,地形平坦易攻難守,只要占領八面城就能切斷三江口和四平之間的聯(lián)系。</br> 伊通在關東軍占領西安(遼源)后就成為前線,位于長春以南,可稱之為長春南大門,一旦伊通有失,長春門戶大開。</br> 駐守伊通的正好是抗日軍第三軍第九師,第九師因為原師長孫紹南叛變,部隊在重新建立之后戰(zhàn)斗力有所削弱,不由得讓張做舟感到擔憂。</br> 張廷言將關東軍可能突破的地方定為八面城、伊通,也是因為八面城正好位于抗日軍第一軍和第三軍的連接處,伊通正好位于第三軍和第四軍兩軍連接處,連接處防守一般都較為薄弱,這就給了關東軍突破的機會。</br> “廷言,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小鬼子之前接連戰(zhàn)敗,休養(yǎng)生息這么久突然搞了個大的,我有預感這次進攻不比尋常,你不要掉以輕心”張做舟告誡道。</br> 張廷言點頭以示贊同,又囑咐了張做舟兩句,便離開醫(yī)院趕往抗日軍臨時指揮部,張廷言沒有一回來就直接回指揮部,是為了向外界昭示自己對參謀長謝科的信任。</br> 如果自己一回來就直接回抗日軍臨時指揮部會讓人覺得自己對謝科不信任,一回來就從謝科手上奪走權力。</br> 再者自己一回來就去看望張做舟,也會讓張做舟心生感動,知道自己掛念著他,況且抗日軍現(xiàn)在內部因關東軍進攻有些許動蕩,張廷言此舉也能穩(wěn)住人心,正可謂一舉三得。</br> 長春并不算大,張廷言座車很快駛近抗日軍臨時指揮部,自抗日軍司令部遭到日軍空襲以后,抗日軍司令部就暫時搬到抗日軍東北講武堂中。</br> 謝科因兩位司令都不在就將臨時搭建的司令部叫做臨時指揮部,越接近抗日軍臨時指揮部守衛(wèi)越森嚴,抗日軍司令部接連兩次遇襲,長春城防司令馮占山和特情局局長沈月忠被謝科痛罵一頓。</br> 馮占山是謝科在東北軍時的老相識,兩人關系一直不錯,沈月忠作為張廷言心腹一直執(zhí)掌著抗日軍情報機關位高權重,謝科對兩人也是毫不留情。</br> 被痛批一番的馮占山和沈月忠痛定思痛,兩人將自己手中的力量全部撒出去,就像馮占山說的那樣:“每天飛進長春的蒼蠅,他也要知道是公是母。”</br> 連過數(shù)道崗哨之后張廷言終于抵達抗日軍臨時指揮部,指揮部外謝科、鄭添河兩人早已接到消息一直等著。</br> “老謝、添河辛苦你們了”張廷言下車快步走到謝科、鄭添河跟前一把握住兩人的手。</br> “副司令,只可惜我等才疏學淺,無良計退敵”謝科慚愧地說道。</br> “老謝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外面冷,我們進去說”張廷言說道。</br> 張廷言一行進入臨時征用抗日軍講武堂禮堂臨時建立起的指揮部內,禮堂中間有一個巨幅地圖上面清晰地標準長春附近抗日軍與關東軍兩軍動態(tài)。</br> “老謝先說說你們掌握的情況”張廷言問道。</br> “副司令,距開戰(zhàn)以來已整整過去三天,從目前關東軍在戰(zhàn)場上暴露出來的兵力結合我軍前期偵查的情況來看,目前已知關東軍在三江口方向集中了兩個師團的兵力,從已知番號來看是第3師團和第7師團。”</br> “昨晚我還接到趙正香發(fā)來的電報,他在電報里抱怨小鬼子進攻太猛烈,他手底下第一師二團在短短一天內營級以下軍官就傷亡過半,好在從今天開始正面關東軍的進攻勢頭放緩”謝科說道。</br> 張廷言卻從中察覺出不一樣的味道,關東軍兵力、火力占優(yōu)不應該只攻了三天就陷入疲態(tài),現(xiàn)在關東軍正面進攻勢頭減弱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正面關東軍恐怕兵力有調整。張廷言并沒有打斷謝科而是任由他繼續(xù)往下說,“四平方向,關東軍的進攻中規(guī)中矩,我抗日軍在四平修筑了三道堅固的防線,還是經過實戰(zhàn)檢驗的,上次小鬼子就沒有討到好,這個方向我們倒是不用太過擔心”謝科用長長的指揮棒指著四平說道。m.</br> “永吉方向根據磐石地區(qū)我軍敵后武裝發(fā)來的情報,關東軍似乎要在這里謀劃一個大行動,一直沒有朝我們進攻,一直在囤積物資”謝科指著地圖上的永吉說道。</br> “永吉還是第四軍在駐防嗎?”張廷言問的是永吉眼睛卻盯著伊通。</br> “我從駐守八面城的第二軍中抽調了五、六兩個師支援永吉,目前還在路上,白天小鬼子的飛機對我抗日軍控制下的鐵路實行不間斷轟炸,晚上有派小股特工隊暗中炸毀我方鐵軌,令人防不勝防”謝科不禁吐槽道。</br> 關東軍將抗日軍對付他們的手段學了個十成十,又將這些手段用在抗日軍身上,致使抗日軍鐵路時常中斷,晚上甚至需要裝甲列車護送。</br> 張廷言不由得慶幸自己從大黑河屯一路返回長春竟然沒有遭遇意外,“戰(zhàn)場上最平靜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險的地方”張廷言喃喃自語道。</br> “師團長閣下,炮兵聯(lián)隊已經準備好了”第10旅團旅團長天谷直次郎走到第11師團師團長厚東篤太郎面前說道。</br> 厚東篤太郎正站在一處山坡上望著東邊正冉冉升起的朝陽將天邊染成血紅色,“我要讓伊通城下抗日軍陣地也染成血紅色,命令山炮聯(lián)隊開火吧”厚東篤太郎轉頭望向正籠罩在薄霧中的伊通縣城。</br> “嗵、嗵、嗵”數(shù)發(fā)保單帶著呼嘯落在伊通城外抗日軍第三軍第九師的陣地上,九師陣地上的抗日軍戰(zhàn)士們還在睡夢中就被日軍炮彈驚醒。</br> “師長,小鬼子對我們發(fā)起進攻了”第九師師長吳耀峰被炮彈聲驚醒,正巧指揮部內的電話響起,他抓過電話后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二團長陳品正的聲音。</br> “慌什么,對面鬼子有多少?”吳耀峰冷靜地問道。</br> “師長,鬼子還在進行炮火準備,還沒有向我們發(fā)起進攻,從炮擊頻率來看對面鬼子至少有一個大隊炮兵”陳品正大聲說道。</br> 吳耀峰眉頭輕皺,對面日軍炮兵有一個大隊那步兵恐怕有一個旅團,自己第九師剛組重組不久,對付一個聯(lián)隊還可以,對付日軍一個旅團怕有些吃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