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微冷的風拂面而過。
攝政王府燈火通明,屋子里點著油燈,姜寧靠坐在窗邊,垂眸看著書卷。
一頭烏黑色長發濕漉漉的,春蘭在身后用臉帕一點點絞干頭發,道:“王妃,一定要等頭發干了才能睡覺,不然會落下頭痛的癥狀。”
春蘭絮絮叨叨說著,認真囑咐。
姜寧隨口應了一聲,平靜看著書卷。
這個時候霜月從門外走了進來,道:“王妃,月影樓那邊傳來了消息。”
聽到這句話,姜寧抬起頭,放下了手邊的書。
不愧是月影樓,僅僅用了一日就查出來了她想知曉的消息。
霜月皺了皺眉頭,稟報道:“月影樓查到魏縣并沒有江姓人家。”
“沒有?”姜寧微微一頓。
“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又會一點醫術,姓江的人家,找起來并不難,但是月影樓查遍了整個魏縣,都沒有這個江姓人家。”
姜寧聽到后,臉色沉了下來。
江昭昭她自己說是魏縣人士,父母雙亡,但魏縣卻沒有這一戶人。
她到底是何人?
霜月臉色凝重,冷聲開口:“王妃,要不要讓人去查查這個江昭昭的底細?”
“查。”姜寧點點頭。
“是!”霜月應了一聲,不光是讓月影樓去查,還準備動用府里的暗衛去查江昭昭此女的底細,此女住進了侯府,也許可能會對王妃產生威脅。
姜寧的眸子沉了下來,擾亂了思緒,有些心不在焉,看不下去書。
“王妃,頭發絞干了……”
春蘭小聲道,她知曉王妃在苦惱著事情,她也很想為王妃分憂,只不過她不像霜月那么有能耐,只能做些瑣碎的事情。
姜寧擰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發現春蘭還小心翼翼站在旁邊。
隨即神色變溫和,放柔了聲音,道:“你回去休息吧,站了這么久也應該累了。”
“不累,奴婢一點都不累的!”春蘭搖頭。
“行了,去歇著吧,我也要歇息了。”姜寧放下了書卷,站起身,準備歇息。
春蘭服侍她躺下,熄了油燈之后,小聲退了出去。
姜寧久久沒能入睡,輾轉反側。
摸了摸身側,是空蕩蕩的,她已經習慣了楚云離躺在身邊,有些懷念溫暖的懷抱。
腦袋里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不知什么時候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后,楚云離回府。
霜月出現,道:“王爺,您回來了。”
楚云離看了眼漆黑的內室。
霜月像是知曉王爺的心思,回道:“王妃前不久剛剛歇下。”
“嗯。”楚云離淡淡回了一聲,霜月識趣的退下。
屋子里只點著幽幽的油燈,光芒微弱,僅僅能夠映照出屋子里的輪廓。
楚云離放輕腳步走過去,走路的時候無聲,沒有吵醒沉睡中的姜寧。
到了床榻邊,他低頭凝望著女子的側臉,女子睡得很沉,眉頭緊鎖,似乎是在睡夢中還在苦惱著事情。
他緩緩伸出手,落到女子眉心上,一點點舒展開來。
女子似乎有知覺,原本緊皺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睡容恬靜。
楚云離望著精致的那張臉,覺得怎么看也看不夠,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發絲很香,身上有清淡的香味。
原本只是想親一下的,卻是忍不住又親了一下,緩緩向下移去。
屋子里變得燥熱起來。
姜寧在睡夢中感覺很悶熱,有些喘不過氣來,悶哼了一聲。
楚云離見懷里的女子有了動靜,這才不敢亂動,他可不舍得吵醒她。
“阿寧,好好睡。”
他壓低聲音,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道。
姜寧睡得深沉,沒有醒來,直接睡到了翌日的一大早。
早晨悠悠睜開眼,已經是日上三竿,陽光透過木窗灑進了屋子。
轉頭看向身側,依舊是空空蕩蕩的,沒有楚云離的身影,看樣子昨夜沒有回來。
霜月走進屋,一邊服侍著姜寧梳洗,一邊悄悄偷看了好幾眼。
姜寧接過臉帕子,擦著臉,察覺到霜月的視線,疑惑看過去,“我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霜月搖頭。
“那看著我做什么,說吧,你這小腦袋里在想什么呢?”
霜月見王妃沒有任何反應,猶豫了好一會兒,小聲道:“王妃昨夜睡得好嗎?”
姜寧微微蹙眉,回想了一會兒,“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條蛇……”
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穩。
夢里毒蛇張開獠牙,對著她吐著信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撲向她咬來。
可能是她太過在意母親中蛇毒的事情,所以才會夢到毒蛇。
霜月怔了怔,不解道:“昨夜王妃沒有見到王爺嗎?”
“云離?”姜寧微微一怔,察覺到了霜月的話,“云離昨夜回來了?”
這下子愣怔的人變成了霜月,王爺昨夜明明回來了,還進了屋子,王妃竟然什么都不知曉。
“何時回來的,為何不喊醒我?”姜寧皺皺眉,她不知什么時候睡過去了,睡得深沉,連半夜云離回來了都不知道。
“想必是王爺不想打擾王妃歇息,所以才輕手輕腳的吧。”
姜寧覺得遺憾,明明昨夜可以見到云離的,卻是睡得太沉,什么都不知曉。
但是她在睡夢中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讓她感到很安心,噩夢也隨之驅散,看樣子是云離驅散了她的噩夢。
心中感覺到暖意,感覺陽光都變得明媚了幾分。
“下次云離要是回來,記得喊醒我。”
“是,王妃。”霜月乖乖應了一聲。
……
侯府。
姜明瀾早晨起來后梳洗了一番,就去林氏的院子請安,順帶著陪著娘一起用早膳。
還沒有走進院子,就聽到輕笑的聲音。
姜明瀾好奇抬步走進去,是什么事,娘這么開心?
踏進屋子,一眼看到林氏和江昭昭在一同用早膳,林氏糕點推到江昭昭面前,溫聲道:“慢點吃。”
“多謝夫人。”江昭昭輕聲道謝。
看到這一幕,姜明瀾的臉色沉了下來。
那個位置原本是屬于姐姐的位置。
但現在姐姐不在了,江昭昭坐在那里,他的心里感到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