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安！”沐清歌憤怒的尖叫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屋子：“你個禽獸！”
“沐清歌，你裝什么純？”他的謾罵聲就在耳邊，可沐清歌已經沒有力氣和他對噴。她緊咬著嘴唇，不讓嗚咽聲從齒間流出。
對于她來說，這一次的羞辱，和上一次并沒有任何區別。
不，比起上一次的身不由己，這一次更讓沐清歌心里發恨。
轉眼已是凌晨。
“嘩嘩”的水聲止住，顧知安穿著白色的睡袍走出來。就在他馬上經過沐清歌的一瞬，忽然腳步一停，抓起沐清歌仍軟綿綿的手：“滾上來！”
“怎么著？怕我半夜跑了去找顧為丞？”沐清歌強打起精神，直接將顧知安最忌諱的人搬出來。
他能如此侮辱自己，那沐清歌也斷不會讓他好過。
她忍著身體各處的酸疼，從沙發上坐起來，挑釁地看著顧知安：“放心吧，就算是我有這個心，門被你反鎖了，只有你的指紋可以打開。我走不出去。”
沐清歌想要將自己的手從顧知安的掌心里抽出來，顧知安卻不為所動，反而越攥越緊：“沐清歌，我耐心有限，不要等我說第二次。”
她并沒有回應自己，一雙貓一樣的眼睛充斥著怒意與顧知安對視。
顧知安四兩撥千斤：“還是說，你期待再來一次？”
說著，他一腳踩過沙發，再度朝著沐清歌壓了下來！
沐清歌的耳朵被一片溫熱含起的時候，她整個人陡然一驚，猛地推著顧知安的胸膛，雙眼的倔強被害怕取代：“我去。”
顧知安是個禽獸，這是沐清歌已知的事實。
在禽獸的狗窩里保全自己的最好辦法只有四個字——委曲求全。
沐清歌看著那個走在前面悠哉的背影，暗自攥緊了拳。
這是沐清歌第一次走進顧知安的臥室。環顧了兩遍以后，她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開什么玩笑？
整個面積足有五十平方，顧知安所住的次臥里，只有一張床？
沐清歌看著橫在正中間的長方形，一聲嘲笑從齒間流出：“顧知安，你是來帶我參觀你的太平間？有錢人的生活都這么別致嗎？”
“閉上你的嘴。”顧知安的話音剛落，一抹白色就朝著沐清歌砸了過來。沐清歌光顧著嘲笑，一個沒注意，被枕頭砸翻在地。
“你！”沐清歌氣急。
“今晚你睡這里。”顧知安指著腳下的高級地毯：“給我睡在我的腳下。”
沐清歌忍了很久，那句國罵才沒有罵出來。而床上，帶著黑色眼罩的顧知安已經進入了夢鄉。
次日沐清歌在柔軟的地毯上醒來的時候，顧知安已經不在房間里了。她躡手躡腳地從二樓的樓梯上往下看，顧知安正在樓下用餐。
這正是一個好機會。沐清歌這樣想著，走向二樓走廊最深處的雜物室。
昨晚的事情，沐清歌一直心有余悸。尤其是老爺子的寄托在前，她絕對有理由懷疑顧知安昨晚的發瘋，并不僅僅是因為顧為丞。
還為了……
沐清歌翻出藥箱，深吸了一口氣，雙眸一緊——顧老爺子期盼的下一代！
“你在干什么？”
背后的聲音響起，嚇得沐清歌開藥箱的手一抖。
窗戶照進來的陽光，將顧知安的影子也拉長了。他整個人的影子將沐清歌籠罩。
“我……”沐清歌咧了咧嘴：“感冒。”
“在找緊急避孕藥？”顧知安在沐清歌的旁邊蹲了下來，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這笑容卻讓沐清歌不寒而栗。
“你在說什么？有毛病嗎？”沐清歌的嘴上罵著，手上的動作卻已經慌亂。
顧知安靜靜地欣賞著沐清歌的動作：“你憑什么以為，我這里會有那種東西？”
面對顧知安這個人精，自己的任何想法根本就瞞不過他。
沐清歌深吸了一口氣，索性將手里拿著的雜七雜八的藥全部扔進了藥箱：“是又怎么樣？顧知安，我今天明擺著告訴你，我，沐清歌絕對不會和你除了契約婚姻關系外，再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關系！你休想拿我當你們顧家生育的工具！”
一口氣說完，沐清歌眼前一黑，有些缺氧。
“說完了嗎？”顧知安靜靜地看著她，皺著眉搖了搖頭：“沐清歌，你每天跟我這樣張牙舞爪的，不累？”
“你如果收起你那些不要臉的心思，我們或許都會活得簡單點。”
顧知安冷哼一聲，轉身朝著書房外走。
這種輕蔑的態度，幾乎每一次都會將沐清歌惹毛。
“顧知安，你只能擋得了我一時。”
“是嗎？”顧知安連頭都不屑回：“那我們走著瞧。”
早上八點，陳澤按時在樓下出現，不用說，這自然是顧知安的手筆。
他臉上帶著虛情假意的笑，對著沐清歌故作真誠：“沐小姐，顧總說，接下來的一個月由我負責你的用車。”
“謝你們顧總的好意。”沐清歌一臉冷漠地鉆進車廂。
從后視鏡里，沐清歌看到陳澤如以前一樣，面無表情地開車，偶爾分兩眼給后面的座位。
他原本和以前一模一樣。但沐清歌一想起他與顧為丞的私下聯系，腦子里便不自覺地回想起在數日之前，他曾用無比認真的神色，說著顧知安如果不信他，世界上將無人可信的話。
她雖與顧知安是死敵，但心里竟然也有一絲難掩的悶堵。
質問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為什么？”
“什么？”陳澤一愣，從后視鏡里疑惑地看向沐清歌。
沐清歌有些不自然地將目光轉向窗外：“我的意思是說……為什么顧總讓你負責我。”
陳澤的回答緊接著跟上：“這一點沐小姐心里應該比我清楚。”
這一句，堵得沐清歌的胸口郁結更深一層，一口老血都險些吐了出來。
沐清歌沉默許久，終于蹦出來一句：“你有沒有發現，跟在顧知安的身邊久了，會和他很像。”
“哪一點？”
沐清歌聳聳肩，并沒有說出來。但那兩個字，卻在她的腦子里扎了根。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嘴賤。
當然這也包括了沐清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