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影在門口等了一個半小時。
韓瑾瑜和溫雅在酒店里呆了一個半小時。
只不過,卻不止是韓瑾瑜和溫雅,還有許謙。
之前韓瑾瑜和許謙打電話,許謙當(dāng)時報上的地址,就是這個酒店。
在幾年前。韓瑾瑜和許謙也都算是比較好的朋友,雖然說因為溫雅,一度鬧得很不愉快。但是,之后也就漸漸放開了,來往還是有的。就算是在大街上遇見了,也只是點頭而已。
韓瑾瑜也算是有六七年都沒有見過許謙了,自從許謙帶著溫雅去了國外。
來到酒店里,許謙來開的門。
韓瑾瑜將身邊的溫雅往許謙身前狠狠一推,溫雅身體里的骨頭好像被抽走了似的,直接就向旁邊栽倒下去,許謙趕忙將溫雅一把扶住。
而就在許謙扶著溫雅的這一瞬間,韓瑾瑜凌厲的拳風(fēng)倏忽而至。
許謙想要躲避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畢竟是還扶著已經(jīng)完全不省人事的溫雅,只是偏了偏頭,拳頭砸在下巴上,一陣骨骼碰撞的聲音。
許謙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的下巴疼的好像是快要脫臼了。
“韓瑾瑜!”
許謙顧及著溫雅,就算是喊韓瑾瑜,也是壓低聲音喊的。
韓瑾瑜將身后的門關(guān)上,目光冷然地看著許謙。
許謙咬了咬牙,先將溫雅抱著放在套房的大床上,然后才轉(zhuǎn)身出來,關(guān)了門。
這是總統(tǒng)套房,有兩個房間,還帶有小廚房。許謙還特別是讓客房部準(zhǔn)備了一個推拉式的酒柜。
許謙在經(jīng)過韓瑾瑜身邊,從酒柜里拿出來一瓶酒并上兩只高腳酒杯,玫瑰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波光閃閃,他抬手摸了一下下巴,嘴咧了一下,“你想打我這一拳想了多少年了。現(xiàn)在終于得償所愿了。”
然后,許謙抬起手來,端了一杯酒給韓瑾瑜。
韓瑾瑜與許謙對視了幾眼,然后伸手接過酒杯,“謝謝?!?br/>
兩個人是許久都沒有見了,現(xiàn)在彼此見面,肯定是不一樣的感受,韓瑾瑜說:“溫雅對我說,你家暴她,然后想要我?guī)退湍汶x婚?!?br/>
許謙聽了這話,剛剛喝了一口的紅酒就差一點噴了出來,不過韓瑾瑜倒是波瀾不驚,徑直的是看著許謙。
許謙反問:“你信?”
韓瑾瑜挑眉,晃動著手里的酒杯,片刻之后說:“剛開始信了,因為她身上真的是有傷痕,不過現(xiàn)在看你這表情,就肯定是假的了?!?br/>
“她身上?”許謙抓住韓瑾瑜的字眼,問了一句。
韓瑾瑜將酒杯放下,“隨你怎么想,我是話說到這里了?!?br/>
許謙伸手?jǐn)r住韓瑾瑜,在他面前擋了一下,“韓瑾瑜,我不想想還有這個可能性,你是不是心里還有溫雅?”
韓瑾瑜目光在一瞬間有些冷然了。
許謙接著說:“我知道,你們算是彼此的初戀,初戀的記憶就會更加深刻,但是,現(xiàn)在你也結(jié)婚了,她也嫁人了,能不能就到此為止了?”
“許謙,你當(dāng)在手心中的寶,不一定每一個人都當(dāng)成是寶?!?br/>
韓瑾瑜就這么一句話,就已經(jīng)將所有問題說的清楚了。
他現(xiàn)在的寶,根本就不是溫雅。
許謙說:“那你就幫我一個忙吧,韓瑾瑜,看在以往我們的情分上。”
韓瑾瑜在這一瞬間忽然就想笑了,這夫妻兩人還真的是般配,一個見了第一面就讓他幫忙,另一個也是。
他有些氣笑了,轉(zhuǎn)過身來,坐了下來,問:“什么?”
“你幫我演一場戲,”許謙頓了一下,“不,也不算是,你原本對溫雅已經(jīng)沒有了想法,那這就不算是演戲,你只需要幫我拒絕溫雅就好了,我家暴她是假的,但是她想和我離婚,是真的?!?br/>
“溫雅讓我?guī)兔﹄x婚,你現(xiàn)在讓我?guī)兔Σ蛔屇銈儍扇穗x婚,”韓瑾瑜搖了搖頭,笑了一聲,“真抱歉,你們兩人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不會出手,幫你,或者是幫她,我都不會。”
“你跟以前還是一樣?!?br/>
許謙知道韓瑾瑜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拖泥帶水,已經(jīng)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就算是當(dāng)年有苦衷有其他原因,那也不會改變。
“你在我這兒洗個澡吧,換一身衣服。”許謙說,“我這里有全新的襯衫,之前買的?!?br/>
因為剛才在酒店門口的時候,溫雅喝醉了酒吐了,在韓瑾瑜的身上和西裝褲上都沾上了嘔吐物了。
韓瑾瑜不是有潔癖,之前宋疏影有一次也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他身上,他也沒有覺得心里膈應(yīng),但是現(xiàn)在,索性就先洗了澡,然后直接去西邊的倉庫去,找到高雨核對一下貨品,就要離開了。
等到韓瑾瑜在許謙的房間里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出酒店,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以后了。
許謙送韓瑾瑜倒電梯口,說:“你是不是最近就要離開了?”
“是,”韓瑾瑜按下電梯向下的按鈕,說,“再見?!?br/>
許謙看著面前的電梯門關(guān)上,才轉(zhuǎn)身重新回到了酒店房間內(nèi)。
他進(jìn)入剛剛抱溫雅進(jìn)入的那個房間內(nèi),開了壁燈。
溫雅依舊是以剛剛許謙抱她進(jìn)去躺在床上的姿勢躺著,身上搭著一條毯子,頭發(fā)擋住了一半的臉龐。
許謙先走過去,將溫雅腳上的高跟鞋給脫掉,走到浴室里擰了一條濕毛巾,過來幫溫雅擦臉。
“你知道裝醉的話會被韓瑾瑜發(fā)現(xiàn),所以才故意把自己灌醉了,是吧?”許謙幫溫雅擦臉,擦裸露在外面袖長的脖頸,自然也就看見了在溫雅鎖骨上那一道青紫紅痕,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對自己,你還真的是能下得了手,你不是最怕疼的么?!?br/>
溫雅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動,迷茫中一下子打掉了許謙的手,翻了個身,背對著許謙。
許謙嘆了一口氣,“你就料定了,就算是重新追韓瑾瑜,我也絕對會幫你對不對?跟那個女孩子報上我的酒店名稱,再讓我用和韓瑾瑜之間以前的交情拖住他,對不對?”
他笑了一下,躺在溫雅身后,將溫雅過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你真是個心機(jī)婊,溫雅,但是誰叫我犯賤的就愛上你了呢?!?br/>
六年前,甘愿因為溫雅一句“帶我走”,就真的帶著她出國。
“只不過,溫雅,你料錯了人心,已經(jīng)過去六年了,韓瑾瑜已經(jīng)不可能在原地等你了?!?br/>
………………
韓瑾瑜原本定的是次日下午的航班,但是當(dāng)天在跟著高雨盤查貨品的時候,十分敏銳的發(fā)現(xiàn),在這批貨物中,有完全不一樣的,他說:“高雨,抽樣送檢?!?br/>
當(dāng)倉庫的負(fù)責(zé)人聽到韓瑾瑜的這句話的時候,明顯臉色已經(jīng)是變了變,說:“我們的貨怎么會有錯,明天南邊那邊就要提貨,送檢耽誤的時間你承擔(dān)的起么?”
“責(zé)任我來承擔(dān),”韓瑾瑜說,“高雨,送去抽樣?!?br/>
抽樣的結(jié)果要在第二天才會出來,所以航班理所當(dāng)然的便改簽了。
在抽樣結(jié)果出來前三個小時,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跟高雨打過來電話了,然后高雨對韓瑾瑜說:“是有問題的,負(fù)責(zé)人承認(rèn)了?!?br/>
韓瑾瑜勾唇笑了笑,“今天下午,找他要原始的記錄冊,將貨物排查一下,明天一定要運走。”
“是。”
雖然不一定能將所有有問題的貨物都挑出來,魚目混珠總是會有的,但是已經(jīng)可以減少一大部分了。
趁著這個空閑出來的時間,韓瑾瑜給宋疏影打電話。
“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今天下午去學(xué)校找你?!?br/>
“不是昨天打電話就在車上么?怎么又回來了?”
韓瑾瑜:“……”
他是真的把說的這句話給忘了,昨天晚上和宋疏影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說的確實是……已經(jīng)在車上了,要去南邊。
好像這是第一次對宋疏影編謊話吧,就被戳穿了,還真是……
………………
宋疏影正趴在電腦桌前,手里撥弄著筆記本的線,“露餡兒了吧,說吧,之前是不是還騙著我其他事兒呢。”
韓瑾瑜在電話另外一頭沒說話。
宋疏影心里忽然一陣莫名其妙的火氣,她明明剛剛在接到韓瑾瑜的電話的時候,還能和他調(diào)侃,但是現(xiàn)在韓瑾瑜忽然不說話了,她的火氣就上來了。
“你怎么不說話了?”
韓瑾瑜說:“昨天我沒有再車上,我昨天還在C市。”
宋疏影直接就將電話給掛了,手機(jī)直接摔到床上去。
在宋疏影看來,韓瑾瑜向來都是這樣,在她面前,從來都不會說謊,或許有時候會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借口來搪塞,但是,向來都是能說什么就說什么的。
只不過現(xiàn)在,宋疏影恨透了韓瑾瑜的這種毫不隱瞞,難道就不能說兩句花言巧語來將她搪塞過去么?
這種念頭一涌出來,宋疏影就愣了。
為什么會想要聽韓瑾瑜的花言巧語呢?
明明知道韓瑾瑜的脾氣,讓他來說哄女人的話,就是天方夜譚。
正好從衛(wèi)浴間內(nèi)出來的何淑慧,正好就看見將手機(jī)摔在床上的宋疏影,也是奇了怪了,“今天竟然沒有去圖書館?不科學(xué)啊?!?br/>
宋疏影聳了聳肩,趴在了桌上,“我今天不想看書,不想學(xué)習(xí)了,我也想要當(dāng)一次壞學(xué)生?!?br/>
何淑慧:“……”
“星期六不看書不學(xué)習(xí)就是壞學(xué)生了,我覺得我受到了傷害,”何淑慧坐到床邊,說,“你要是沒什么事兒,等會兒幫我補(bǔ)習(xí)一下高數(shù),寢室里沒有讓人討厭的人的存在真的是一件稱心如意的事情,神清氣爽?!?br/>
忽然,在床后面感覺到有震動。
何淑慧轉(zhuǎn)過來,就看見了宋疏影的手機(jī)屏幕閃爍,嗡嗡的震動著,屏幕上的姓名是“韓瑾瑜”。
“疏影,韓瑾瑜給你打電話了?!?br/>
宋疏影撐著手臂,說:“掛斷?!?br/>
“那這樣多不好啊,”何淑慧湊過來,“你快拿著,要不然我?guī)湍憬恿税??!?br/>
結(jié)果,宋疏影將何淑慧手中的手機(jī)接過來,抬手就掛斷了電話。
何淑慧:“……”
但是,以從初中就開始看言情的何淑慧來看,經(jīng)由宋疏影這樣的動作,何淑慧也算是明白了,看來是兩個人是鬧了矛盾了。
雖然她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好歹也是見了不少書里的情情愛愛的,那個時候看瓊瑤阿姨的書,經(jīng)典臺詞都能背下來的。
何淑慧問:“你跟男朋友吵架了?”
宋疏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沒有男朋友,我現(xiàn)在是單身哦。”
“別笑話了,”何淑慧說,“韓瑾瑜不是么?”
“不是?!?br/>
何淑慧覺得宋疏影真不是一個好的溝通者,太難搞了,不論她問什么話,宋疏影總會用一個字或者兩個字來回答。
何淑慧有點頭疼,宋疏影已經(jīng)拿了一本書去蹲廁所了。
不一會兒,何淑慧的手機(jī)響了。
這一次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何淑慧接通,從聽筒內(nèi)傳來一個十分低沉有磁性的聲音。
“我是韓瑾瑜,我是……”
何淑慧沒等韓瑾瑜說完,就已經(jīng)忙不迭地點頭,好像是等了多少年的偶像終于得見真人了一樣,喊道:“我知道,我知道!”
………………
韓瑾瑜在剛剛給宋疏影打那個電話,已經(jīng)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宋疏影的火氣。
就是源自于他說的這個謊話。
但是,她是怎么知道他說的并不是真的呢?
于是,韓瑾瑜在這個時候感覺到昨天晚上事情的蹊蹺,他將昨天晚上去電視臺找溫雅,然后接到了宋疏影的電話,之后掛斷,溫雅醉了,給許謙打電話,送到酒店……
他腦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系役吉亡。
韓瑾瑜之前有查過宋疏影的一個比較好的室友何淑慧的電話,便從手機(jī)里調(diào)出來她的手機(jī)號,打了過去。
何淑慧說:“是啊是啊,昨天晚上大概都快十點了吧,疏影剛開始在和你煲電話粥,之后忽然就掛斷了電話,然后就下床出去了,過了有兩個小時才回來,當(dāng)時嚇?biāo)牢伊?,還找了學(xué)長學(xué)姐一塊兒找……”
“你是說,到十點多的時候,她出去了一趟,”韓瑾瑜微微蹙眉,“那你知道她是去哪兒了么?”
“不知道,”何淑慧說,“但是我聽電話,疏影后來接的那個電話好像是說了一句什么地址,貌似還提了一句什么酒店……”
這樣,就不難想象了。
韓瑾瑜在同一時間就明白了,昨天晚上,是讓溫雅精心設(shè)計了一場戲,原本本這種劣質(zhì)的演技,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只不過……
但是,現(xiàn)在宋疏影會被溫雅刺激到,這就是說明……
其實,宋疏影也是喜歡自己的?
………………
宋疏影真正是一整天都沒有出門,也真正嘗試了一次,在寢室里,有人幫忙去打水,有人幫忙拎著外面上來的待遇。
直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宋疏影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何淑慧正在叼著一支棒棒糖,問:“你怎么了?”
“不行,我要去圖書館?!?br/>
何淑慧:“……”
在之前,宋疏影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一天都沒有再寢室呆的時間超過三個小時的,但是現(xiàn)在,竟然在床上窩了一整天,她覺得她的眼睛都昏花了。
“真的,真不能一直在寢室里待著,我會覺得很安逸,思維都被阻斷了。”宋疏影說著,就已經(jīng)從床上跳了下來,換衣服換鞋,說,“我去趟圖書館?!?br/>
何淑慧有點吃驚:“不是吧,疏影,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的,到底是什么能讓你堅持每天看書,你是自己的興趣么?”
宋疏影頓了頓,“興趣?算是吧,就是一時興起。”
何淑慧聳了聳肩:“我就不是興趣,之前一直想學(xué)中文的,但是我爸一心想讓我學(xué)醫(yī)。”
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宋疏影想了想,其實她學(xué)醫(yī),想要學(xué)好,是因為興趣么?其實就是因為韓瑾瑜吧。
在圖書館前面修剪整齊的四季青前面,宋疏影經(jīng)過,從側(cè)旁忽然竄出來一個身影。
宋疏影一驚,剛想要向身邊躲開,已經(jīng)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宋疏影?!?br/>
她轉(zhuǎn)過身來,就看見穿著一身黑色休閑服的韓瑾瑜,她楞了一下,“你怎么來我學(xué)校了?”
韓瑾瑜直接拉起宋疏影的手腕,轉(zhuǎn)而就向前面走。
“你不是要去南邊么?不會這一次還是騙我的吧?”
繞過前面小廣場上正在彩排舞蹈的學(xué)生,向東門左側(cè)的小樹林走去。
宋疏影狠狠的掙扎想要甩脫掉韓瑾瑜的手,但是韓瑾瑜卻在這個時候攥的很緊,用了力氣鉗制著。
“韓瑾瑜!”
“宋疏影!”韓瑾瑜忽然轉(zhuǎn)過身來,“你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去哪兒了?你在酒店外面等了多長時間,怎么不進(jìn)去呢?”
韓瑾瑜下午去調(diào)了酒店前面路段的監(jiān)控,自然也就知道,宋疏影在前面等了有一個多小時。
宋疏影瞇了瞇眼睛,忽然笑了笑,“我進(jìn)去干什么?你想讓我看到什么嗎?”
韓瑾瑜嘆了一口氣,說:“并不是你想的那樣?!?br/>
這是第一次韓瑾瑜將初戀溫雅的事情說出來,他將溫雅回來之后對他說的話,做的事情,以及昨天在酒店里和許謙的談話,都說了。
在韓瑾瑜敘述的過程中,宋疏影一直是沉默的,等到韓瑾瑜說完了之后,她才轉(zhuǎn)過頭來,揚了揚下巴,“說的口渴了么?我去給你買瓶水?!?br/>
韓瑾瑜:“……”
他皺了皺眉,“疏影,我很認(rèn)真。”
“很認(rèn)真的征求我的意見么?”宋疏影彎了彎眼角,“你要真是我說啊,這個忙一定要幫的,初戀嘛,人家都來求你了。”
韓瑾瑜:“……”
或許是他想錯了。
宋疏影現(xiàn)在的這種表現(xiàn),哪里能看得出來是在乎他的?
宋疏影在超市里給韓瑾瑜買了兩瓶水,兩人繞著校園走了兩圈,韓瑾瑜送宋疏影到寢室樓下。
宋疏影笑著問:“你明天的航班走么?”
韓瑾瑜點頭。
“一路順風(fēng),恕不遠(yuǎn)送,”宋疏影踮起腳尖,在韓瑾瑜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保護(hù)好你自己,這一次可千萬不要受傷,受傷了我到時候可不會去接你了?!?br/>
套用梁實秋的一句話: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fēng)雨,我去接你。
宋疏影看起來已經(jīng)是一掃剛才的陰霾了,韓瑾瑜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你自己好好照顧你自己?!?br/>
“OK,我知道,不要啰嗦啦。”
韓瑾瑜向?qū)W校門口走去,能夠感覺到背后有兩道灼燙的視線落在背上,于是在前面松樹拐彎處,扭頭向著寢室樓的方向看了一眼。
宋疏影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就在韓瑾瑜轉(zhuǎn)頭的一瞬間,舉起手臂來揮了揮,明明知道距離遠(yuǎn),而且是晚上,韓瑾瑜看不見,卻還是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但是,等到韓瑾瑜的身影消失不見了,宋疏影嘴角的弧度便慢慢的耷了下來。
其實,宋疏影心情的改變,從表面已經(jīng)能看出來了。
她了解韓瑾瑜,不會對她說謊,所以,從韓瑾瑜口中說出來的事情,就必定是真的。
只不過,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
在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將韓瑾瑜界定到親人朋友的身份上,分界分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照樣,和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一樣神清氣爽。
但是,韓瑾瑜真的已經(jīng)好像是鉤子一樣,在她的心上輕輕勾了一下,已經(jīng)算是有了痕跡。
………………
其實,溫雅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在耍心思對韓瑾瑜有復(fù)合的念想的時候,拿宋疏影開刀了。
真正了解宋疏影的人,都寧愿跟她明著來,也絕對不會在背地里搞一些小動作。
何淑慧覺得宋疏影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她早上醒來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去圖書館,而是拿著化妝包在描眉。
“疏影,你是要去相親么?”
宋疏影既然是從小在宋家的大環(huán)境里長大的,所以,化妝難不倒她。
她簡單的畫了個淡妝,轉(zhuǎn)過來,讓何淑慧看了一眼:“還算是能看得過眼吧?!?br/>
何淑慧一向只看的宋疏影素顏的樣子,現(xiàn)在化了妝真的是讓人耳目一新,完全就是換了個類型。
“你這是要……?”
“去當(dāng)志愿者,前兩天電視臺不是來學(xué)校招募志愿者了么,就那個航空節(jié),學(xué)院有報名,我就報了,”宋疏影拉過何淑慧按坐在化妝鏡前,“你也簡單化個淡妝,描眉涂下唇彩就好了。”
“等等,但是我沒有報名啊?!?br/>
“我?guī)湍銏罅??!?br/>
何淑慧:“……”
為什么好好的,要去給電視臺的一個航空節(jié)當(dāng)什么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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