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只能像個孩子一樣將問香抱在身前，柔軟的身體緊緊在他身上，問香的身體他完全感覺的到每一寸，連問香的心跳他都感受的到，但是他沒有亂想，</br> 將背簍拿上，過去將柴刀和十字鎬收回，火把已經熄滅，他必須將火把點起，不然這林子實在太黑了，他看不清要往哪里走。</br> “問香，你先下來，讓我把火先升起來。”白羽輕輕的說道，但是發現問香根本沒有動，他伸手拿開問香的手，發現問香是閉著眼睛的，好像是睡著了。</br> 放下問香，白羽找來兩根死木頭，鉆木取火兩下他就搞定，拿起火把，白羽背上問香彎腰前行，這樣他走的很慢，而且后面的那個白衣身影還跟在他們的身后。</br> 過了許久，白羽帶著問香回到剛開始時的小路，這里離木棚已經不遠，可天空卻下起了雨，雨水打濕了他們，問香也被雨水淋醒。</br> 問香趴在白羽的背上，她的手扶在白羽的肩膀上，他摸到了白羽被撕咬破掉的衣服，也摸了到了他身上的血跡，臉上的淚和雨已經分不清。</br> 回到木棚，白羽將問香放到床上，說道：“我只有這件長袍衣，你先換上睡下休息，等雨停我送你回去。”</br> 白羽走出木棚來到廚房這邊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掛起涼曬，拿起柴火升起一個小火堆取暖，順便擦掉身上的血跡，這些血都是大黑熊的，他根本沒有受傷，他身體的強度這些普通野獸還傷不到。</br> “白羽，你能過來幫我一下嗎？”</br> 白羽聽問香的叫喚，赤著上身走進木棚，由于太黑，隱約看到問香拿著虎皮裹住身子坐在床上。</br> “什么事？”</br> “能不能幫我把衣服也烘曬一下？”問香紅著臉看向光膀的白羽，太黑她也看不清楚。</br> “好。”白羽答應一聲，拿起問香的衣服下到河邊簡單的沖洗一遍衣服上的泥沙，然后回到木棚涼曬在火堆邊上，順便把鍋架上去煮些肉湯，他們都餓了。</br> 噼啪！</br> 天空閃電突然劃過，巨大的雷聲響徹山間，白羽正拿著萬界石坐在火堆旁休息，突然的閃電讓他看向門外，閃電的余光讓他看到河對岸有個人影在看向他這邊，他站起身子來到門口觀望，但是天太黑雨又大，他看不到對岸。</br> 沒過多久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這回他清楚的看到一個白衣身影，是跟著問香的那個東西，不對，這是另外一個。</br> 白羽看到跟著問香的那個東西在木棚另一邊的不遠處，這個是另外一個，而且他發現雨水打不到它們。</br> “什么又出現一個，不會是跟著我的吧？”白羽喃喃自語，可是自己并沒有感覺到不舒服。</br> 白羽拿著萬界石走到河邊，隔著河與那個東西對視，什么妖魔什么魑魅魍魎他都見過，他還不至于怕這個東西，雖說他現在只是個凡人。</br> 噼啪！</br> 一道閃電轟下正中白羽，白羽被閃電劈倒在地，巨大的雷聲嚇的問香捂著耳朵卷縮在床上。</br> 白羽剛爬起身子大罵，又一道閃電劈中他，他原以為剛剛的閃電是意外，但是現在他意識到不是意外，這閃電就是沖自己來的。</br> 此時萬界石亮起光芒，白羽也已經注意到，難道是萬界石引來的雷電？之前他就是下雨天在城外被雷電擊中才到西界來的，這說明萬界石能引雷。</br> 緊接幾道閃電連續劈下，白羽挨了一頓雷劈，這場面正好讓問香給看到了。</br> 原本問香是害怕的，可是連續的閃電劈落在門前她感到非常奇怪，于是打開一點門縫向外看去，她借著電光看到白羽正在河邊被雷電一次次的劈倒在地，而且白羽的手上拿著一個發光的東西。</br> 這時白羽手中的萬界石光芒消失，雷電也不再劈落擊中他，白羽看著手中的萬界石，能量吸夠了是嗎？</br> 當白羽轉過看向那白衣身影，然而已經看不見那東西，他四處張望依然沒有看到，于是走上岸。</br> 問香害怕的躺回床上，白羽被這么多次閃電擊中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這讓她想起阿娘說的妖精，白羽會不會真的是妖精？</br> 白羽走到木棚外，他看到跟著問香的那只東西還在，這究竟是什么回事？于是想到這東西怕天雷，剛剛他離那個東西很近，閃電多次劈下把那個東西劈跑了？</br> 于是白羽走近那東西，手里拿著萬界石高高的舉起，果然閃電立刻劈中他手里的萬界石，他也被劈倒在地。白羽起身繼續舉著，又連挨雷劈數次，這回直接被劈吐血，他身體再強也只是個凡人，杠不了多少下。</br> 當白羽抬頭看時，那東西終于不見了，他笑了笑，總算趕走了，剛回頭，他看到那個東西竟然出現在另一頭，什么沒被趕走？難是要問香親自被雷劈才行嗎？</br> 白羽跑回木棚，發現問香在里面把門關上了，于是拍門叫道：“問香，開開門，我有事找你。”</br> 卷縮在床上的問香害怕的不敢開門，從白羽搏殺大黑熊再到雷劈，她又想到這附近的草木全死，她越想越害怕，白羽心地那么好，什么會是妖精呢？于是問香鼓起勇氣起身打開門，她要當白羽的面門問清楚。</br> 看到門打開，白羽看到問香只穿著他那件長袍，把虎皮留在床上。問香將他拉進房里，這讓他有些詫異。</br> “白羽，你老實告訴我，你是妖精還是人？”</br> 面對問香的提問，白羽輕笑著說道：“我當然是人，什么會是妖精呢？你是不是病……。”</br> 白羽看著到問香的表情不太對，又想到木棚外的那個東西，看來不趕走那個東西是不行了。</br> “我是病了，可是我不瞎，我都看見了……”問香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不希望白羽是妖精，可他偏偏不像人，她難以接受白羽是妖精的事情。</br> “相信我，你跟我來，我給你把病治好。”白羽知道他現在解釋一下子讓問香難以相信，于是拉著她來到外面，大雨下子淋濕了問香。</br> “我告訴你，我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那里有個東西一直跟著你從山里來到這里，你信嗎？”白羽指著那東西對問香說道。</br> “我信！”問香哭著說道，白羽的行為已經超出普通人，她不相信白羽是人，所以她相信白羽說的那個東西是真的，因為回來的路上白羽曾經回頭觀望，她記的很清楚。</br> 白羽將問香拉到地窯邊上掀開木排，把掛在里面的肉全部扔了下去，問香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br> “下去。”白羽對問香說道。</br> 問香有些害怕，要她進到坑窯里做什么？她搖搖頭后退。</br> “我幫你把那個東西趕走，以后你就別再來找我了。”白羽失望的說道，抓過問香杠起然后跳進了坑里。</br> 白羽爬出坑，留下問香癱坐在坑里大哭，他拿過兩截木頭橫在坑上，然后站在木頭上，手里拿著萬界石高舉過頭頂，閃電劈閃而下。</br> 噼啪……轟隆！</br> 巨大的閃電劈中站在問香頭頂的白羽身上，問香瞬間嚇的卷縮捂住耳朵，哭聲被雷聲掩蓋。</br> 白羽踉蹌沒有倒下，他一直盯著那東西，還在，于是再次舉起萬界石，又一道閃電劈下，白羽一口熱血噴出摔進坑里。</br> 害怕的問香不敢靠近白羽，可是白羽現在是為了幫自己趕走那個東西的，她剛剛說白羽不是人，她知道她已經傷了白羽的心。</br> 爬到地上的白羽發現那個東西還在，難道非要擊中問香才行嗎？他又跳下窯坑站在問香面前。</br> “對不起白羽，我錯了……。”問香起身抱住白羽嚎啕大哭。</br> 白羽撫了撫她的頭，心里百般滋味，他抓著問香的手和他一起抓住萬界石，然后高舉過頭頂。</br> 噼啪！</br> 問香瞬間被擊暈倒過去，白羽摟住她沒有讓她倒下，他爬出坑外發現那個東西不見了，他笑了笑，終于走了。</br> 白羽將抱問香帶到河邊，問香這時醒了過來，看到白羽抱著自己站在河邊。</br> “那東西趕走了嗎？”問香輕輕的問道，她感覺堵在胸口的那口氣沒了，身子好輕松。</br> “趕走了。”白羽抱著問香走進河里，把身上的泥洗掉。</br> “冷。”問香摟住白羽的脖子靠在他懷里發抖，她一天沒進食了，還半夜淋雨下到冰涼的河里洗身子。</br> 柔軟的身子緊貼在白羽懷里，他感覺的到問香的體溫，真的很涼，于是簡單的用水沖去身上的泥土，抱著她回到木棚里，然后轉身進到廚房這邊，發現火已經滅了，肉湯還沒熟，于是加了把柴火進去。</br> 這時問香裹著虎皮赤腳走了過來。</br> “你去床上休息吧，等下肉湯好了我給你盛過去。”白羽拿過問香手里的濕衣服掛在墻上。</br> “我坐在這里陪陪你。”</br> 問香看著濕透的白羽，于是坐在他身旁，伸手摸了摸他冰冷的手，她覺得白羽即便是妖精也會是個好妖精，人分好人壞人，妖精也分好妖精壞妖精，可她相信白羽是人。</br> 白羽收回手，因為他的手很冷，就不讓問香再碰。</br> 問香知道自己剛剛傷了白羽的心，白羽收回手她心里有些難過，微弱的火光下，兩人都陷入了沉默。</br> 沒多久，肉湯煮熟香味飄散，白羽先盛了一碗給問香，自己也開始吃了起來。</br> 吃完，白羽坐回火堆邊，問香也坐白羽身邊。</br> “你去床上休息吧！”白羽輕聲的說道。</br> 問香輕靠在白羽的身邊，今天要不是他自己已經沒命了，可能會在水瀑后面死掉，他對自己而言已經是不可失去的一部分。</br> “謝謝你今天救我。”問香說完，在白羽臉上親一口，然后起身回去睡覺，留下愣住的白羽在火堆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