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逸挑了挑眉，對沐清歌道：“小沐同學，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你嫁到顧家以后，受了多少委屈，你心里全部都知道。你至少還頂著這樣一張臉，在人前，顧知安至少還維護你，你都這么艱難。更別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孩子。”
    “不。”沐清歌道：“從以前到現在，顧知安從來都沒有在顧家維護過我。”
    “啊？”程嘉逸睜大了眼睛：“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吧？”
    “他的性格就是裝死。”沐清歌冷笑一聲：“從爆發矛盾的那一刻開始，一直裝死到結束。”
    程嘉逸砸了咂嘴。想了半天，說出來的只有一句：“那還真是……出乎意料。”
    從沐清歌坐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商場外。她看到那個借口去衛生間，實際上是不動聲色給兩個人留出空間的女孩慢慢悠悠地回來了，于是起身，又重新坐到了程嘉逸的對面。
    “你剛剛還沒有說，我要怎么稱呼她？”
    “寧寧。”程嘉逸道。
    “寧寧？”沐清歌點了點頭：“這個昵稱挺可愛的。”
    “不是昵稱。他就姓寧，名字也是一個寧字。”
    沐清歌等了一會兒，那個女孩兒并沒有走進來的意思，想來是還不太確定這個時間是不是正確。
    沐清歌先程嘉逸一步站了起來：“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人的約會了。今天跟著我的那個人，是個心思挺多的小女孩，我不想時間太長，她再跑去和陳澤說一些有的沒的。所以先這樣？我先走了。”
    沐清歌抬腳往前。突然，她想起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回頭囑咐程嘉逸道：“你就當咱們今天沒有見過。”
    “這我倒是沒有問題，可是你剛剛不是說……”
    “這沒關系，我有辦法解釋。”
    沐清歌說完，抬腳離開了。到門口，她正好與慢慢騰騰假意散步的寧寧碰上。
    “啊，對不起！”險些撞到沐清歌的寧寧連忙低頭道歉。
    “沒事。”沐清歌看著這樣一張有些稚氣的臉，又想起她之前的體面行為，心里對這個小女孩的好感一下子多了不少：“我和程嘉逸已經聊完了，你可以進去找他了。還有，謝謝。”
    寧寧對沐清歌的突然感謝很顯然地有點意外。反應過來以后，她笑得很甜：“不客氣。”
    此時，一直蹲守在甜品店外的孫瑤，將這短短半個小時發生的一切，全部都用手機記錄了下來。
    其中有大概五六分鐘，她都拍到了這位顧夫人，和這個小狼狗長相的男人靠在一起，親密耳語的樣子。
    孫瑤看著手機里面的視頻，小心翼翼地按下了保存鍵，又確認了好幾遍的確是存下來了以后，不屑道：“明明跟那個什么林瑜之間還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這轉身就換了一個人。也真行，無縫連接！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她在心里憤憤地想著，忽然反應過來顧夫人大概率會去一樓找她。她連忙在消防樓梯一路狂奔道一樓的咖啡廳。
    沖進去以后，孫瑤坐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眼看著顧夫人從樓梯上下來了，孫瑤才起身，裝作是正好碰巧的樣子。
    “顧夫人！”孫瑤看到沐清歌，一臉驚喜地迎了上去：“我剛喝完咖啡，正想要去迎你呢，好巧啊。”
    “嗯。”沐清歌點了點頭。
    她這不咸不淡的反應，對比著剛剛孫瑤的熱情，孫瑤的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犯嘀咕：“她難道是看出來了？還是說剛剛不小心她看到我拍她了？”
    有了這個想法以后，孫瑤完全沒法淡定了。她滿懷心事地沉默不語，回過神來時，已經跟著沐清歌到了地下停車場了。
    “顧夫人，不逛逛了嗎？”孫瑤問道：“現在時間還挺早呢。”
    “不逛了。”沐清歌說：“回去吧。”
    回去的一路沐清歌和孫瑤兩個人各自懷著自己的心事，誰都沒有說話。加上車子里連一點音樂也沒有，更顯得兩個人氣氛安靜。
    剛開進主道，沐清歌忽然開口：“這輛車子我一會兒自己開回顧氏，你先開回你家的方向吧。不然你還要折騰兩遍。天都黑了。”
    聽起來是關心，但孫瑤還真的拿不準她到底在想什么。不過她也不敢拒絕，應下一聲好以后，就掉頭朝著自己家的位置開過去。
    好巧不巧的，李卓然正好下班。他正在樓梯口，看到夢想中的豪車竟然就停在自己家的樓下。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從駕駛位置上走了下來。
    竟然是孫瑤？！
    李卓然愣了片刻，看到孫瑤和副駕駛換了位置，又很恭敬地道了別，一直目送那車子離開。
    至此，李卓然才敢上去：“媳婦？”
    “啊！”孫瑤毫無防備，被李卓然嚇了一跳，回頭就打：“干什么！你嚇死我了！”
    “那個就是你們的顧夫人？”李卓然一臉八卦：“今天這是什么情況？”
    “能有什么情況啊，給人家當司機唄。”孫瑤輕描淡寫地說道。
    李卓然興奮地摟著林頌的肩膀：“我的天，我媳婦也太厲害了吧！竟然還開了勞斯萊斯！對了，你有沒有在車里面自拍幾張發個朋友圈什么的？”
    “你算了吧。”林頌不耐煩地挪開了李卓然的手：“人家顧夫人全程都跟著我呢，要是你，你敢自拍嗎？”
    “也是。”李卓然點了點頭，但是從神色中來看，卻是有點遺憾。
    林頌注意到他的這個情緒，莫名地覺得有些好笑：“你干嘛這幅表情？好像能發朋友圈的人是你一樣。”
    “沒、我、我哪能啊！”李卓然結結巴巴地說著，掏出鑰匙去開門：“不過瑤瑤，說真的，開豪車怎么樣？是不是體驗特別好？”
    “嗯。”孫瑤云淡風輕地點了點頭：“確實比咱們中獎的那輛小破車開起來穩，坐著也舒服。”
    “真好。”李卓然聽了孫瑤的話，臉上一片傻樂。他推門進去，順手打開了燈后，將孫瑤手中的包接了過來：“瑤瑤，當初你應聘顧氏的時候，我還不支持你，怕你面試不上，又沒有工作。現在一想，幸好你去了顧氏。你看，你本來只是總裁辦的前臺，這最多也就一個月吧，已經能跟總裁夫人逛街了，這說明領導看到了你，還很喜歡你。”
    “喜歡？”孫瑤換鞋子的動作一頓：“也不是吧。”
    “勞斯萊斯誒！要不是喜歡你，想要重用你，怎么可能把那么貴的車給你開啊。”
    “顧氏集團那么有錢，會在乎這一輛車嗎？要我看，這個顧夫人，根本不是喜歡我，而是想要逼我離開顧氏！”
    李卓然看著孫瑤的咬牙切齒，不解道：“這話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