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yī)院啊，你剛才不是說又痛了嗎，你忘了了？”
    “哦。”曲小檸看上去有心不在焉的。
    “而且，你現(xiàn)在的臉色確實很蒼白。”
    “好。”曲小檸格外的順從，若是以前她總是要找理由反駁。
    他們?nèi)メt(yī)院一檢查，傷口果然又裂開了。
    醫(yī)生看著曲小檸仿佛是看透了一切真相，非常嚴肅地教育她說：“這次裂開之后你要恢復(fù)用的時間就要長一些了。你們吶，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聽醫(yī)生的話，好一點了就開始亂跑，病情嚴重了就知道來找醫(yī)生，就這么反反復(fù)復(fù)的折騰。你回去一定要好好養(yǎng)著不要再到處亂跑。”
    曲小檸頻頻點頭，連連稱是。
    “我懂了，我錯了，我不也了。謝謝你呀，醫(yī)生。”
    嘉一墨也在旁邊陪著聽訓(xùn)，卻不時偷笑。誰讓曲小檸三連認錯，表現(xiàn)得就跟幼稚園大班的小朋友一樣。
    .
    .
    養(yǎng)病的時間過得太慢，曲小檸整天都閑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吃一塹長一智，她現(xiàn)在是學(xué)乖了，每天除了早晚被保姆阿姨推著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定期去醫(yī)院換藥，其余時間都呆在家里……發(fā)霉。
    明明只是在家過了半個夏天，卻有一種經(jīng)歷了四季那么漫長的錯覺。
    有一日，曲小檸突發(fā)其想，想著一大摞醫(yī)院交費的單據(jù)算了起來。
    一翻加加減減，曲小檸瞪著眼睛看著手機上那一長串的數(shù)字。
    她撓了撓腦袋，直說：“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算錯了，再來一遍。”
    她又搗鼓了一陣，第二遍手機上的數(shù)額只增不減，她喃喃自語：“怎么還越算越多了呢！”
    她不信邪地又算了第三遍，呵，居然跟第一次的結(jié)果一樣。
    再不愿意相信，曲小檸也只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居然花了這么錢！我的天呀！這要是買酒都能買兩瓶名莊了！我這個病治得也太精致了吧，要是留下一點后遺癥都對不起花出去的高昂醫(yī)藥費。”曲小檸憂傷地望著窗戶的天空。
    不過一會，開門的聲音響起來，曲小檸對著窗外背對著門，她沒有回頭，她以為是買水果回來的阿姨。
    果然，一會動靜就停了，曲小檸繼續(xù)保持著望天的姿勢，獨自憂傷。
    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男人的聲音：“望什么呢，這么專心？這會月亮還沒出來，你來早了？”
    “啊？”曲小檸驚訝又不解地看著嘉一墨，往地毯的另一邊挪了挪，讓出一塊位置給他坐。她問：“什么月亮？”
    嘉一墨不懷好意地一笑，說：“天狗望月就是你這么個望法了！”
    曲小檸急了，特別順手地就打了他一下，被嘉一墨特別熟練地躲過，曲小檸就鼓著這段時間養(yǎng)出嬰兒肥的臉，說：“你才天狗呢！你一天不編排我，不開心是吧！”
    “為了逗您老人家一樂，我每天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我謝謝你呀！”曲小檸恨得牙癢癢。
    交費單散落在地毯上，嘉一墨隨意地拿起一張瞄了一眼，他問：“你在算賬？”
    曲小檸在賬單上指指點點，她說：“對呀，這家醫(yī)院的醫(yī)藥費太了貴了點，有沒有？我記得小時候摔了，隨便上點草藥就好了，現(xiàn)在真是什么都貴呀！”
    嘉一墨手里拿著賬單對她說：“這么說來你又欠我一筆巨款了？”
    “呃……你想說什么？”兩人長期地相處，曲小檸已經(jīng)被嘉一墨坑過很多次。聽到嘉一墨這么說，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立刻整個人都警備起來，以防被坑。
    “你算出來一共多少錢？”
    曲小檸如實地報出一個數(shù)字。
    “居然有這么多呀？你是準備付現(xiàn)還是刷卡呢？”
    曲小檸：……處處都是坑，防不勝防呀。
    不過，曲小檸有一個終極大招，她雙手一攤，晃著肩膀、搖著頭，耍無賴地說：“我可沒有沒那么多錢。”
    現(xiàn)在沒錢的才是大爺！
    嘉一墨雙手一拍，想出一招，他抱著耀武揚威的曲小檸，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他說：“那就把你自己抵給我吧。”
    “那可不行，上次還有人說我是搖錢樹呢，為了這點小錢就把自己抵給你了，我多虧得慌。”曲小檸明確地表示拒絕，她又說：“你要是真想要這錢，我倒有個辦法。”
    “說來聽聽。”
    曲小檸突然站起來，穿好了鞋子，又看看了地形，她用俏皮的口氣說：“你就比著上次我受傷的樣子，再把我揍一頓，不用你醫(yī)。”她說完就跑。
    “嘿，你這個小丫頭，要皮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人打打鬧鬧地從客廳折騰到臥室。
    “你還敢跑，不怕骨頭沒長好又裂開？”嘉一墨打了她兩下，以示懲戒。
    這兩下比貓撓著還輕，曲小檸不以為意，她正色道：“一墨，正好我有事情要通知你。”
    “什么事情？”
    “我的骨頭已經(jīng)完全長好了，下下周我要去勃艮第。”
    “機票都已經(jīng)買好了？”曲小檸剛才用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她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這……倒是還沒有。”
    “去多久？”
    “一周。”
    “去干嘛？”
    “出差。”
    “你現(xiàn)在都還沒復(fù)工，誰給你派的出差任務(wù)！”
    曲小檸的表情不耐煩起來：“哎呀，反正就是要去出差啦，你別管派我去的。”
    “跟誰去？”
    “你查戶口嗎？問得這么仔細。”曲小檸扔給嘉一墨一對白眼。
    “每天都呆在家里的人，突然跟我說要去出差，換你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
    曲小檸把頭轉(zhuǎn)向一邊，轉(zhuǎn)著眼球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有什么好蹊蹺的，朋友的酒莊邀請我去看葡萄，難得我現(xiàn)在有空我當(dāng)然要去啦！”
    “哪個朋友？波德？你要說是的話，我立刻就跟他核對。”嘉一墨哪能這么容易被她糊弄過去。
    “呃……”要不要這么警惕呀，曲小檸眼珠從左邊轉(zhuǎn)到右邊，最后停在了中間，她泄氣地坐到嘉一墨的腿上，說：“好吧，我坦白，因為這次行動要保密，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要去勃艮第那邊的酒莊呆一段時間，應(yīng)該是只有我一個人。”
    “行動保密？還要弄得這么神神密密的？”
    曲小檸點頭。
    “那我也要去。”嘉一墨說道。
    曲小檸轉(zhuǎn)過頭與嘉一墨面對面，用復(fù)雜的眼神盯著他看，仿佛要看進他的靈魂里，看了一會，她說：“你要不要這么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