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美郁走上樓梯,她的眼光很挑剔,不過這里的裝修還算是不錯的,而且很干凈。
收拾的整齊干凈。全都是在于宋予喬的功勞,不過裴小火小盆友也幫了忙。
宋予喬想起昨晚在收拾房間的時候,裴昊昱手里也拿著一塊抹布,跟在她的后面擦地板,撅著屁股高高的,臉上頭上都沾著泡沫,就忍不住發(fā)笑。
因為。裴斯承告訴裴昊昱:喬喬的媽媽要來了。
裴昊昱小盆友一聽眼睛發(fā)亮,會不會喬喬的媽媽長得也像是喬喬一樣好看呢?喬喬媽媽會不會像是喬喬一樣喜歡她呢?
可是,今天一大早,裴昊昱就又被丟去了奶奶家里,因為他是一個小拖油瓶,所以要被隱藏。
裴昊昱看著老爸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好憂桑。
早上,裴斯承叫黎北來接小家伙走的時候,裴昊昱還趴在宋予喬的懷里,許久都沒有放開,然后可憐巴巴地問:“我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宋予喬將裴昊昱抱在懷里,“嗯,明天就接小火回來。”
裴昊昱背著自己的大書包跟著黎北上車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看宋予喬。不過,卻十分乖,沒有吵著要留下來。
其實,裴昊昱在該懂事的時候絕對不會黏著大人,因為裴斯承的放養(yǎng)政策,讓小家伙很早懂事,特別是對宋予喬。
裴昊昱從來都很討厭黏著老爸的那些女人,但是唯獨對宋予喬,特別喜歡,奶奶問他為什么會喜歡,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許真的是血緣親情吧。
宋予喬想著想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都覺得心酸。只希望這邊趕快給母親將實情說清楚,好去裴家大院把小火接回來。
席美郁走到樓梯口,轉(zhuǎn)過身來,看宋予喬站在樓梯當(dāng)中發(fā)呆,“又神游天外了?”
宋予喬這才回過神來,幫忙拎著母親裝衣服的一個包,笑了一下,“跑了一下神。”
席美郁看了看樓上的房間,然后挑了一個房間,問:“你在哪個房間睡?”
宋予喬幸好嘴慢了一步,沒有把和裴斯承同一個房間給說出來,隨手指了指裴斯承主臥旁邊的那個房間。“這里。”
席美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宋予喬:“嗯,進(jìn)來幫我收拾一下。”
房間原本就收拾的很整齊,宋予喬只是將母親行李箱里的東西拿出來,歸位整理一下。
從衛(wèi)浴間洗了手出來,宋予喬看見母親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剛從國外回來,需要倒時差,會很累。宋予喬便沒有說什么,順手關(guān)上了浴室的門,輕手輕腳地向門口走去。
身后傳來一聲低低的輕咳聲,宋予喬握著門把的手沒敢動,扭頭看母親只是轉(zhuǎn)了一個身,面向窗外,她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出了房間門,快步跑下了樓。
房間里,席美郁的眼睛盯著外面正在一點一點低沉下去的天色,眼睛里的眸光越來越深。
沒想到,過了五年多,還是又一次愛上了。
………………
宋予喬從樓上溜下來進(jìn)了廚房,就看見裴斯承系著她經(jīng)常在做飯的時候穿的嫩黃色圍裙,正站在料理臺前面攪拌雞蛋和面粉,手上的動作有些緩慢,眼睛時不時的掃一眼料理臺旁邊的手機(jī)。
“噗。”
宋予喬忍不住笑了出來,裴斯承扭過頭來看她,她已經(jīng)笑彎了腰,抬手將裴斯承嘴角的面粉擦掉。
“你媽媽呢?”裴斯承將宋予喬拉起來,靠在身后的料理臺上,問。
“睡了,需要倒時差,”宋予喬轉(zhuǎn)身從冰箱里拿出青菜和番茄,放進(jìn)水池中,“你去洗青菜。”
她這邊,已經(jīng)十分自然地從裴斯承手中拿過攪拌器,“這個我來。”
因為宋予喬怕母親會醒來隨時過來,知道她幫了裴斯承,肯定就又不高興了,所以動作非常快,不到十分鐘,就已經(jīng)將面條做好,青菜和番茄都已經(jīng)切好,鍋里的水已經(jīng)煮沸了。
“好了,再煮兩分鐘,記得放鹽,”宋予喬說,“反正我媽說的不要放蔥姜蒜和醬油,要是我做的話也只能是這樣了,好吃不好吃還是她說了算,我先上去了。”
宋予喬說完就想要轉(zhuǎn)身,卻被身后裴斯承拉了一下,帶進(jìn)了懷里。
“喂,我媽還在上面呢。”
宋予喬直接雙臂擋在胸前,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
不知道是不是宋予喬的錯覺,或許是因為廚房里的燈光的問題,她感覺到裴斯承的臉龐的輪廓特別深邃,連帶著眼窩都深了許多,略顯得凌亂的發(fā)絲,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不過,宋予喬分明可以看到,他瞳孔中,倒映著的自己,小小的自己。
宋予喬的腦子里飛快地閃過一抹電光,從左邊的太陽穴一下子綿延到右邊的太陽穴,針扎似的疼了一下,忽然覺得,裴斯承的這種眼神似曾相識。
“頭疼了?”裴斯承問。
宋予喬閉了一下眼睛,已經(jīng)好很多了,睜開眼睛笑了笑,“沒關(guān)系,只是疼了一下,水要溢出來了,快看著鍋!”
面煮好了,煮了三碗的量,席美郁吃了一碗,說:“還不錯,吃起來挺像予喬做的。”
“……”
宋予喬笑了笑,臉頰上顯出兩個梨渦:“是啊,裴斯承得到我的真?zhèn)髁寺铮沂职咽纸痰摹!?br/>
其實,宋予喬覺得母親心里清楚的很,只不過并沒有說出來,所以一頓晚餐也是吃的相安無事。
席美郁吃過晚餐,抽出一張紙巾來擦了擦嘴,“明天有沒有時間,陪我去逛逛街買些東西。”
“我有……”
宋予喬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席美郁打斷了。
“我是在問我未來的女婿,不是問你。”
裴斯承說:“我有時間。”
“我也有時間!媽,我跟裴斯承陪著你一起逛街。”宋予喬還是把剛剛沒有說完的一句話補(bǔ)充完整。
席美郁看向宋予喬:“你不是說你現(xiàn)在還要上班么?九月份開學(xué)大三,不需要把一些大一大二的課程都重新拾起來?你有這些時間,還不如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宋予喬抿了抿嘴唇,也沒有反駁了。
雖然也是知道,大學(xué)的課程并不緊張,不過她對于重回象牙塔,心里還是有期待的。
這一晚,在席美郁的監(jiān)督下,宋予喬和裴斯承自然是分房睡了。
宋予喬陪著母親在房間里說了一會兒話,席美郁問了有關(guān)于宋予喬和葉澤南之間的一些情況,還有離婚的時間,宋予喬一一都答了。
“你跟裴斯承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兩個月前吧。”
宋予喬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點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或許從三個月前,從裴斯承的屢屢逼近,就開始了?還是從她開始莫名的心動開始?或者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給他完完整整的自己開始?
這樣根本就說不清楚,沒有一個明確的分界點,她只知道,她已經(jīng)在裴斯承的帶領(lǐng)下,走上了必須有裴斯承在身邊陪伴的這條路。
席美郁揉了揉眉心,說:“你去把裴斯承叫來,我有話說。”
宋予喬心里忐忑了一下,到主臥叫裴斯承,說:“我媽如果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裴斯承剛剛洗澡出來,身上還帶著朦朧的水汽,手指在宋予喬臉上揩了一下,沾染著絲絲潤滑。
“嗯。”
不過,宋予喬還是不放心,就跟著裴斯承一起進(jìn)了母親的房間。
席美郁說:“我就是跟我未來的女婿說兩句話,你給我出去好好睡覺去。”
席美郁的口氣不容分辨,宋予喬知道母親的脾性,就算是說再多也沒有用,便聳了聳肩,轉(zhuǎn)了身。
宋予喬轉(zhuǎn)身離開,裴斯承在身后握了握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兩下,示意她沒有關(guān)系,不用擔(dān)心。
宋予喬點頭,出門的時候,將門關(guān)上。
席美郁看著自己女兒出了門,才抬手讓裴斯承坐下,“不用站著,又不是日本人,搞那么多虛禮。”
裴斯承淡淡一笑,禮貌地叫了一聲阿姨。
席美郁往床頭上一靠,“我叫你過來,也就是想告訴你,你和予喬的這事兒,我不同意,別說什么偷偷出去領(lǐng)證結(jié)婚,戶口本在我這里。”
“嗯。”
“你該知道我不同意的原因,對吧?”席美郁抬起頭來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裴斯承,“宋予喬不記得五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你還記得。”
裴斯承眸光很深,看向席美郁,脊背依舊挺的很直。
………………
宋予喬在裴斯承的房間里,收拾自己常用的一些東西,需要搬到另外一間房里去。
她特意磨磨蹭蹭了許久,才等到裴斯承從母親房里回來。
“我媽跟你說了什么?”
裴斯承微微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真沒什么?我怎么覺得你不高興了?”宋予喬皺了皺眉,抬頭看著裴斯承臉上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來什么,因為裴斯承隱藏的很深,她總是看不透這雙幽沉的眼睛。
裴斯承輕笑一聲:“要不然,你去問你媽?”
“好,”宋予喬聽了這話,還真的就站起身來,“我去問她。”
但是,剛剛站起來,就被裴斯承拉著抱在了懷里。
宋予喬動了動,裴斯承更加將她牢牢地抱在了懷里,雙臂在她的腰間收緊。
宋予喬覺得裴斯承今晚有些不大對勁,或許,從得知她母親從加拿大要回來之后,就有些不對勁了。
她側(cè)首,想要看看裴斯承臉上的神情,但是裴斯承忽然將臉龐埋在了她的肩窩處,嘴唇貼著她的鎖骨,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宋予喬抬起手臂,環(huán)住裴斯承的精壯腰身,手掌心在裴斯承的后背撫著。
不知道為什么,在此時此刻,宋予喬忽然發(fā)覺,原來,無所畏懼的裴斯承,突然間好像像是個孩子了,就好像是早上眼眶紅紅的坐上黎北的車的裴昊昱一樣,讓人心疼。
但是,很快宋予喬就察覺到這是她的錯覺了。
因為,她感覺到裴斯承的舌尖正在描摹著她的鎖骨,抬眸的時候,眼睛里已經(jīng)是一片幽沉深邃。
“喂,我今天要去隔壁房間睡。”宋予喬雙手推拒著裴斯承。
“我知道,”裴斯承拿過宋予喬的手,手指摩挲著她圓潤的指尖,俯身,用黑漆漆的目光看著宋予喬,“予喬,我今年十月份的生日,就三十二了。”
“我記得啊。”
宋予喬十分認(rèn)真地點頭,在等著裴斯承的下文,但是裴斯承又不說話了,現(xiàn)在總是這樣說話說一半,她索性直接從裴斯承手里抽回了手,抱起床上的一床被子,“那我去睡了。”休長司才。
“嗯。”
裴斯承看著宋予喬抱著被子從房間門口離開,深深的閉了閉眼睛,抬手撫上了自己的眉心,指腹揉了兩下,拉開床頭的抽屜,摸出打火機(jī)來,點了一支煙,但是卻找不到打火機(jī),他用了一些力氣將抽屜啪的一聲關(guān)上,手中的香煙已經(jīng)折斷丟在了地上。
裴斯承向來都是不急不緩的,他的涵養(yǎng),絕對不是一朝一夕造就的,而是好像大浪淘沙一般,泥沙逐漸一點一點的沉淀。
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有些心浮氣躁了。
裴斯承掐斷了一支煙,將睡袍直接脫了扔在床上,轉(zhuǎn)而進(jìn)了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從浴室里面走出來,頭發(fā)上還滴答著水珠,而床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身影。
宋予喬裹著夏涼被,白生生的胳膊露在外面,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在看著他,在身側(cè)留了一塊足夠他躺下的位置,用手拍了拍,然后一笑,想裴斯承伸出手來:“過來,我陪你睡。”
宋予喬能看得出,裴斯承今晚心情不好,可能是因為母親的原因,不過,她倒是也沒有想到,母親會這樣反對。
所以,以前你抱著我睡,今天換我抱著你睡。
裴斯承因為剛剛沖過冷水澡,身上是冰涼的,掀開被子,貼近宋予喬皮膚相觸的時候,她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卻更加緊的抱緊了裴斯承,柔軟的身體貼近他硬實的胸膛。
裴斯承低頭吻著她,唇是冰涼的,手指尖是冰涼的,在火熱的軀體上游走,帶來一陣陣陌生而又熟悉的顫栗,卻很容易就挑逗起彼此的敏感點。
宋予喬已經(jīng)開始粗喘,壓抑地喘息,生怕在隔壁房間的母親聽到了,她明明知道,如果她抱著被子重新回到裴斯承的房間里,必定會有這么一次,但是她還是回來了。
如果裴斯承是一棵筆挺的大樹,那么現(xiàn)在,宋予喬就是柔軟的藤蔓,藤纏樹,只會越纏越緊。
裴斯承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落在宋予喬的嘴唇,下巴,直到脖頸,鎖骨,再到胸前,雙手抬著她的腰。
這是宋予喬唯一一次主動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繳械投降了,卻不敢輕易放松雙腿。
裴斯承揉著她的腰間,拂在她耳邊:“予喬,放松點,讓我進(jìn)去。”
宋予喬覺得自己快要壓抑的爆炸了,體內(nèi)似乎正在有一團(tuán)團(tuán)火焰,引火自焚的燒灼感。
裴斯承撥開宋予喬臉上被汗水沾濕的發(fā)絲,說:“予喬,我今年三十二了,我剛剛告訴過你了,是的,我比你大八歲,我比你經(jīng)歷的事情多,我也知道,相愛容易相守難,我在找一個人,讓我看到都覺得呼吸急促,想要壓在身下去愛,能夠輕而易舉的撩撥起我的感覺,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么?”
裴斯承的嗓音透著深夜里的暗啞,性感迷人,在床頭的壁燈燈光很柔,幾乎都柔成了一潭春水。
此時,真的不是宋予喬撩撥裴斯承,而是裴斯承在撩撥她。
“我。”
她難耐地扭著,一個字在嬌喘中吐出口來,已經(jīng)是費了十分的力氣。
裴斯承低低地笑了一聲,趁著宋予喬放松之際,直接挺身,“予喬,說你不會離開我,永遠(yuǎn)都不會。”
宋予喬感覺到體內(nèi)飽脹的灼燙,牙關(guān)猝然咬緊了,胡亂地點頭:“不會,我不會離開你,不會!”
她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裴斯承也是沒有安全感的。
如果這樣能給他安全感,那么她愿意多說幾遍。
………………
裴玉玲對于自己兒子現(xiàn)在對自己這種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有些惱火,而且,以前就算是跟宋予喬感情不好,但是在宋予喬在葉家住的時候,他還是隔三差五的回來住,但是現(xiàn)在,自從宋予喬搬出去,自從和宋予喬離婚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回來家里住過了,雖然知道自己兒子在外面也是有住所的。
可是,當(dāng)媽的心里,未免已經(jīng)因此郁結(jié)。
晚上,裴玉玲就叫了喬沫來家里吃飯,并且給葉澤南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去催促。
喬沫坐在一邊,見裴玉玲這么著急,便安慰道:“阿姨,你不用這么著急,葉總應(yīng)該很忙,最近公司里有些棘手的事情,他處理完了應(yīng)該就會來了。”
這一點,裴玉玲也是清楚的,她也有人在葉氏總公司里,自然就有人告知,這段時間的幾個大單子,全都是已經(jīng)和合作方即將敲定合同了,但是卻被別人無緣無故地?fù)屃藛巫樱⑶医o出的報價,只比葉氏低一個百分點不到。
這種情況,不僅僅說葉澤南,就連裴玉玲都覺得十分棘手,大公司損失一個單子,就是好幾百萬的問題。
說到底,最終葉澤南這個晚上還是沒有回來。
裴玉玲看著喬沫很是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了,讓你過來,本來說能讓澤南過來吃飯的,你看這……”
喬沫擺擺手,“公司的事情重要。”
不過,裴玉玲還是讓保姆準(zhǔn)備了一大桌子美味的菜肴。
在去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喬沫給戚坤打了個電話,帶上了一些質(zhì)問的語氣:“你到底中間做了多少手腳?”
戚坤說:“只不過是一個小的虧空,你放心,到一定的時候,我會主動上去投資補(bǔ)過去的,你現(xiàn)在只需要好好的安胎,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想,只要是你按照我說的做,你放心,葉澤南會聽你的。”
現(xiàn)在,喬沫所需要的,就是要葉澤南能夠聽她的。
就算是捆綁,也要將葉澤南的心捆綁在自己身上。
………………
而就在喬沫在葉家,陪著裴玉玲吃飯的時候,葉澤南去了酒吧。
已經(jīng)很久都不曾來過這種聲色犬馬的場合了,進(jìn)入之后,撲鼻而來的就是濃烈的酒精氣味夾雜著劣質(zhì)的香水味。
葉澤南尚且穿著的是白天的西裝襯衫,與這樣的夜生活根本就是格格不入,一進(jìn)來,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徑直走到吧臺處,向吧臺小哥要了一杯酒,是那種平時他根本都不會沾的烈酒。
剛剛落座,這邊就有女人過來搭訕,葉澤南一律不理會,將女人搭在他肩上的手給甩掉,任由女人在一邊自己說了一會兒根本沒有什么意思,便低聲罵著離開了。
葉澤南無所謂。
現(xiàn)在,什么對于葉澤南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到這里,記得以前,有宋予喬在身邊的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酒吧,而且私生活亂的一團(tuán)糟,就是想要讓宋予喬看見,就是想要宋予喬心里膈應(yīng)著。
現(xiàn)在,每當(dāng)想到那段時間,葉澤南都會覺得心里難受的無以復(fù)加,似乎最好的時光,全都是用來彼此傷害了。
葉澤南又猛的灌了一杯烈酒,忽然心頭拱起一陣躁動的火,端著酒杯的手開始抖,抖動的讓他難以控制,內(nèi)心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著,又疼又癢,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與曾經(jīng)在葉氏的辦公室內(nèi),那種感覺如出一轍,但是好像更加的強(qiáng)烈了,一次比一次強(qiáng)烈。
手中酒杯翻倒在桌面上,紅色的酒將他身上的襯衫浸濕了,他伏在桌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雙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兩個太陽穴周邊的青筋暴起。
這種感覺……
內(nèi)心快要炸開了。
前兩天已經(jīng)去醫(yī)院里做過全身檢查了,方照的結(jié)果說今天出,等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果,興許就到了明天了。
難道真的是心臟出了問題?
葉澤南現(xiàn)在的這種表現(xiàn),在旁邊的一個小青年端著一個小瓶子走過來,“誒,我這里有上好的貨,你要不要?”
葉澤南現(xiàn)在雙瞳都是紅的,轉(zhuǎn)過來看著這人,這人嚇了一跳。
“你這是癮上來了,”這人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包白色的粉末,用手指比出一個數(shù)來,“看你這樣子也是吸了很長時間了吧,要不然癮不會這么大,你要是能長期在我這兒拿貨,我可以給你降兩成。”
葉澤南現(xiàn)在腦子里嗡嗡作響,反應(yīng)遲鈍了很多,但是在反應(yīng)過來,他咬著牙,還是明白了過來。
這個人口中所說的,是,吸,毒。
葉澤南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這個人,雙目赤紅,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滾!老子從來都不碰那些玩意兒!”
這個人猝不及防被推的一個踉蹌,“他媽的,你是不是有病啊,自己都已經(jīng)吸了還說不碰?不碰你可能現(xiàn)在癮頭上來了?!”
葉澤南剛才將身邊那人推開,全身就已經(jīng)快去要虛脫了,拂手將吧臺上的玻璃酒杯掃在了地面上,頓時碎成一片渣子。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受不住了,周圍很多目光都匯聚在他的身上,他覺得自己大腦里一片空白,也不是那種全然的空白,而是白霧中,黝黑的黑洞,真的是瀕臨死亡的那種感覺。
要死了么?
不。
不管是多么無所畏懼的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是恐懼的,特別是等死的這個過程。
葉澤南好像忽然發(fā)了狂一樣,直接一把搶過了面前這個人手里的一小包白色的粉末,直接就往嘴里倒。
天地,就在一瞬間,完全昏暗。
葉澤南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感。
就好像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在一片茫茫的雪地曠野上,葉澤南發(fā)足狂奔,凜冽的寒風(fēng)夾雜著雪花,拍打在他的臉上,刺痛了他的臉。
忽然,遠(yuǎn)方傳來了一個聲音,裹挾著雪花,傳入他的耳膜里,將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刺痛感和窒息感,全都壓制了下去。
“阿南!我在這兒!你快過來啊!”
這是他這輩子,聽到過最好聽的聲音。
………………
早上,微博上的熱門微博榜單上的第一位,赫然就是華箏與裴穎在冷飲店吵架甚至動手的視頻。
原本也只是一個路人拍攝下來的,很隨意的傳到了網(wǎng)上,但是有段子手轉(zhuǎn)發(fā),甚至配上了華箏和裴穎的身世簡介,這樣一來,效果可想而知了。
宋予喬和母親正在餐桌上吃飯,當(dāng)手機(jī)刷到這條微博的時候,差點就把口中的牛奶給吐了出來。
席美郁看向宋予喬,“怎么了?”
宋予喬趕忙搖了搖頭,“沒什么。”
從小餐廳向里面看,正好可以看到裴斯承站在小陽臺上,正在打電話,單手插兜的樣子,特別成熟優(yōu)雅。
席美郁看了宋予喬一眼,又順著宋予喬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在陽臺上打電話的人的身影,慢條斯理地將吃著早餐不可缺少的水果蔬菜沙拉,好像漫不經(jīng)心地隨口問了一句:“這房子是不是遭了老鼠了,吱吱呀呀的叫了一晚上,我都沒有睡的安生。”
宋予喬臉上的笑古怪了一點。
不是該滅鼠了,是該換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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