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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找!

    但是,韓瑾瑜來到電話中所說的那家餐廳,卻沒有人,找餐廳內(nèi)的錄像,往前推兩個小時。宋疏影確實是坐在靠近窗邊的一個位子,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韓瑾瑜的神經(jīng)繃緊,雙眼盯著錄像屏幕,而就在這個時候,錄像忽然閃爍了兩下,屏幕一下子黑了。
    一邊的工作人員以為是錄像機壞掉了,但是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電源燈還亮著。
    “應(yīng)該是監(jiān)控攝像頭壞掉了。這里沒有問題?!?br/>     顧青城說:“往后拉?!?br/>     往后拉了半分鐘,屏幕中還是一片黑暗。再往后拉了一分鐘,一分半,屏幕重新顯現(xiàn)出畫面來,但是,在桌邊已經(jīng)沒了人,只留下宋疏影曾經(jīng)坐過的座位,桌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韓瑾瑜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顧青城叫身邊的人跟上。
    韓瑾瑜從監(jiān)控室里出來,來到餐廳里,按照剛剛在錄像里看到的位置,有一對男女正對坐著吃飯,他站在餐桌的位置,環(huán)視四周,在斜前方就是一條走廊,他走到走廊上,在盡頭。是男女洗手間。
    他走到洗手間門口,清潔工正在做清潔,門口放著一個牌子。
    他跟清潔阿姨說了一聲,便進去看了一眼,最主要的是看窗戶的位置。
    不管是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窗戶的位置都不算高,而且外面沒有防護欄。從從窗戶跳出去的話,輕而易舉。
    但是,對于宋疏影這樣一個孕婦來說,很不容易。
    頓時,韓瑾瑜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宋疏影被迷暈了,或許,是她喝的那一杯水里面有東西。
    韓瑾瑜抬起拳頭就砸在了木質(zhì)的門板上,嘭的一聲,木質(zhì)門板發(fā)出咯吱一聲,外面的清潔阿姨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先生。您……”
    到底是誰?!
    顧青城看到韓瑾瑜的動作,也就立即明白了,腦子里也想起來了這樣的一個場景。
    他走過來,“韓哥,但是現(xiàn)在只是推測,也許宋姐并不是被人劫走了,只是出去散散步,現(xiàn)在很可能已經(jīng)回去了?!?br/>     顧青城的這話根本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他都剛剛給別墅區(qū)的人打了電話,宋疏影沒有回去,再說席美郁在別墅里待著,一旦有消息,就會及時的打電話過來說明情況的。
    韓瑾瑜剛剛經(jīng)過打在門上的那一拳,門面比較光滑,沒有流血,只是骨節(jié)發(fā)白,蜷曲手指的時候發(fā)出骨節(jié)錯位的咔咔聲。
    他轉(zhuǎn)過身,一雙剛才還很是清明的雙眼,此刻布滿了可怖的血絲,只說了一個字:“找?!?br/>     ………………
    在S市,近幾天,不知道是不是朱芊芊的錯覺,總覺得韓澈休假之后的這一個月內(nèi),變化很大,以前他與兒子小豆并不是十分親近的,但是這段時間,總是帶著小豆去游樂場,去海底世界,去動物園。
    如果真的是有這樣的變化,開始顧家了,那也是一件好事。
    廚房里的保姆阿姨剛剛把晚飯做好,韓澈就已經(jīng)便開了門,從門外進來了,懷里抱著兒子,兒子手里拿著一個電子玩具,看樣子好像是一只鴿子,看見了朱芊芊高興的喊了一聲“媽媽!”,便伸手想要朱芊芊來抱。
    韓澈卻一下子黑了臉,說:“爸爸怎么跟你說的,你要當(dāng)男子漢,不能一直纏著你媽媽,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今天晚上自己睡。”
    韓澈的話說的很是嚴厲,小豆看著眼圈就紅了,朱芊芊趕忙上前一步把兒子接過來,“怎么忽然就生氣了?”
    朱芊芊抱著兒子,“小豆乖,媽媽帶著你去洗手,該吃晚飯了。”
    韓澈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已經(jīng)抬步上了樓。
    朱芊芊看了一眼丈夫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是一揪,沒有來由的。
    給兒子洗了手,餐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盛好,但是韓澈卻還沒有下來。
    朱芊芊給兒子先拿出一個小碗放在面前,“小豆先吃,媽媽上去找一下爸爸。”
    “好!”清脆的童聲響起,小豆笑的彎了眼睛。
    朱芊芊叫了保姆看著小豆,便抬步上了樓。
    臥房里沒有人,朱芊芊又進去浴室里看了一眼,也沒有人。
    韓澈呢?剛剛明明是上樓來了。
    朱芊芊走到前面的客房看了一眼,依舊沒有人。
    難道已經(jīng)下樓了?
    就在朱芊芊轉(zhuǎn)身準備下去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從前面的書房里傳來韓澈的聲音。
    “先晾著他幾天,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
    “不要動她!你去告訴張艾,宋疏影的事兒我擔(dān)著,不要動她!”
    “我過兩天會去C市一趟,等我去了再說……好,就這樣。”
    站在外面的朱芊芊聽見宋疏影這個名字,整個人如遭雷劈,剎那間就白了臉龐,腦子里嗡嗡作響。
    宋疏影……
    宋疏影怎么了?
    為什么韓澈會和宋疏影再次牽連上關(guān)系?
    “你在這兒做什么?”
    韓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朱芊芊陡然回了神,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面前的韓澈,臉色煞白。
    韓澈腦子里忽然轉(zhuǎn)過幾圈,他剛才在講電話,朱芊芊應(yīng)該是沒有聽到什么吧……
    朱芊芊笑了一下:“我上來想叫你下去吃飯,走到這兒你就出來了,小豆還剛剛叫我上來叫你。”
    “那就下去吧?!?br/>     韓澈抬步在前面走,朱芊芊跟在他身后,手心里捏著一把汗。
    吃過飯,保姆收拾了碗筷,朱芊芊叫保姆帶著小豆上去玩兒,韓澈拿著遙控器調(diào)臺,好像是不經(jīng)意地說:“我過兩天要去一趟C市,出差,工作上的事兒,你有什么東西要給爸媽帶的么?”
    朱芊芊微愣,“你要去C市?”
    韓澈皺了眉,“你有什么問題?”
    “沒有,”朱芊芊說,“昨天給媽打了電話,媽說沒什么想要的,就是想要看看外孫,不如帶著小豆去?”
    “我是去工作,去出差,不是去旅游了?!?br/>     韓澈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朱芊芊解釋道:“我就是隨口說說的。”
    夜晚睡覺的時候,韓澈在浴室里洗澡,聽著嘩啦啦的水聲,朱芊芊回想了一下剛才站在書房外面聽到韓澈的那個電話。
    是真的和宋疏影之間有什么事情么,還是她多想了?
    在朱芊芊的手機里存著宋疏影的手機號,還是上一次一起在咖啡廳里的時候宋疏影給存的,要不要給宋疏影打個電話問一下?
    浴室內(nèi)的水聲依舊嘩啦啦的響,趁著這個時候,朱芊芊拿起手機來撥通了宋疏影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來腸序才。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點了,宋疏影作為孕婦應(yīng)該會睡的比較早的,應(yīng)該沒有問題吧,明天再給宋疏影打電話吧。
    韓澈從浴室內(nèi)走出來,朱芊芊看著韓澈,看著同床共枕了六年的人,她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沒有看懂過這個人,從來都沒有。
    ………………
    當(dāng)宋疏影從一片黑暗中醒來,覺得頭有點疼,睜開眼睛,也是一片黑暗。
    “韓瑾瑜?”
    她輕聲叫了一聲,周圍好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似的,密不透風(fēng)。
    這絕對不是半山別墅的房間!
    她單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寶寶還在,十分安靜。
    宋疏影揉了一下太陽穴,回想了一下在白天發(fā)生的事情。
    白天,午休后,宋疏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是張艾打來的。
    “宋姐姐,我是艾艾!我回國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怎么忽然回國了?”
    “我是偷偷回來的,這事兒你先不要告訴別人啊,見了面我給你細說,”張艾忽然哀嚎了一聲,“我現(xiàn)在快餓死了,在XX餐廳吃東西,你過來給我付下賬唄,我身上都是美元,還沒來得及換人民幣?!?br/>     之后,宋疏影便換了衣服出門。
    但是,在張艾說的那個餐廳里,并沒有見到人,張艾說:“姐你找第23號位,那是我的位子,我在洗手間呢?!?br/>     坐下來之后,宋疏影找服務(wù)生要了一杯水,正在喝水的時候,接到了張曉恬的電話。
    “在干嘛呢?”
    一聽張曉恬的這話,就知道這位全職主婦是無聊了,想要找個人聊天。
    宋疏影隨便和張曉恬說了幾句話,說:“我現(xiàn)在在餐廳里等人,晚上回去上微信聊,還省你的電話費?!?br/>     “沒錯,你真是為我著想,”張曉恬說,“我這個月話費都一百多了,就這樣了,拜?!?br/>     而就在這個時候,宋疏影頭暈了一下,忽然覺得眼前成了重影,手機剛剛撂進包里,腦袋特別重,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醒來,就是這樣一個房間。
    宋疏影身上的衣服完好,這樣的一個房間里,床很柔軟。
    她摸著黑下了床,想要開燈,但是摸了一圈電燈開關(guān)也沒有找到,她心里有點慌,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告誡自己不要慌亂,必須要安靜下來,才能想出來方法。
    是張艾給她打來的電話,約她來這家餐廳,那這一次的事情,絕對和張艾有關(guān)。
    忽然,頭頂?shù)臒粢幌伦恿亮耍问栌伴]上眼睛,抬手遮在了額頭。
    門打開,外面走進來兩個人,宋疏影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眼前發(fā)黑,只能看得到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女人,后面跟著的是兩個男人。
    五秒鐘后,視線清明。
    果然,不出所料,是張艾。
    張艾展現(xiàn)了十分甜美的笑,“宋姐姐,我們終于見面了,沒想到你竟然懷孕了。”
    宋疏影剛才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所以現(xiàn)在見到張艾并不驚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一手扶著自己的肚子,走到床邊來坐下來,“艾艾,用這種方法把我請過來見面,還真是新奇的很?!?br/>     張艾說:“是啊,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到這種創(chuàng)新的方法的,宋姐姐覺得怎么樣?”
    “很好。”
    張艾笑了笑:“那就麻煩宋姐姐現(xiàn)在這里呆上幾天了,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需要什么就及時的告訴我。”
    “你從美國回來,應(yīng)該說我沒有盡到地主之誼了?!?br/>     張艾忽然叫了一聲:“你算什么地主之誼!你不過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宋疏影瞇了瞇眼睛。
    “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并不是昨天吧?!?br/>     自從上一次去監(jiān)獄里看張夫人,而張夫人拿來的那一封信,宋疏影其實注意到,是在今年的三月份,在之后給張艾打的那個電話,宋疏影有點懷疑了,不過,她根本不相信,昔日甜美的這個女孩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沒錯,我是在四月份回來的,給奶奶送了信,我就回來了?!?br/>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現(xiàn)在還敢問我想要什么?!”張艾忽然向前走了一步,抬手就給了宋疏影一個耳光。
    宋疏影原本是可以避開的,但是她沒有避開,也沒有伸出手臂來擋開。
    這種情況下,她孤立無援,肚子里還有自己最愛的寶寶,孤立無援,不能激怒張艾。
    張艾忽然笑了一聲,看著宋疏影臉上浮現(xiàn)的指印,抽出一張紙巾來擦了擦手:“宋疏影,你們奪走了我的一切,害我家破人亡,害我爺爺奶奶!還以為是一副救世主的模樣把我送到國外去讀書?!想要給我洗腦,忘記這種滅家滅族的仇恨!妄想!”
    宋疏影倒在床上,散落下來的頭發(fā)擋住了半邊臉。
    張艾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吩咐旁邊的兩人,“你們在門口給我看好了,如果她死了或者跑了,我就要你們填命!”
    到底還是一個不成熟的女孩子,心思不夠成熟,有什么情緒,都很輕易的表現(xiàn)在臉上。
    房門關(guān)上,宋疏影直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散落下來的頭發(fā),微微閉了閉眼睛,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遠了,才起身,在這個房間里轉(zhuǎn)了兩圈,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
    現(xiàn)在正值夜晚,或許是因為樓層比較高,宋疏影遠遠地只能看到天空,她本以為窗戶是鎖死的,便拉開窗戶,探出頭來向外面看,樓層確實是很高,目測的話距離應(yīng)該有二十層以上。
    前面不遠處,就是一片綠化地帶。
    宋疏影幾乎是一瞬間就已經(jīng)認出來了,現(xiàn)在她所在的這座樓,應(yīng)該是地處新政府大樓的西區(qū),是在近幾年里著重發(fā)展的地段,直到新政府搬到這邊的新大樓里。
    她將窗子關(guān)上,拉上了窗簾,轉(zhuǎn)過身來走向衛(wèi)浴間。
    衛(wèi)浴間內(nèi)的洗漱用品一應(yīng)俱全,有熱水。
    宋疏影微微皺了皺眉。
    那么這樣說,張艾根本就沒有打算虐待她,現(xiàn)在在這間房子里什么都有,沒有電腦,有一臺電視,也沒有可以跟外面聯(lián)系的通訊工具,她的包還在,但是里面手機卻不見了。
    不論怎么樣,現(xiàn)在宋疏影需要平心靜氣下來,好好地想一想自己接下來要怎么辦。
    韓瑾瑜在外面肯定已經(jīng)在找她了。
    在韓瑾瑜找到她之前,她必須要保護好自己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不過,在面對張艾的時候,只要張艾尚且留有一絲人性,應(yīng)該暫時不會動她。
    況且,張艾的命,還是韓瑾瑜和宋疏影救的,現(xiàn)在,只需要知道張艾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
    一個人,怎么會忽然消失呢?
    韓瑾瑜兩天不眠不休,將餐廳和外面停車場的錄像,以及外面的道路監(jiān)控全都查了一遍,還是找不到。
    為什么餐廳的錄像可以看見宋疏影進來,卻看不到宋疏影走出去?
    這就是韓瑾瑜去找洗手間的原因,可是,洗手間的位置,也有監(jiān)控錄像,況且在錄像黑掉的那個時間段里,餐廳的工作人員在衛(wèi)生間內(nèi),并沒有看見可疑的人。
    這件事情,和張老余黨肯定是有關(guān)的。
    他們并沒有報警,除了一直在負責(zé)跟進這件事情的趙烈趙隊長幫忙之外,其余的人都沒有說,甚至于裴斯承宋予喬都沒有告訴。
    相比較已經(jīng)處于強弩之末的韓瑾瑜,席美郁雖然心里也很是擔(dān)心,但是還尚存一絲理智。
    她一向都是理智的人,無論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首先要做的都是在內(nèi)心念三遍:靜心。
    最終,在重新查了一遍錄像之后,一無所獲,韓瑾瑜雙手扶著墻面,額頭猛地撞上了墻面。
    “韓哥!”
    旁邊有兩個人剛忙上前一步將韓瑾瑜給拉開,席美郁沏了一壺茶回來,叫了一聲:“韓瑾瑜,你過來坐?!?br/>     韓瑾瑜額頭上紅了一片,幸而只是發(fā)紅,沒有磕碰出血。
    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沒有好好吃東西了,眼睛里布滿了血絲,遠遠地看都可以看到獨獨屬于他的疲累。
    他深深的閉了閉眼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br/>     席美郁笑了一下,“為什么是你的錯?你有什么錯?”
    “我沒有保護好她,都是因為我,讓她被……”
    “那你的意思是,我當(dāng)天也不該出去見朋友,”席美郁說,“如果我不出去見朋友,就可以問清楚她出去到底是要做什么了,對不對?”
    “不是,跟您沒有關(guān)……”
    席美郁打斷韓瑾瑜的話,“主動出去的人是疏影,沒有告訴我們的也是疏影,這件事情,如果說有錯的話,從頭至尾都只是她一個人的錯,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說非要找一個人來負責(zé)任的話,那就只有當(dāng)事人一個人。做假設(shè)的話,如果我們怎么做,可以避免,但是絕對不是現(xiàn)在自怨自艾。”
    韓瑾瑜點了點頭:“我知道?!?br/>     “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需要自責(zé),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去找到她?!?br/>     席美郁已經(jīng)倒上了兩杯茶水,茶香四溢。
    她端給對坐的韓瑾瑜一杯茶,韓瑾瑜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來,卻始終徒勞無功。
    外面還是有人在查,但是,現(xiàn)在在C市這個偌大的城市里,找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真的很難。
    韓瑾瑜手拿著茶杯的手有點抖,茶水灑在了手背上。
    席美郁從桌子這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韓瑾瑜伸手去拿卻沒有拿住,手中的紙巾掉在了茶杯里。
    韓瑾瑜及時將紙巾拿出來,已經(jīng)濕透了,扔到一邊的紙簍里。
    他對席美郁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br/>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席美郁笑了笑,抬手便將茶杯里的水給潑了,“再重新倒一杯就可以了?!?br/>     聽了席美郁的這句話,韓瑾瑜一下子回過神來。
    再重新倒掉……
    那如果是買通了人的話,餐廳的錄像也可以是重新?lián)Q掉的!
    就在這一瞬間,終于想通了。
    為什么宋疏影走近餐廳的時候,錄像帶上有她的身影,但是之后一直到打烊的時間,前門后門,所有的出口前的錄像都查了,都沒有再從錄像帶里看到過宋疏影走出來。
    韓瑾瑜立即就拿起手機給仍然在餐廳里排查的人打了個電話:“監(jiān)控錄像時有問題的!”
    對方一聽就明白了。
    “好,韓哥,我去辦。”
    不過十分鐘,韓瑾瑜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韓瑾瑜匆忙之中接通了電話,電話另外一頭說:“錄像是換過的,之前的那一版已經(jīng)拿到了,宋姐是在下午四點半,也就是進來之后半個小時后,兩個人扶著從正門出去的,有值班的人員說,是說孕婦突發(fā)性暈厥,急忙之中出去要上醫(yī)院。”
    “什么車?車牌號是多少?”
    “是一輛白色的面包車,車牌號是……”
    韓瑾瑜掛斷了電話,猛地站起來,外套一把撈起掛在自己的臂彎,對席美郁說:“我會把疏影安安全全地帶回來!”
    ………………
    宋疏影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想要打開電視看一下日期和時間,卻發(fā)現(xiàn)這臺電視只是一個擺設(shè),根本就打不開。
    相反,她覺察到,這臺電視是經(jīng)過改裝的,應(yīng)該是一臺監(jiān)視器,她在這樣的房間里,應(yīng)該是沒有自己的隱私的。
    宋疏影在心里冷笑,她現(xiàn)在絕對不會冒險逃走,就算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可以成功逃走,就因為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失敗,她必須要護住自己的孩子。
    每到吃飯的時間,會有人開門給宋疏影送進來飯菜,等于說自由是被限制的,衣食住都沒有苛責(zé)她。
    她將晚餐中的一個雞腿和兩個雞蛋全都吃了下去還喝了一碗粥,正在吃著,門從外面打開了,宋疏影微微低垂著眼簾,正好可以看見裙子的一角。
    是張艾。
    與上一次見到張艾的穿著不一樣,這一次張艾穿的更加成熟了,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皮夾克,下面是一條包臀裙外加上一雙高跟靴,特別是將高高的馬尾給放了下來,一眼看上去,原本的年齡提上了好幾歲,除了仔細看的話,一張面龐還是顯得些許稚嫩。
    宋疏影算了算年齡,其實張艾在去年離開去美國的時候是十八歲,現(xiàn)在也就才十九歲,在她身后跟著的這些原來張老手下的人,如何能甘心聽這么一個女孩子的話。
    也怪不得,偶爾會聽到外面爭吵的聲音。
    或許,她能夠利用張艾和這些人的矛盾,聯(lián)系到韓瑾瑜現(xiàn)在所處的具體位置。
    “真沒有想到,你現(xiàn)在還能吃得好睡得好,”張艾笑了笑,“宋姐姐你還真的是不一般?!?br/>     宋疏影擦了一下嘴角的油,“謝謝。”
    “那你倒是不怕我下毒咯?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懷疑不到我的身上,我的方法也多的是。”
    宋疏影笑了一笑,她就是一直在等張艾的這句話。
    她仰起頭來,“艾艾,我相信你不是這種恩將仇報的人……”
    張艾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起來,“你對我有什么恩?我對你只有仇恨!”
    “你肯定忘不了,在七年前,我和你韓哥從火場里把你救了出來,幾乎是在把你救出來的那一瞬間,后面的樓就爆炸了,那個時候你才十三歲……”
    “你胡說什么!我沒死是因為我福大命大,不是你,也不是韓瑾瑜!”
    張艾聽到這句話,好像是發(fā)瘋了一樣,抬手就將面前茶幾上的一杯水向宋疏影潑了過來。
    這是她的禁忌。
    那個傍晚的大火,就好像是夢靨一樣,纏繞著她。
    可以說,在那場大火中,沒有韓瑾瑜或者宋疏影中的任何一個,她都會死。
    隨著房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宋疏影額上的頭發(fā)全都沾在臉頰上,滴滴答答地向下滴著。
    幸好是冷水。
    門外傳來一陣吵嚷:“誰讓你們給她送雞腿的!她配吃的那么好么?這不是住酒店,我們沒有那么好的條件讓她天天吃肉!”
    宋疏影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把碗筷向前推了一下,在房間里來回走動。
    他們?nèi)绻窍胍獜捻n瑾瑜那里得到一些什么,那么現(xiàn)在就絕對不會動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一定會給韓瑾瑜打電話。
    宋疏影在房間里走了七八個來回,坐到床邊,捂著自己的額頭。
    現(xiàn)在自己忽然間失蹤,不知道急壞了多少人了吧。
    不過幸好,寶寶在肚子里十分乖巧,沒有鬧騰,宋疏影這是最感念的。
    張艾在今天晚些時候又來了,宋疏影已經(jīng)困了,準備抬手關(guān)掉燈的同時,門被打開了。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這里不會有一丁點的隱私,有監(jiān)視有監(jiān)控,門可以隨時被打開。
    張艾走進來,盯著宋疏影:“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是韓哥的么?”
    “是?!?br/>     宋疏影沒有必要跟張艾兜圈子,反正就算是她不說,他們肯定已經(jīng)查到了,這段時間,韓瑾瑜陪著她去做了產(chǎn)檢,醫(yī)院里檢查病歷一查就可以查出來。
    張艾站著,宋疏影坐著,燈光晦暗,只剩下在床頭的一盞臺燈。
    張艾說:“我現(xiàn)在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實話告訴我。”
    “當(dāng)初你勸我離開的時候,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張家要被韓瑾瑜叛變里應(yīng)外合整垮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爺爺要死了,我奶奶要坐牢!我家里所有的東西要被拿出去變賣!”
    宋疏影抬頭看了一眼張艾的眼睛,說:“不知道。”
    “你說謊!那你為什么要勸我去國外!”
    “是你奶奶拜托我的?!彼问栌罢f,“張夫人讓我勸你出國,重新開始過新的生活,把這里的骯臟全都忘掉。”
    “你胡說!我奶奶怎么可能說那是骯臟!那是爺爺?shù)氖聵I(yè),是我們張家的根基!”
    “難道不是么?”宋疏影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柔和下來,“從倒賣軍火到販/毒,你難道不知道你韓哥在東南亞那種地方出生入死,都是做的什么事情么?一個大的暗黑集團,你爺爺為了攫取利益,犧牲了多少人命你知道么?你奶奶不想要你知道那些,才讓我勸你去美國,她說你比較聽我的話,但是現(xiàn)在,真的是那樣么?你連這種綁架勒索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到!”
    張艾向后退了一步,臉色發(fā)白,搖著頭,“你明明都是在胡說,我爺爺不可能做違法的事情的,不可能……”
    “那你盡管可以去查去年五月份的報紙,你也可以去警局查備案,”宋疏影說,“我不否認,張老這個人對手下絕對大方,但是,那必須是在滿足了他的大前提之下?!?br/>     張艾站在床邊,久久都沒有移動,抿著唇,一雙眼睛里已經(jīng)含著淚。
    “你可不可以騙騙我?我爺爺是好人,他沒有錯……”
    “對家人,你爺爺是一個好人,對外人,并不是,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先的。”
    門咣當(dāng)一聲被砸開。
    外面有一個人沖進來,一把就拉著張艾往外走,“你又來找她說什么?!滾出去!”
    張艾硬是被拖了出去,這個人轉(zhuǎn)過身來,狠狠的吵了她兩句,嘭的一聲門關(guān)上。
    宋疏影對于這種情形,并沒有過多的驚訝,抬手就把燈關(guān)了。
    張艾畢竟還是小,不成熟,一點點外界言論外界的話語,都會使她情緒波動。
    忽然,腹中的寶寶踢了一下宋疏影的肚子,宋疏影手掌覆在肚皮上,感受了一下胎動。
    她忽然想起來,上一次在家里,寶寶也是突然踢了她一下,她哎呦了一聲,韓瑾瑜就一下子驚了,趕忙問她怎么了,一聽她說是寶寶踢了,韓瑾瑜就半跪在她面前,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要聽胎動。
    只不過,那個時候,肚子里的寶寶似乎就是不愿意給是韓瑾瑜這個面子,就動了那么一下,兩秒鐘的時間,換來韓瑾瑜在地上跪著,貼著宋疏影的肚皮兩分鐘,都沒有再感受到胎動了。
    想起來有點搞笑。
    宋疏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管是逆境,還是順境,即便外面有的是亡命之徒,也絕對不能輕易放棄生的希望。
    在監(jiān)視器的另外一邊,可以看見宋疏影這幾天的行動,沒有見她哭過,閑來無事的時候,就在房間里兜圈子走路,這些人刻意忘記給宋疏影送午飯,宋疏影就在床上睡了一整個下午,也沒有說什么話。
    “這娘們還真是奇了,也不哭也不鬧,沒手機沒電視,就那么待著怎么就悶不死?”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br/>     “她是不是有病了?”
    “要不然我們?nèi)ツ昧说蹲尤槆標???br/>     “我們現(xiàn)在想要的又不是她的命,好好呆著,等明天聯(lián)系姓韓的?!?br/>     “哪個姓韓的?”
    “韓澈啊,要想拿到韓家的資產(chǎn),這邊總是要有一個傀儡幫我們做事的。”
    ………………
    S市機場。
    朱芊芊帶著兒子小豆來送韓澈登機。
    “快要安檢了,你們回去吧,我要進去了。”
    韓澈沒有帶多少東西,很少,只有兩件換洗的衣服,朱芊芊原本是想要跟著韓澈一起去的,順便去看看父母,可是,韓澈卻說:“那兒子怎么辦,我那邊工作忙,等我忙完了,打電話給你你再過來,我和你一起去看爸媽。”
    朱芊芊說:“嗯,你好好照顧自己?!?br/>     看著韓澈的必應(yīng),朱芊芊不由得便握緊了兒子的手,一邊的小豆忽然叫出來:“媽媽,疼!”
    朱芊芊才猛然回過神來,是自己掐疼了兒子,便急忙蹲下來,揉了揉兒子的手,“對不起啊,媽媽不是故意的。”
    “沒關(guān)系,我沒有怪媽媽!”
    朱芊芊笑了笑,重新直起身來。
    昨天,她給宋疏影打了三次電話,只可惜,宋疏影的手機一直是關(guān)機狀態(tài),這讓朱芊芊一下子慌亂了。
    她聯(lián)想到站在門外聽見韓澈講的那個電話,覺得后背冷汗直冒。
    韓澈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朱芊芊送走了韓澈,一路上回家都有點渾渾噩噩的,幾次都沒有到面前的臺階,還是拉著的兒子幾次大叫著提醒,讓旁邊經(jīng)過的路人都向朱芊芊投過來指責(zé)的目光。
    一直到家里,朱芊芊又一次撥通了宋疏影的電話,依舊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她已經(jīng)完全可以確定,宋疏影出事了,而自己的丈夫韓澈和這件事情,有著必然的關(guān)系。
    朱芊芊拿起手機,翻找到韓瑾瑜的手機號。
    在撥出去之前,她猶豫了。
    現(xiàn)在如果告訴韓瑾瑜,不就是把自己的丈夫韓澈推出去了么?但是,如果不說出去,難道要任由韓澈繼續(xù)錯下去么?
    朱芊芊忽然想到,在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去公司找韓澈,遇上宋疏影,與她一起去喝一杯咖啡,還讓小豆去換了十元錢的一元硬幣。
    當(dāng)時,宋疏影的一句話,朱芊芊現(xiàn)在都記得很清楚。
    她說:“你把孩子教的很好?!?br/>     言傳身教,父母大人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朱芊芊看了一眼在沙發(fā)上玩的不亦樂乎的兒子,一定不能讓韓澈繼續(xù)這樣錯下去。
    她必須讓韓澈,在他走上的路,和兒子家庭之間做出抉擇。
    手指按下去,已經(jīng)撥通了韓瑾瑜的手機號。
    ………………
    韓瑾瑜通過道路上的監(jiān)控錄像,一天排查,終于確定了是在西區(qū)范圍內(nèi)的一個居民小區(qū)內(nèi)。
    韓瑾瑜當(dāng)即就驅(qū)車前往。
    而就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朱芊芊的電話。
    朱芊芊說:“韓哥,疏影是不是失蹤了?”
    韓瑾瑜擰著眉頭,“你怎么知道的?”
    朱芊芊頓了頓,“我……這件事情和韓澈有關(guān),我上一次聽見他打電話,好像是說要扣著疏影,用來拿到你手里韓氏的股份。”
    韓瑾瑜單手握著方向盤,骨節(jié)有些發(fā)白。
    一連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沒有好好吃過飯,韓瑾瑜整個人都好像是繃著一根緊緊的線。
    “他是在跟誰聯(lián)系?”
    朱芊芊想了想,“我聽到提了一個名字,是張艾?!?br/>     張艾……
    韓瑾瑜掛斷了朱芊芊的電話之后很久,這個名字都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
    上個星期還打過電話的張艾。
    韓瑾瑜一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
    有時候,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現(xiàn)在看來,這句話真的是沒有錯。
    ………………
    一個多小時的旅程,韓澈剛剛下飛機,開手機,就有兩個未接來電。
    其中一個是朱芊芊的,另外一個是張老那邊的電話。
    韓澈急忙回了過去,“你現(xiàn)在趕快過來吧,韓瑾瑜已經(jīng)查到地點了!”
    而與此同時,朱芊芊訂了飛往C市的機票,但是這一次去C市,又不能帶著小豆,韓澈的母親因為腿傷復(fù)發(fā)住院。
    朱芊芊實在是沒有辦法,便帶著小豆去找了谷明娟。
    “我現(xiàn)在要去C市,阿姨,小豆能不能交給您照顧著呢?”
    谷明娟已經(jīng)和韓長經(jīng)離婚,和韓家也再無瓜葛,現(xiàn)在就算是離了婚,他的私生子竟然還把兒子交過來給她照看。
    真的是諷刺。
    谷明娟搖了搖頭,難道都看她是人善好欺負么?
    小豆笑了笑,仰著小腦袋,叫了一聲:“谷奶奶!”
    谷明娟對小豆這個小孩子還是很喜歡的,大人的事情,不能連累到孩子身上。
    她對朱芊芊說:“好,這兩天我先幫你照看著,你去忙。”
    “謝謝,謝謝阿姨!”朱芊芊握住了谷明娟的手,“阿姨,你一定要帶著小豆,一定要,他是韓澈的兒子,我現(xiàn)在就是去C市找韓澈。”
    谷明娟不大明白,朱芊芊的這話里,反復(fù)強調(diào)韓澈是什么意思?沒有來得及問清楚,朱芊芊就已經(jīng)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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