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一群守衛(wèi)在宮內穿梭。
路過書房,看見暗處鬼祟身影,上前盤問,發(fā)現是沈流響,訝然道:“少君這是?”
沈流響探出腦袋,望向緊閉的房門:“無事,做你們的,不必管我?!?br/>
他讓周玄瀾先回房,自己來探虛實,直覺這次不能死徒弟不死師父了,否則人可能真沒了。
守衛(wèi)們走后,沈流響輕吸口氣,跑到門前敲了敲,“帝父,我來接元嬰。”
房門打開,里面光亮打在他身上,“嘿咻,嘿咻”的吆喝傳入耳中。
沈流響聞聲望去,寬大精美的書案中央,巴掌大的元嬰身著白衣金冠,腰系金絲鳳紋帶,雙手抱著墨塊,繞硯臺旋轉,小衣擺隨動作左右搖擺。
案前,同樣打扮的帝云宇手持卷軸,眸光垂落,神情若有所思,“這是假的,剩余兩張卷軸在妖都,離得極近?!?br/>
沈流響頓松口氣,瞥了眼因新衣裳兀自歡快的小元嬰,道:“上次在八荒,難不成攜帶之人去了妖都?!?br/>
帝云宇道:“記載封印之地的真卷軸,在妖都,去八荒的那人,應當是根據假卷軸而去,發(fā)現不對勁,轉而去了妖都?!?br/>
沈流響湊近看,假卷軸有帝云宇施的法術,能感應到另兩個方位,確實離得極近。
一旁元嬰見狀,掂起腳,發(fā)現矮了點看不到,嘆口氣,抱著墨塊繼續(xù)磨,動作很是謹慎小心,生怕衣物再沾上墨汁。
帝云宇將卷軸交與沈流響:“拿著它去妖都?!?br/>
沈流響點頭,想起徐星憐,便道:“星憐一直想去外界瞧瞧,帝父為何不讓她出宮?”
帝云宇:“她體質特殊,去外面會有危險,尤其是妖界?!?br/>
沈流響表情微變:“是何體質?”
原著略有提及徐星憐,在妖界失蹤了,時間正好在帝云宇隕落前后不久,徐星辰派來許多人找,最終無果。
帝云宇:“空靈體?!?br/>
沈流響愣了下,正想說不曾聽過,就聽帝云宇道:“我命名的?!?br/>
沈流響:“......”看來不是他孤陋寡聞。
帝云宇解釋道:“她幼年在妖界失蹤,被我尋回后,體內住了一只妖獸?!?br/>
沈流響瞪大了眼,繞硯臺打轉的小元嬰耳朵微動,聞言雖聽不懂,但配合沈流響努力張大嘴,發(fā)現帝云宇投來視線,才悻悻的收回驚呆表情。
帝云宇:“你可知世間有個煉化妖獸的邪術?”
沈流響搖頭,思及在麒麟城時不少人將素白澈當作朱厭,恍然大悟,多半他煉化了朱厭,收回己用,不過,“以凡人之軀如何能承載妖獸之力?”
“所以是邪術,成功者甚少,即使成功后續(xù)也會遭到妖獸反噬,”帝云宇語氣微沉,“但星憐不會如此,她身體像一個天然的牢籠,能囚住妖獸且己身安然無恙?!?br/>
沈流響驚了一下,如此說來,若用徐星憐煉化強大的妖獸,再控制她,相當于多了一大助力,“何人所為?”
帝云宇道:“我趕到時那些人已經撤走了,沒發(fā)現人,好在她體內的妖獸不難對付,我才能保她無恙?!?br/>
沈流響沉吟片刻:“星憐不記得這事,帝父該告訴她,不然長此以往她心里多少會有憤懣。”
帝云宇卻道:“又不是好事,要她記著做什么。”
沈流響正要回話,放在書案的手被一只小腳輕碰了下,“墨磨好了,唔,有些累,想回家?!?br/>
他嘴里的家,就是丹田之處。
帝云宇將墨塊從元嬰懷里拿出,揉了揉腦袋,修長的手指在小身影上輕輕一撥,送回沈流響丹田,隨后問道:“今日修行了什么法術?!?br/>
沈流響:“斗轉星移。”
帝云宇摘下腰間玉佩,抬手遞去,沈流響下意識接住,落在掌心的玉佩散著暖熱氣息,其上刻著的帝字閃著細碎金光,很是璀璨。
沈流響驚嘆之余,聽見帝云宇道:“既然如此,與我換一下。”
沈流響:“誒?”
他哪會得那么快,站在原地躊躇片刻,硬著頭皮運起靈力施法。
室內寂靜一瞬,又一瞬。
帝云宇沉默了,打心底覺得個把時辰過去還學不會,有點笨。
若徐星辰與徐星憐如此,他只想輕聲安慰,但面對沈流響,不僅不想安慰,甚至有種打擊嘲笑的念頭。
不過他控制住了,帶著一碗水端平的想法,起身拿回玉佩,在沈流響肩膀拍了下,“修行不急于一時,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去妖都?!?br/>
他走到門口,與書案旁的身影換了位置,演示一遍,“是有些難度,一時半會學不會正常,莫要氣餒?!?br/>
話音落,門就合上了。
沈流響愣了下,沒想到帝云宇會出聲安慰,正升起一抹感動,就聽到室內飄出一個低笑,“有些難度?呵?!?br/>
沈流響:“......”
他磨了磨牙,朝住處方向走去,半路拐到周玄瀾門口,里面亮著燈,不及他敲門,房門已經開了。
周玄瀾手持平日與敖月等人交談的玉簡,神色看起來頗為凝重,沈流響當即道:“出什么事了?”
周玄瀾放下玉簡:“剛收到消息,清凌宗主現身妖都,與衡九陰斗法了。”
沈流響臉色一變:“師兄怎樣了!”
衡九陰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凌夜縱使修為再高,也不可能用短短數十年的修為與之抗衡。
凌夜不是爭強好勝,嗜殺之人,突然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又是找大妖王的麻煩,又是三番四次想置周玄瀾于死地,這些舉動,沈流響百思不得其解,但聽聞這消息,還是下意識擔憂起來。
周玄瀾道:“受了傷,不知行蹤?!?br/>
說完,他看到沈流響神色微緊,“師尊不必過于擔憂,據敖月所說,衡九陰也受了傷,沒在凌夜手中占到多大便宜?!?br/>
沈流響松口氣,瞅了眼周玄瀾,垂下頭微嘆:“師兄屢次想殺你,我這般......”
“這是我與凌宗主的事,”周玄瀾打斷,認真道:“弟子還要弄清他執(zhí)意殺我的理由?!?br/>
麒麟城時,他急回八荒,是凌夜在八荒大肆破壞的緣故,以為對方想逼他出來,沒想到回去發(fā)現,凌夜并非針對他而來,倒像在找什么東西,不惜把所到之地翻個底朝天。
不過,這不影響凌夜瞧見他,就露出殺意。
沈流響揉揉眉心,惦記著去妖都最好能見凌夜一面,問清楚,瞧他徒弟哪里不順眼了,非要和一條龍過不去。
經此一談,沈流響原本心思淡了,回到房間,洗漱完上榻睡覺,養(yǎng)足精神。
次日天亮起床,收拾好東西便準備出發(fā)。
妖都與麒麟城不同,在妖都,帝宮有處昭告天下的地盤,里面不乏帝師以及帝宮二把手坐鎮(zhèn),沈流響等人前往極好接應。
加上時機巧妙,正是妖族公主大婚之際,只要備上薄禮,兩人完全能以帝宮少君的身份光明正大出現。
踏入傳送陣前,沈流響望了眼朝他勉強一笑的徐星憐,正欲上前,徐星辰快他一步,一臉心碎的將妹妹拉到旁側低聲安慰,中途不知說了什么,讓徐星憐笑出聲:“那我在宮里等著哥哥。”
沈流響眸光一轉,落在手負身后,面色淡然的帝云宇身上,后者微微頷首,“走吧?!?br/>
傳送陣光芒一閃,三道身影消失在原地,轉而出現在妖都內。
眼前場景一換,傳送陣前立著幾人,為首張淮武恭敬地行了一禮,沈流響瞧是經常跟在帝父身邊的老熟人,出了傳送陣輕笑道:“我先去外面逛一圈?!?br/>
徐星辰哼聲:“把卷軸給我,我去尋人?!?br/>
沈流響遞給他:“一時半會急不得,不如熟悉一下妖都?!?br/>
徐星辰不聽他的,誓要做勤勞的小蜜蜂,一刻不容緩的尋卷軸,沈流響見狀不再勸了,朝周玄瀾眨了眨眼,拉著人離開住處。
不過走到大門口,周玄瀾停下腳步。
他是九妖王,貿然出現衡九陰領地自然不妥,好在妖夢月大婚,其他妖王礙于大妖王的顏面,大都親攜賀禮來妖都,周玄瀾以這理由名正言順的出現。
但首先,得帶上賀禮前往衡九陰的妖窟,“弟子去妖窟一趟,再與師尊會合?!?br/>
沈流響忘了這茬,當即擺擺手,“去吧,我自己玩兒?!?br/>
兩人在街口分開,沈流響往前走了兩步,忽地被空中一縷似曾相識的香味吸引,他抬起頭,看到一個熟悉的倩影,嘴里嚷著:“天下何處無芳草,別理那負心漢,我?guī)闳バ≠酿^快活?!?br/>
她旁邊女子,姿容甚美,只是丹唇挑起的弧度,無端透出一抹跋扈滋味。
這女子尚未回話,身后緊跟的人立即道:“公主不可,大妖王知道了定不高興。”
妖夢月沒好氣道:“滾!他還受著傷呢,你去告狀??!”
話音落下,她拉著南香離開,緩聲道:“你與三妖王剛到,怎么就知道那等地方?!?br/>
南香:“表哥告訴我的,熊游不在,他怕我興風作浪招惹事端,不如給我推薦樂子?!?br/>
妖夢月輕笑:“既然如此,那便去吧,正好我在里面藏個人?!?br/>
南香訝然:“難不成是那人?”
妖夢月哼聲:“是他的替身,模樣七八像,我花了些功夫才尋來的,打算讓人添油加醋的把消息傳出去,好刺激一下那人,不然他就不會來找我!任我嫁給旁人!”
南香:“你這真是妙計?!?br/>
妖夢月:“一般吧。”
兩人身后不遠處,沈流響換方向,尋了家商鋪,買一只飛得最快的信鳥。
替身都來了,他得給清凌宗的發(fā)小提個醒,以免對方來的途中,氣到折回去。,,網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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