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6)
程池給愣住了。
什么你要背我爬山?
等等,你確定你背著我能爬得上去?
這可都是陡坡摔下去那就是尸骨無存啊你確定要嘗試?
“給你三秒。”
他態度果斷,直接打斷了程池的瞻前顧后,不再猶豫,程池趴上了他的背。
許刃的背很寬,也很硬,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單薄的衣服之下,他背部肌肉的牽扯帶動的力量,她的手臂環著他的脖子,直戳戳互握著,大腿根勾在他精壯的腰部。
許刃起身,抖了抖,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臀部,轉身朝著山上走去。
他的步履很穩健,背著她,走得很快。
“你怎么會下來?”
“我叮囑了旅店前臺留意你。”
許刃解釋:“剛剛他們給我打電話,說你上山了。”
“喲,你還在我身邊安插眼線吶。”
“這么一尊千金小姐,在我手上丟了,賠不起。”
“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程池哼了一聲,突然又想起昨晚的事,她心有戚戚地問:“那你不生氣了?”
“我本來就沒生氣。”
“我覺著你昨晚挺生氣的,兇起來都要吃人了。”
許刃說話時尾音總是不覺上揚:“怕我啊?”
“扯淡,我程池誰都不怕。”
“那你管我生不生氣?”
“……”
她還真是無言以對,是啊,管他生不生氣啊,反正今天之后,就各走各路誰都不認識誰了。
程池沉默,許刃也不再多問,索性加快了步伐,朝山上走去。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和時間賽跑。”
“現在上去,還能見日出么?”
“天還沒亮,有希望見到。”
許刃回答。
程池手搭在許刃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這么硬。
程池笑了笑,說:“你媽的…真的夠勵志,都可以樹典型了。”
許刃反唇相譏:“你媽的…就不能好好說話?”
“就這德行,不喜歡,捂著耳朵別聽啊!”
“我不像某些人,不用捂耳朵也……”許刃的話突然頓住了,后半段給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程池聽他話說一半,反問:“什么?”
“沒什么。”
許刃不想戳人傷口,便不再說話。
天際隱隱泛出晨曦的微光,夜空還是一片深藍,漫天的繁星璀璨,時不時,還會有流星劃過夜空。
方才程池一路攀爬,竟不曾抬頭望天上看一眼,這樣的美景,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呢。
太美了!
程池情不自禁地…向天空更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合攏,作摘星狀,喃喃道:“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她聽到許刃嗤笑了一聲,輕不可聞。
“是這樣念的?”
許刃勾起尾音問她。
“你是學霸,你告訴我,是這樣念的么?”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許刃要糾正她,念出來卻頓了頓,終于還是順著她的話,喃喃道:“不知天上宮闕,今夕…”
“是何年?”
程池笑了。
第一次,通過這冷冷冰冰的助聽器,她也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她將食指拇指交疊的手,遞到許刃的眼前。
“我摘了一顆星星,給你!”
—
過了接引殿,很快就上了金頂,天際也漸漸泛了光,周圍的景物呈墨綠色,宛如大塊濃郁丹青的鋪灑渲染。
許刃的步履越來越快,背著她幾乎是一路小跑。
這男人是臺永動機嗎,太生猛了!
背著她爬了這么長一段的階梯,他都不知道累的?
很快,前面的視野開闊了起來,游人也越來越多。
“上來了!”
程池歡呼了一聲!
“還沒到。”
許刃一路跑了起來:“前面的觀景臺,才是最佳的日出觀賞點。”
就在這時候,面朝東方的山脊線,開始籠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山脊之上,縷縷云霞被燒成了火紅色,倏爾,淡淡的紫紅光弧,開始緩緩上升。
程池在他背上被顛兒得七倒八歪,不自覺緊緊抱住了他的脖頸。
真.永動機!體力這么好!
許刃背著她,一口氣不停,跑上了觀景臺,在護欄邊剎住腳步,朝陽緩緩冒出了頭,一瞬間,漫天的光輝,朝著層云山巒鋪疊而來!無比壯觀!
他喘息,胸脯起伏,她情不自禁在他眼前伸出了手,陽光鋪灑而來,從她的指尖,漫溯到了她的手掌,手臂,臉龐…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向許刃,從背后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耳廓,籠上了朝陽晨光,紅紅的,鬢間還略帶著汗珠,他微微張著嘴,還在大口地呼吸,但是呼吸的聲音很小很小。
興許…是恐驚了天上人。??Qúbu.net
許刃目不轉睛地盯著日出朝陽,眼神那樣認真,那樣用力,仿佛那就是他的前路與希望。
程池就這樣專注地…看著他,仿佛時間也在此刻凝固,她忘了周圍的一切。
—
日出之后,天色開始大亮。
白悠給程池打了個電話。
“你在金頂了么?”
“嗯,我到了,你們在哪?”
“我們去萬佛頂了。”
程池在許刃背上很是激動地大喊:“你們就不能等等我!我好不容易爬上來,你倆還自己去玩!”
許刃按著耳朵,回頭質疑:“你…好不容易爬上來?”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
“哎!我耳機掉了!”
程池拍許刃的肩膀:“放我下來,我耳機掉了!”
許刃把她放下來,她轉身跑出去幾步,從地上撿起耳機給自己掛上又跑回來。
那雙腳邁得叫一個健步如飛,身輕如燕。
許刃:“……”
人與人基本的真誠呢?
—
“一上來就好了,夠及時。”
“怎么,以為我是騙你的?”
“這倒沒所謂。”
“喲,大度啊!”
“按旅游局規定的滑竿價格算,我背你這段,不能少于600。”
許刃說:“還帶你看了日出,800得有。”
程池決定收回前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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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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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