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 !
林紹璋在天國是知名的“無甚本領(lǐng)”天國失敗以后,李秀成被曾國藩俘虜之后,曾國藩等李秀成寫完自供,問的就是這位“無甚本領(lǐng)”的林紹璋為什么成了西征軍征湘一路的統(tǒng)帥,甚至位置還在頗有手段的曾天養(yǎng)之上,而且在湘潭敗北之后為什么還能步步高升,封為章王。
只是在歷史上,林紹璋確實不堪大用,他率征湘一路的太平軍殺抵湘潭之后,被新崛起的湘軍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從湘潭一路退到了武昌城下,因此東王雖然沒殺他,卻是把這位廣西老弟兄冷凍起來,翼王主政也同樣看不起這位林紹璋,哪料想現(xiàn)在天王竟然準備起用林紹璋。
但是比起封王來說,起復(fù)林紹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張遂謀詫異地說道:“要封王?誰?現(xiàn)在誰有這個資格。”
天國首義八王,即使是起位居最未的秦日綱,也是天國有數(shù)的猛將,資歷又老,而象羅大綱這樣軍政兩全的人物,因為不是金田老弟兄,而是天地會出身,竟既不得以封王,又不得以封侯。
!
因此張遂謀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人來:“是不是蒙得恩這廝,這賊子就是一陰險小人,翼王你得防著啊……”
只是翼王石達開卻是長嘆了一聲:“如果蒙得恩也就罷了,蒙得恩雖然是工于心計,獻媚于天王,但他好歹是個開國功勛……。”
一聽到這話,張遂謀心都冷了:“難道去……”
“沒錯!就是洪仁發(fā)與洪仁達,天王已經(jīng)決定封他……”
這兩位天王的長兄,甚至還不如那位“無甚本領(lǐng)”的林紹璋一想到這對天王的異母兄長無時無刻不給翼王搗亂,張遂謀只是灰心地坐了下來說道:“早知道今天,就應(yīng)當讓東王來主持朝政!”
雖然說東王楊秀清剛侄自用,目中無人,卻有點象楊素賞罰分明,朝政甚有條理,而現(xiàn)在翼王名義上是圣神電通軍主將,但實際上卻是大權(quán)旁落,完全落在了洪仁發(fā)與洪仁達手里了只是東王已經(jīng)是死人了。
張遂謀繼續(xù)說道:“翼王石達開,這反清復(fù)漢的大業(yè),不是他們洪家一家人的天下啊……哎,您得當機立斷啊……”
石達開對于張遂謀的抱怨心知肚明:“是得當機立斷但是這畢竟是天王……。”
他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想說些什么。
此亡國之兆也。
“子默,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曾國藩拉著劉長裕的手說長話短:“現(xiàn)在李續(xù)賓已經(jīng)棄九江而馳援南昌,加上鮑春霆、王開來的援軍,現(xiàn)在南昌可以說是穩(wěn)若金山你就好好整補隊伍,準備一雪前恥吧!”
劉長裕甚是狼狽他渾身都是泥污,連聲說道:“侍郎!侍郎!兵敗撫州,實在是無顏來看侍郎!”
“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了!”曾國藩的話有若和風細雨:“這幾天我都不踏實,但是一聽說長裕你率兵沖殺回來,我的心大定,南昌可守也!”
話是這么說,但是劉長裕卻覺得對不起曾國藩:“可是聽聞周鳳山的老營馳援撫州中途全軍盡沒長佑實在無顏來見侍郎!”
曾國藩卻是真正的利已主義者:“周鳳山軍全軍而潰固然是痛惜之極,但事已至此,只能力保南昌,南昌不失江西穩(wěn)如泰山!”
這是歷史經(jīng)驗,無論是太平軍沿江而下還是兩次西征,都始終沒有拿下南昌城,而有了南昌城作為據(jù)點,清軍可以以此為根本,收復(fù)全省。
只是一想到周鳳山五營老湘軍全軍盡潰,曾國藩臉上說得輕松,心中卻是在泣血,那可是五營老湘軍啊!想不到塔齊布帶出來的老湘軍竟敗亡于此。
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xù)問道劉長裕:“長佑,你此次自撫州潰圍而出,尚存多少精兵?”
“入贛之初,吾軍六千有奇!”現(xiàn)在輪到劉長裕心痛不已了:“其間補兵一千數(shù)百,今日突圍至省者,不過兩千人而已,恐怕湘鄉(xiāng)聞此晴天霹靂,不過有多少家披麻戴孝了!”
曾國藩也是呆了一呆,他現(xiàn)在終于哭出聲來:“可命……可悔……柳絕戶,我湘人與你不共戴天,萬余湖湘子弟,盡喪于這惡賊之手!”
從李元度的安越軍開始算起,加上這次的劉長佑與周鳳山營,確確實實有近萬人湖湘子弟敗于虹軍之手,也不知道湘鄉(xiāng)有多少家為此披麻戴孝。
那邊鮑超倒是個趣人,他趕緊上來拉著曾國藩的手勸道:“侍郎,何必與柳絕戶這等奸人動氣,過往是我湘人不知自愛,士崩瓦解,各自為戰(zhàn),今日教湘鄉(xiāng)健銳盡集于南昌一城,誓與紅賊決一勝負,請侍郎放心,鮑超必不負眾望。”
“好!好!好!”曾國藩是個二流的演員,但是演戲都算入戲,他連聲說道:“今日江西一省,就寄于諸位了,還好此次領(lǐng)賊入贛翟杰者,素無遠略,子默自撫州潰圍而出時,不知乘勝追擊,而是碩慮側(cè)翼,分兵建昌、寧都兩府,兩府雖陷,但是也為我湘鄉(xiāng)健兒建功于豫章獲得時間。”
“今贛中形勢,紅賊兵勢最強,但無遠略,得建昌、寧都兩府已心滿意足,不知道兵進省城,更不知聯(lián)合粵匪合作一股,我兵雖只兩萬有余,但盡集于南昌一城…”
大家聽得有數(shù),雖然曾國藩說得十分玄妙,但是說白了就是,那就是龜縮于南昌一城以圖時局變化,至于省城之外,無論是贛州府、安吉府還是九江府,任由紅賊折騰,只是話剛說這,那邊卻傳來了一道惡訊:“臨江府之賊,忽易紅旗……”
臨江府緊鄰江西省城,十分緊要,為太平軍占據(jù)已久,一直是湘軍的心腹之患,只是那里的太平軍頗為頑強,湘軍始終無法收復(fù)臨江府。
但是臨江府的太平軍內(nèi)部分為打黃旗的太平軍嫡系與打著花旗的天地會部隊,關(guān)系不大和睦,也一直無力向外出擊,只是一聽到這個消息,曾國藩就詢問道:“是不是花旗換成了紅旗?”
“是黃旗、花旗盡數(shù)易為紅旗!”
只是這個消息給大家?guī)淼恼痼@還沒有告一段落,那邊又有新的晴天霹靂傳來:“九江府老賊林啟榮,易幟紅旗,改稱虹軍第七旅旅長!”
臨江府與九江府兩股太平軍與虹軍合流,這個消息讓曾國藩的聲棄一下子大起來:兒慌什么,慌什么,都給我鎮(zhèn)靜,鎮(zhèn)靜,都成什么體統(tǒng)!”
只是下一個消息讓曾國藩自己都鎮(zhèn)靜不下來,他覺得天都塌下來了:“紅賊第一軍軍長翟杰親率大軍三萬,自撫州往奔南昌而來…
“殿下,此次撫州戰(zhàn)役能盡數(shù)全殲敵周鳳山軍,是為最大戰(zhàn)果,但放跑了劉長裕妖大部,是為失機,…”南博航這個作戰(zhàn)參謀在地圖標識著作戰(zhàn)結(jié)果:“事后,翟軍長不但不命令立即兵進南昌府,反而轉(zhuǎn)攻寧都府與建昌府,延誤兩周時間,是為大誤也!”
“轉(zhuǎn)攻寧都府與建昌府,雖然有助于解決側(cè)翼威脅,但確實是個失策!”柳暢點點頭:“但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翟師長之所以作出這樣的選擇,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進攻南昌不能延緩了!”
柳暢也同樣對于對于轉(zhuǎn)攻寧都府與建昌府有些不滿,雖然這樣下來,虹軍以雷霆之勢奪取了兩個府,但卻也把進攻南昌府的時間拖后兩周之久,但是他只能相信這不是翟杰個人的決定,而是整個第一軍的集體智慧。
“進攻南昌,是我軍歷史上第一次強攻這樣的大城市,命令獨立攻城第二營、第三營立即開赴增援第一軍南昌攻勢。”柳暢在作出這樣的半斷之后又問道:“能不能向南昌趕去一兩艘蒸汽戰(zhàn)船?”
南昌緊領(lǐng)長江與鄱陽湖,在這里作戰(zhàn),往往是誰擁有水上優(yōu)勢,誰處于絕對優(yōu)勢,而現(xiàn)在湘軍水師雖然分為內(nèi)湖水師與外湖水師,但實力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優(yōu)勢,計有戰(zhàn)船五百余艘,洋炮二千門,而且統(tǒng)率得人,柳暢覺得想要奪取南昌,首先要奪取制水權(quán)。
事實上,太平軍九江一湖口會戰(zhàn)之所以獲得勝利,就是將湘軍水師分割成互不支援的內(nèi)湖水師與外湖水師,雖然沒有將其殲滅,但已經(jīng)讓湘軍痛得差不多緩不過氣來了。
只是南博航告訴柳暢這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我們已經(jīng)讓朱九妹派人到江西去了,但是即便工料全部從湖州運去,組裝起第一艘蒸汽戰(zhàn)船也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且我們還聽說過一些流言?”
“什么流言?”
南博航小心地說道:“是上海西方人中傳播的流言,說是俄羅斯人準備支援曾國藩數(shù)千桿步槍和若干門火炮,除此之外,俄羅斯人還想要派軍官去江西增訓曾國藩的湘軍。”
柳暢對這個消息表示一定程度的懷疑,但是他首先問了一個問題:“之前有傳言,俄羅斯人將在上海部署一個連或一個營的陸軍部隊,有進一步的明確消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