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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五二 誘勸田鐘靈

    趙謙拿了數(shù)百兩銀票回家,秦湘問他哪里來的,趙謙實(shí)話說了。
    雖說家里暫時(shí)還不缺錢,但是男人第一次拿錢回來,多少讓秦湘有了些安全感。趙謙看著窗外柳枝上新發(fā)的嫩芽,想起在羅財(cái)主莊上時(shí),高歌“男兒應(yīng)是重危行”,也許不過是一時(shí)的情緒波動(dòng)罷了。
    也不能說那時(shí)自己的拳拳之心是虛偽的,但是那些感動(dòng)與激動(dòng)無法幫助人解決具體事情。
    有人說理想和現(xiàn)實(shí)總是有差距的,非虛言也。
    只有羅琦這樣的年輕人,才將那歌中之詞,信以為真。實(shí)際上慷慨之歌也好,經(jīng)書里的仁義道德也罷,到了政客這里,都是一種工具而已。
    趙謙酒醒之后,要趕羅琦回去,她死活不從,秦湘不想讓人說自己“善妒”,也在旁邊幫兇,趙謙無法,就隨她們了。
    趙謙摸了摸嘴上長出來的淺淺一層黑胡須,自嘲地想:是不是也該自稱老夫了?
    下午趙謙去了衙門一趟,羅琦還真有模有樣地侍奉左右,儼然趙謙的長隨。
    在府里的長廊上時(shí),遇到了迎面走來的張琳,在衙門,趙謙還是要給張琳的面子,忙拱手道:“下官參見張大人。”
    張琳笑道:“趙兄多禮了。”
    趙謙問道:“牢里那逆賊,可招供了?”
    張琳看了一眼趙謙身邊的羅琦,趙謙會(huì)意,說道:“這是下官的長隨。”
    “哦。”張琳說道,“賊人口風(fēng)很緊,看來只有用刑逼供。”
    趙謙心里一緊,忙說道:“去歲下官監(jiān)軍時(shí),曾在沙場(chǎng)上與此賊有一面之緣,勇猛了得,用刑恐怕”
    張琳忙說:“趙兄可有良策?”又低聲道,“洪大人欲借此事打壓我們的人,如果不能盡快搜查出失竊之物,咱們的人將會(huì)十分被動(dòng)。”
    “要不愚兄去試試?”趙謙脫口而出道。
    張琳高興道:“趙兄要是能做成此事,兄弟一定用好酒相酬。”
    “下官盡力而為。”
    趙謙得了張琳的手跡,便徑直向鎳司衙門走去,路過一家酒樓時(shí),便喚羅琦進(jìn)去買了些酒菜帶上,這樣有探監(jiān)的意思,也能消除一些鐘靈秀的抵觸情緒。
    二人到得鎳司衙門,出示了總督府的手令,從石臺(tái)階下去,就是地牢。
    徐牢頭本來是李貌府上的奴仆,因?yàn)槔蠲膊诺竭@里當(dāng)?shù)牟睢K犝f總督府來人,忙上來說道:“卑職姓徐,是大牢的牢頭。”
    趙謙道:“賊首田鐘靈可安在?”
    徐牢頭點(diǎn)頭哈腰地說:“卑職等不敢疏忽,十二分小心地看著呢。”
    “好好。”趙謙看了一眼案上的酒肉,笑道,“你們的伙食不錯(cuò)嘛。”
    徐牢頭臉色微變,隨即道:“那是兄弟們自己湊錢買的,可不敢讓犯人家里出錢。”
    趙謙笑了一聲,指著他笑道:“不打自招!”說罷就走了進(jìn)去,突然心里有些奇怪,這徐牢頭怎地沒點(diǎn)客氣話請(qǐng)當(dāng)官的喝兩杯?
    一行人走進(jìn)大牢,徐牢頭對(duì)一間牢里的田鐘靈喊道:“總督府的大人有話問你,還不快過來叩首?”
    趙謙說道:“打開牢門。你們先下去。”
    “卑職遵命。”
    徐牢頭等人下去之后,趙謙對(duì)背對(duì)自己的田鐘靈說道:“田姑娘”
    田鐘靈聽罷忙回頭一看,有些驚訝地說:“是你!”
    她臉上臟得不成樣子,頭發(fā)上還有一根稻草,哪里還有半絲英姿勃發(fā)之氣?趙謙道:“沒想到田姑娘還記得我。”
    田鐘靈不語,趙謙道:“記得牛家莊那株臘梅么?還說明年的正月再同去賞梅,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田鐘靈突然冷冷道:“是你的上峰派你來勸我招供的?”
    趙謙聽罷故意不理,命羅琦將酒菜就地?cái)[開,自己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下,嘆道:“讓你陪我喝兩杯也不愿意么?”
    田鐘靈看著趙謙怔了怔,又看了看地上擺著的酒菜,顯然是趙謙還記掛著她,來探監(jiān)的。田鐘靈看罷不再客氣,拖著沉重的鐵鏈走了上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
    趙謙見著她可憐的樣子,多少有些心有不忍。
    田鐘靈吃飽了說道:“今日的恩情田鐘靈一定銘記在心,將來沙場(chǎng)之上,如果大人又被我捉住,我一定以禮相待,報(bào)今日一飯之恩。”
    趙謙哈哈笑道:“田將軍真巾幗英雄也。”
    旁邊的羅琦也說:“姐姐讓人好生敬佩。”
    田鐘靈看了一眼羅琦的臉蛋,對(duì)趙謙笑道:“趙大人艷福不淺啊。”
    趙謙愕然道:“她是我的學(xué)生。”
    田鐘靈吃完,用袖子大咧咧地擦了擦嘴,嘆道:“明年恐怕我不能再和你同賞臘梅了,在此先告謙一聲。”
    趙謙忙說:“田姑娘可想從這牢里出去?”
    “能出去?”田鐘靈的眼里閃過一絲希望,隨即變冷道,“你果然是來勸我招供的,我勸趙大人還是死了這份心”
    “田姑娘,你先聽我說完。密卷只有你知道藏在哪里,可如今你被困于此,就算不交出來,也無法將情報(bào)送回,對(duì)闖王有何益處?你就是不交代,對(duì)官府也無甚威脅,最多就是幾個(gè)官員因此獲罪而已。既然如此,何苦作無謂犧牲?”
    田鐘靈聽罷沉吟不語,趙謙說的確是大實(shí)話。
    趙謙見罷,忙趁熱打鐵道:“我就是總督府的一個(gè)小官,這事兒和我何干?我來勸你究竟為何?是實(shí)在不想你受這份罪,你信么?”
    田鐘靈抬起頭,仔細(xì)看著趙謙的眼睛,反問道:“我應(yīng)該信你?”
    趙謙想了想,低聲說道:“你可以不交出密卷,只要告訴我,是在哪兩處盜的,就行了。”
    田鐘靈臉上露出因思維混亂而痛苦的表情,最終還是說:“是”
    趙謙急忙將頭靠過去,聚精會(huì)神地聽著。旁邊的羅琦見罷趙謙那樣子,頓時(shí)心里有些疑惑。
    “李貌馮佐琳”
    趙謙聽罷大喜,李貌!嘿嘿,這次你總算讓老子抓住了把柄。他心道:必須得到他的那份文卷,方有證據(jù)整死他!
    趙謙臉上裝作正經(jīng)道:“多謝田姑娘信任,趙謙有了你這份心,真是三生有幸。”
    田鐘靈眼睛濕潤道:“你”
    趙謙道:“我得救你出去,不然這輩子心里都不會(huì)安生。”
    “趙謙”
    趙謙站起身故意踱了幾步,搓了搓手,然后小聲道:“我有心救你,但是需要機(jī)會(huì)這樣,你就假意說愿意交出密卷,然后我?guī)愠鋈ト∶芫淼臅r(shí)候,你再伺機(jī)脫身。”
    田鐘靈擦了一把眼淚:“這樣不行!你怎么辦?”
    趙謙:“顧不得這么多了,你只要記得我的這份心,我就是死了”
    田鐘靈急忙按住他的嘴:“我愿意交出密卷,我不能連累你你說的不錯(cuò),我就是死不招供,死在這里,也無法將密卷送回,于事無補(bǔ)”
    趙謙聽罷大喜,說道:“我這就去稟報(bào)上峰,帶你出去。”
    他走到牢門口時(shí),又看了一眼案上的酒肉,仍然沒人動(dòng),頓生疑竇,便試探道:“徐牢頭,你等在此喝酒吃肉,也不請(qǐng)本官喝兩杯?”
    徐牢頭的神色變得十分緊張,支支吾吾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趙謙心里一驚:這酒菜有毒,欲殺人滅口!
    趙謙裝作大笑道:“和你開玩笑的,本官可不愿意喝你們這來得不干凈的酒。”
    徐牢頭松了一口氣道:“大人冤枉啊,真是兄弟們自個(gè)掏的錢。”
    “哈哈”趙謙奸笑一聲,摸出腰牌塞到旁邊羅琦手里,道:“你速去總督府請(qǐng)張大人來,就說趙某有要事相商。”
    趙謙安排停當(dāng),又走回田鐘靈的牢房,田鐘靈見罷說道:“這么快就辦好了?”
    “我叫長隨去了,我擔(dān)心那些爪牙對(duì)你不善,索性不走了。”
    田鐘靈沒有多想,低下頭揉捏著衣角。
    這時(shí)旁邊的牢房中傳出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趙謙知道又有人被施酷刑了。他細(xì)聽之下,發(fā)現(xiàn)是個(gè)女人的聲音。他悄悄看了一眼田鐘靈,心道不如嚇嚇?biāo)獾盟嘤歇q豫。
    想罷趙謙叫來衙役問道:“旁邊是何人受刑?”
    衙役道:“稟大人,那是杜莊的淫婦李氏,與小叔通奸,毒害親夫,經(jīng)鄉(xiāng)人檢舉,業(yè)已歸案受刑。”
    “將門打開,看看。”
    衙役遂打開隔壁的房門。只見里面一個(gè)披頭散發(fā)的婦人,被鐵索困在柱子上,衣衫不整,衣襟已被扯落開來,露出了白色的胸脯,上面還有道道傷痕,更有甚者,下身的裙褲也被撕開,*露出了黑色的一團(tuán)毛發(fā)!
    田鐘靈見罷大怒:“禽獸不如!”
    趙謙也裝模作樣地說:“罪犯也應(yīng)該有尊嚴(yán),這般猥褻罪犯,成何體統(tǒng)?”
    衙役道:“大人,此婦身犯淫亂之罪,又有人命在身,我等是按知府大人的意思處的刑罰。”
    趙謙假裝感嘆道:“此等亂臣賊子,典至重也!”將那亂臣賊子四字說得格外加重。實(shí)際上就是要田鐘靈看看這官府是怎么對(duì)待罪犯的,越是不堪越有震撼。
    那牢房里正在行刑的衙役,拿了一個(gè)鐵棒玩意,那玩意中間是空的。衙役用火鉗夾起火紅的炭火放入鐵棒空心,便插進(jìn)那婦人體內(nèi),不一會(huì),本來暈過去的婦人便被灼燒得“滋滋”作響,醒了過來,雙腿亂蹬,大聲慘叫,在空曠的牢房里回蕩,聽的人心里發(fā)毛。
    趙謙看了看旁邊放著的一匹木馬,那木馬馬背之上,有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可以活動(dòng),木馬下面裝了輪子,一匹驢子拉著木馬移動(dòng)時(shí),馬背上那根木棍便忽上忽下地上下抽動(dòng)。
    如果這木馬放在別的地方,趙謙還真想不到它是干嘛用的。
    他正想:這么粗長的堅(jiān)硬木棍,要是捅進(jìn)那婦人的身體,那還不得將子*也捅穿了?
    正想這個(gè)時(shí),那衙役好似故意要讓趙謙見識(shí)見識(shí)一般,將那婦人抬上了木馬,讓她分開雙腿騎在馬背上,還用手分開那婦人下身那燒傷紅腫的器官,將木棍的一頭插了進(jìn)去,那木棍現(xiàn)在只露出一小截,婦人倒是沒有喊叫,死人一般任人折騰。
    婦人被困牢之后,衙役便用鞭子驅(qū)趕驢子,驢子拉著木馬剛一移動(dòng),那婦人便“啊呀”地怪聲怪氣地叫了起來,眾衙役頓時(shí)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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