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被明軍攻陷,滿清主力后側(cè)翼受到了極大的威脅。西虎營騎兵進(jìn)入衛(wèi)輝府,正遇上清軍輜重車隊,一番沖鋒,斬殺護(hù)衛(wèi)兵馬,焚了個精光,沿途硝煙彌漫,好不壯觀。
清軍恐長此以往軍中斷糧,又恐被前后夾擊,向西撤退,至于身陷明軍陣營的吳三桂,自然暫時是沒空管了?,F(xiàn)在吳三桂手里沒有山海關(guān),地位自然比不得以前那般重要,滿清沒有拿八旗軍冒險來救吳三桂的道理。或許等滿清全軍后退布置妥當(dāng)之后,再派出快速騎兵策應(yīng),這樣才是現(xiàn)實的。
于是,吳三桂從北邊突圍時,正遇上了趕來的西虎營騎兵。吳三桂沒有等來八旗援軍,等來了明朝騎兵,開始了廝殺。
時吳三桂后邊的明軍追兵騎兵趕到,一番沖鋒,吳三桂被前后夾擊,情況堪危。大聲下令道:“給我沖!”
北邊蘿卜率領(lǐng)的重騎兵營如一道黑壓壓的鐵墻,吳軍幾番沖擊不破,死傷慘重。一個時辰后,南邊的西虎營步軍趕到,西虎營步軍前鋒輕兵前進(jìn),只比騎兵晚了一個時辰就趕到了吳三桂。
“砰砰”一排排火槍呼嘯而至,吳軍飲彈落馬者不計其數(shù)。吳三桂被夾在中間,圍了個結(jié)實,兵敗如山倒,兩廂都是大敗,尸橫遍野。
吳三桂見南邊的火器營步步緊逼,遠(yuǎn)遠(yuǎn)地就開槍輪射,這種火力造成的死傷比短兵相接還死得快。吳三桂忙調(diào)集兵馬發(fā)動反沖擊,意圖擊垮或者拖延西虎營向中間壓制。
時南邊的車營正在調(diào)來,不過這種兵裝備繁瑣機動困難,要組成戰(zhàn)陣也需要大量時間,一時未到,但一旦到來,吳三桂不可能硬沖。
所以,唯一有機會沖突是北邊,那里是鋼鐵陣線,重騎兵集團(tuán)。
吳三桂當(dāng)下安排兵馬抵住南邊火器營的攻擊,調(diào)集騎兵沖擊蘿卜的重騎兵。
南邊戰(zhàn)線,吳軍以騎兵在前,步軍在后沖擊。騎兵基本成了炮灰,倉促之間組織的馬隊,無法形成大面積覆蓋騎射,騎在馬上準(zhǔn)心不好控制,射出去的箭命中極低。明軍沒有收到有效打擊,火力沒有散,強大的火力有效地將沖鋒的騎兵打得死了一大片。
最后剩下的騎兵突入明軍火槍戰(zhàn)陣,在縱深中還沒來得及橫穿就被長槍上的刺刀捅的一身都是窟窿。
這時后面的吳軍步軍沖到,戰(zhàn)場上步軍喜歡用長兵器,個個平舉著長槍撲向明軍陣營,“噗哧噗哧”,兩邊的長武器相互亂插,鮮血飛濺,地上躺倒一片。
“后退者,立斬!”明軍戰(zhàn)陣中的軍官大吼。
這時二排的火槍手上好了彈藥,平舉了起來,“砰砰”對著面前的吳軍士兵便射了出去,彈丸剛出槍管,速度極快,那些軍士的前胸后背直接被貫穿,鮮血從彈孔中彪了出來,彈丸猶自沒有停止,后面倒霉的人如果正在一條線上,也得中彈。
一排發(fā)射,第二排緊接著又換了上來,趁著換隊的空隙,不遠(yuǎn)處的吳軍軍士再次沖進(jìn),雙方又是一番突刺,“噼里啪啦”亂響一通,明軍紛紛開火。
這時后邊的吳軍刀盾手突然滾倒在地,就地向明軍腳下滾了過來,手提短刀木盾,見腿就砍,明軍前排腿上中刀者或被被人抱住大腿者,摔倒在地,抱著吳軍的刀盾手扭打,長槍就近之后就沒什么作用了,明軍軍士多半被人捅死。
這時明軍后排的軍官一聲令下,全部半跪于地,端著長槍,見著地上的地滾軍就開槍或者拿刺刀捅,背后站著的一排繼續(xù)輪射。
吳軍付出巨大傷亡,沒有攻破明軍長槍火器營,紛紛向后逃竄,一逃之下,便將屁股對著明軍,自然招來了無數(shù)的彈丸。
北邊的吳軍關(guān)寧鐵騎,面對幾乎刀槍不入的重騎兵時,沒有了以前的驕傲,中刀落馬者不斷增加,不但沒有沖破重騎兵戰(zhàn)陣,反而被人反突擊。
蘿卜位于戰(zhàn)陣中部,手提重型砍刀,勇不可擋,從中路直趨而入,親兵急忙跟上,后面的騎士見狀,也跟了上去,吳軍前鋒被攔腰斬斷。
“將軍小心!”親兵見蘿卜前方兩名騎兵同時沖來,大呼了一聲。
蘿卜看準(zhǔn)一人,一刀砍將過去,那腦袋就像皮球一樣飛向空中,另一個騎士手提長柄大刀,攔腰就像蘿卜橫斬。
“當(dāng)哐!”電光火石之間,竟然看見了鋼鐵摩擦出來的火花!
“啊!”蘿卜痛叫了一聲,“嘶”戰(zhàn)馬受了大力,亂奔起來。蘿卜低頭一看,肚子上的盔甲被砍得變了形,幸虧還差點砍穿。
蘿卜調(diào)轉(zhuǎn)馬頭,正欲去砍殺那廝,后邊的親兵早沖了上來,幾個人夾擊,那攻擊蘿卜的騎士身上被插了幾個血窟窿,鮮血亂彪。
蘿卜殺上了癮,管他什么戰(zhàn)陣策略,見人就砍,直接向前沖,親兵只得跟上,還有一些和蘿卜關(guān)系很鐵的將領(lǐng)唯恐蘿卜有所閃失,也率兵馬跟在后面掩殺。
只見一股鐵騎,當(dāng)頭一個大腦袋的將領(lǐng),手提大刀,一身是血,如地獄來的死亡騎士一般,后面一股鋼鐵洪流,直插吳軍中軍。
吳軍大驚,急忙調(diào)兵抵擋。吳三桂見無人可擋,說道:“他們的目標(biāo)就是本王,只管放馬過來,命令左右翼各部合攏缺口圍之!”
其實蘿卜根本沒想過什么策略,不過就是殺得興起,心中早已高呼過癮,一直向前沖罷了。
吳三桂也頭疼,這些重騎兵實在難以抵擋。興許火槍就近了打能穿鐵甲,但是吳三桂自從投降滿清后,軍中多以騎兵為主戰(zhàn)兵種,火器很少用了,因為滿清以為弓馬才是王道,沒有完善的補給后勤保障。
吳三桂只有自己的一部衛(wèi)隊才裝備了火器,這時蘿卜那股騎兵人數(shù)只有百十號人,吳三桂言放馬過來,就是想用火器對付其鐵甲騎兵。
“叫火器隊準(zhǔn)備!”吳三桂吼道。
吳三桂的衛(wèi)隊抱著火統(tǒng)在中軍前面排成兩排,一排跪地一排站著,上好彈丸,等著蘿卜沖過來。
時蘿卜身穿斗篷,親兵左右護(hù)衛(wèi),一看就是個大將的造型,吳三桂心道又得殺個游擊將軍級別的大將。
吳三桂親自騎馬站在火器排后面,按著寶劍,說道:“別急,就近了一齊發(fā)射。”
蘿卜等人殺散了阻擋的騎兵,直撲吳三桂中軍,親兵見前面有兩排火槍,喊道:“將軍,有火器,咱們快向后殺。”
蘿卜抬眼望去,見前面錦旗烈烈,兵馬整肅,一員大將站在列隊的兵馬前面,正在對著那兩排火器兵指手畫腳。
“娘的,那伙計多半是吳三桂,看老子如何生擒了他?!痹谔}卜眼里,前面排成隊列的兵馬都是待砍的蔬菜。
“將軍,火器就近可穿鐵甲,將軍”旁邊的親兵勸阻道。
蘿卜大罵了一聲:“怕死自己回去!”提刀拍馬便向前沖去,親兵只得硬著頭皮一擁而上。
這時吳三桂那邊一個傻冒將領(lǐng)見蘿卜直撲中軍,高喊一聲:“快保護(hù)王爺!”便率騎兵撲向了蘿卜,雙方混戰(zhàn)一團(tuán)。
“你娘的,給老子滾開!”吳三桂破口大罵。
那傻冒將官的輕騎兵對砍自然不是重騎兵的對手,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就要退到吳三桂的火器隊旁邊。
吳三桂正想叫人后撤五十步等待,那些火器兵見戰(zhàn)馬往來踐踏,很快就要踩在自己身上了,一慌之下,沒等吳三桂下令就“砰”地一聲開了一槍,眾人紛紛開槍,“砰砰”彈丸抵著混戰(zhàn)的騎兵飛了過去。
“啊啊”頓時多人落馬,多半是吳軍的騎兵,因為他們在靠近吳三桂這邊。蘿卜趁勢率軍沖了上去,一頓亂劈亂踩,那支火器兵便死得死傷的傷逃的逃。
蘿卜早盯住了站在大軍前邊的吳三桂,急忙策馬沖將過去,吳三桂不想和這等莽夫拼命,拔馬調(diào)頭便走,這時戰(zhàn)陣中的騎兵也迎了上來。
吳三桂的馬上剛啟動,有個加速的過程,那種一聲“駕”便如火箭一般飛出的戰(zhàn)馬,只有加入了科幻元素才可能。蘿卜已追至,見吳三桂要跑,前方不遠(yuǎn)處就有騎兵隊迎了過來,蘿卜心下著急,他非常想捉住這廝。
以后在兄弟們面前吹吹老子親自從萬軍之中捉了吳三桂,那該多自豪。蘿卜沖將上去,追至吳三桂側(cè)邊,提刀迎頭劈下,吳三桂拔劍格擋,向側(cè)外一撥,蘿卜的力道便偏向一邊,蘿卜心道這廝還有兩手。
蘿卜顧不得許多,從馬上躍起,向吳三桂撲下。蘿卜一身鐵甲,沉重?zé)o比,撲在吳三桂身上,吳三桂一個沒把持,就被蘿卜抱住滾下了馬。
“砰!”蘿卜壓在吳三桂身上。因為是從側(cè)面撲過去,摔下去,自然是吳三桂在下面。
“哎呀!”吳三桂睜圓雙目,只覺得肋骨都斷了八九根一般。痛得差點暈過去。
“哐哐哐”二人在地上抱成一團(tuán)滾了幾圈方才停住。
時吳軍騎兵沖到,大呼:“王爺!王爺!”他們的王爺已經(jīng)被蘿卜壓在身下,被壓得七葷八素,脖子冷冰冰的架著一把大砍刀。
“誰過來老子就殺”蘿卜見前面沖過來一群騎兵,這時候自己正在地上,蘿卜也冷汗直流,一不留神就得被踩死。
“殺”字剛出口,一個騎士的戰(zhàn)馬受驚,直向蘿卜踩了過來。
蘿卜仰起頭,看見一只馬掌越來越大。
“操”蘿卜揚起刀,向上一刀斬了過去,“你媽!”馬胸已經(jīng)被巨力砍為兩段,馬血和里面亂七八糟的紅黑玩意淋了蘿卜和吳三桂一身,腥臭無比。
另一個騎兵沖到,蘿卜夾起吳三桂從地上爬了起來,那騎兵沖到,對著蘿卜便一刀馬劈,蘿卜舉刀架住,同時咬住要,用戴著鋼盔的大腦袋撞了過去。
“嘶唔”戰(zhàn)馬被大力一撞,馬蹄一滑,身體一側(cè),那騎士便被摔了下去。蘿卜抓住韁繩正欲爬上去,渾身疼痛的吳三桂被人夾小雞一般夾在懷里,怒火攻心,咬牙揚起拳頭一拳打到蘿卜臉上。
蘿卜面部也有護(hù)甲,但被大力一揍,面甲打在鼻子上,頓時鮮血直流,蘿卜大怒,抓起吳三桂的右手,“喀嚓”一聲,生生折斷。
蘿卜又抓起吳三桂的左手臂,吳三桂右手已斷,疼得冷汗直流,見左手臂也不報,蘿卜還沒用力他便“啊”慘叫起來,然后才是“喀嚓”一聲,手臂的骨頭被折斷了。
蘿卜夾著吳三桂爬上戰(zhàn)馬,吳三桂坐在蘿卜懷里,動彈不得。時蘿卜的親兵殺至,左右護(hù)住,吳軍騎兵圍住攻打。
吳軍已經(jīng)找到一個比砍人更有效的辦法,就是射馬腿,蘿卜手下的鐵騎紛紛從馬上摔將下來,被來回沖突的騎兵踩死踩暈多人。
眾軍沒了馬,變成了步兵,身上披著百斤重的盔甲,行走困難,圍成一個圈,將蘿卜圍在中間,親兵等揮舞著馬刀抵擋。
“嘶”一聲長嘯,一匹戰(zhàn)馬沖到重步兵戰(zhàn)陣前面,高高躍起,向圈子里飛來。明軍一個親兵反應(yīng)很快,舉高馬刀,那馬便從馬刀的刀鋒劃過,馬肚子劃開一個大口子,腸子流了一地。
那馬上的騎士摔在地上,感覺骨頭好似斷了幾根,剛掙扎著爬起來,眼前突然一個鐵拳由小變大,最后變成砂鍋大小,“砰”那騎士被揍得倒飛了出去,眼前一亮,便失去了知覺。
吳軍騎兵紛紛撞來,蘿卜那個防御圈很快就被撞破,那些親兵被撞得在地上亂滾,馬蹄踏在上面“哐當(dāng)”直響。
正在這時,嘈雜的環(huán)境中大批敗軍向南邊涌來,圍攻蘿卜的騎兵被亂軍沖得亂成一團(tuán)。
原來不知怎么吳三桂的擒拿的消息走漏到了前方,前方的戰(zhàn)斗本來就如送死一般,吳軍無法沖破重騎兵戰(zhàn)線,上去就是送死,軍心動搖,突然聽說吳三桂都被捉了,再也顧不得許多,紛紛向后逃奔。
吳三桂中軍被前面退下來的亂軍沖得陣營大亂,被挾裹著向南流竄,正遇到抵擋西虎營火槍步軍的吳軍,又將那股戰(zhàn)斗力量沖亂,西虎營步軍壓將上來,一通*,吳軍死傷慘重。
這個時候輕型的弗朗機火炮也送達(dá)了戰(zhàn)場,這種炮重量小,又有輪子,以馬力作動力,移動速度快,在輕兵追到吳三桂后不久,就趕到了戰(zhàn)場。
“上霹靂彈!”
一排排火炮架起,“當(dāng)當(dāng)”裝填好的內(nèi)管推進(jìn)了外管?!稗Z轟”巨響之后,每法炮里都有百十顆小鐵丸呼嘯而出,如機關(guān)槍一般灑向向這邊涌來的吳三桂敗軍。
那些軍士身上幾乎被打成馬蜂窩,彈丸穿過身上,如打擺子一般亂抖。
又有輪射無情地殺戮,吳軍的眼睛充滿了恐懼,前方見到慘狀的軍士調(diào)頭就向后跑,后面(北部)的敗軍被重騎兵追殺,也是拼命地向南跑,兩廂亂跑,被擠成一團(tuán),如都市中心街道上正遇國慶之類的假日那樣擁擠,一旦混亂,情況不堪設(shè)想。踩死擠死不計其數(shù)。
“投降啊,投降啊”面對明軍鐵騎的吳軍高呼,但轉(zhuǎn)瞬鐵騎便沖入人群,提刀拼命亂劈,吳軍敗兵丟盔棄甲,很多連武器都丟了,就如待殺的羔羊。
從上午一直殺到太陽西沉,平原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尸體,雪地早已變了顏色。血水和冰雪混在一起,馬蹄人腳踐踏,攪和在一起,成了黑紅的稀泥狀。
吳三桂已經(jīng)被綁在了馬車上,見著眼前悲慘的一幕,他的關(guān)寧鐵騎曾經(jīng)號稱天下無敵,轉(zhuǎn)眼之間變成了地上躺著的尸體。
“蒼天哪”吳三桂眼淚縱橫。
趙謙這才從后邊遲遲地趕到了現(xiàn)場,見著滿地的尸體,神色凝重,問道:“吳三桂呢?”
“在羅將軍營里?!?br/>
趙謙騎馬趕到蘿卜營中,見到吳三桂,臉色蒼白,眼睛里已經(jīng)流出了血水,可以想象他的悲傷。
本想說節(jié)哀順變之類的話,但趙謙實在說不出口,地上躺著幾萬尸體,也不知怎么節(jié)哀順變。
趙謙想著吳三桂投靠滿清其實很大的原因是被逼的,他自然不是想做漢奸,見到他呆若木雞悲痛極點的樣子,趙謙也有些惻然。
吳三桂本來是明朝的大將,遼東總兵,但明朝首都被攻破時,整支關(guān)寧軍被困在山海關(guān),兩廂夾住,補給也困難,總得投奔一方才能存活。換了任何人,多半也想著投降,就看投降滿清還是李自成。
李自成的手下?lián)屃怂睦掀?,逼死了他的舊主崇禎,還有就是,李自成一幫人是農(nóng)民,吳三桂是地主,于是吳三桂選擇了滿清,投奔滿清后,滿清占了京師,北方大局已定,吳三桂只好跟著他們混了。
趙謙嘆了一口氣,說道:“天氣冷,放他下來,好生調(diào)養(yǎng)?!?br/>
有軍官不爽道:“大人何必對這樣的漢奸這般好?他手上可是沾滿咱們漢人的血?!?br/>
趙謙指著滿地的尸體:“死了,什么罪都清算了。吳三桂也會給他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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