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br> “寧天你醒醒!”</br> “寧天!”</br> 妖女在山洞里不停地呼喊寧天的名字,可寧天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br> 看著寧天渾身上下漲紅的樣子,妖女焦急不已,“你再不醒來,你要把自己撐爆了!”</br> 原來寧天失去意識之后,身體還在自動吸收著玉礦洞里的靈氣,只是因為沒了意識,他吸滿靈氣之后不會停止。</br> 這導致寧天的身體越來越紅,越來越紅,肌肉也漸漸鼓漲起來,不出意外,他如果再不醒來、再這么吸收靈氣下去。</br> 不到半刻,寧天就會像一個充滿氣的氣球一樣,轟然炸裂。</br> “喂,你醒醒啊!”</br> 妖女都急了,她雖然知道寧天這是沉入了鎮仙塔封印的某段記憶里,但記憶這么多,她根本不知道寧天的意識去了哪里,而且,她連寧天的識海都進不去了!</br> 實際上,寧天在那段“大婚”的記憶里,感覺渾身千刀萬剮的劇痛,就是現實肉體因為吸收靈氣太多給他帶來的劇痛。</br> 此時的寧天,在大婚的現場,行動不受控制,身體卻是越來越痛。</br> “不對……!”</br> “我身體的劇痛,不是眼前的女人想殺我……”</br> “或許,我是在做夢?而我的身體依舊在桃花小島的礦洞中吸收靈氣……”</br> 寧天很聰明,立馬就意識到關鍵所在,他咬著牙,“靈氣不能再吸收了,否則我的身體會膨脹爆炸。”</br> 他果斷在自己腦海里下達了一個命令:“停下!停止吸收靈氣!”</br> 呼!</br> 就在他下達命令的一瞬間,寧天感覺到身體千刀萬剮一般的劇痛消失了。</br> 而礦洞之中,寧天的身體也停止吸收了靈氣。</br> 此時的妖女揚起玉手,正打算給寧天狠狠來一巴掌,卻突然發現他不吸收靈氣了,“咦?你醒了?”</br> 她湊過去一看,寧天卻依舊沒有醒來,妖女皺著鼻子,“還沉在那段記憶里嗎?看來,必須等他把這段記憶完整地過上一遍,才能醒來了。”</br> “只是不知道,他過完這段記憶,需要多久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總不會一天兩天吧?”</br> 妖女呸了一口,“喂,你早點醒過來,否則這里的靈氣就散完了……”</br> 此時的寧天并聽不到妖女的話,他沉在紅色漫天的記憶里,感知到了自己不再疼痛的身體,明白自己猜對了。</br> “果然……所以現在,是夢?”</br> 寧天再次猜測,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此時依舊在和這個絕色女帝行大禮,已經跪拜過天地洪荒。</br> 在無邊威嚴的鐘磬聲里,這場婚禮已經成功,周圍是山呼海嘯的恭賀聲。</br> 隨后,在仙童的引導下,寧天和女帝離開大殿,往內室的婚房走去,居然是要洞房了。</br> 人生三大得意事,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br> 就算這個洞房花燭夜只是一場春色大夢,但那也是美妙無比的。</br> 畢竟,能在夢里和一個絕色美女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哪個男人會討厭?</br> 可寧天卻繃緊了神經,他的身體此時并不疼痛,可那股淡淡的殺意,他還是感知得到的!</br> 雖然很淡很淡。</br> 但寧天對殺意的感知極其敏感。</br> 夢里的這個女帝,對他這個“帝尊”,有殺心!</br> 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洞房花燭夜啊!</br> 就在寧天的意識在一步一步經歷這段“大婚”記憶時。</br> 外界的時間也同樣在流逝。</br> 妖女守在寧天的身體旁,等待著寧天蘇醒。</br> ……</br> 而遠在萬里之外的玉京,也發生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br> 魏家,魏龍雀忽然收到了一個消息。</br> “你說,血傀門……要開季度大會?”</br> 魏龍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直接一變。</br> “血傀門真的要開季度大會?”他再次詢問了一遍。</br> 那個手下點了點頭,“這是血傀門的弟子來送的請柬。”</br> 他說著,遞上了一封黑底金字的請柬。</br> 就像一個公司要開會一樣,血傀門這個宗派,也會定期召開會議。</br> 季度大會就是一年四次,要求所有和血傀門有關的勢力都派代表前去參加。</br> 這一次,魏龍雀是運氣不好,正好撞上了血傀門的第三季度會議。</br> 魏龍雀微微發抖的手接過那封請柬,此時的臉色已然慘白無比了。</br> 他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完蛋!</br> 他揮手,讓手下離開,隨后面露凝重之色,咬著牙道,“有麻煩了,有大麻煩了。”</br> “血老那邊,只是因為一點點懷疑,就能下令殺了我。”</br> “現在,如果知道我還沒死,以血老多疑的性格,只怕會直接下死手!”</br> “到時候魏家完了,保安局也完了!”</br> 魏龍雀眼中閃過焦急之色,“有什么辦法可以化解嗎?”</br> 他苦思冥想許久。</br> 可是毫無頭緒。</br> 如果他去參加大會,那么自己還沒死的情況一定會暴露!</br> 如果他不去參加大會,依照血老多疑的血老性格,他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到時候依舊會出事!</br> 去不行,不去也不行。</br> 這就是進退兩難!</br> 寧天把保安局的外部應對交給自己,這才過了兩天,就出了事……</br> 魏龍雀越想越麻煩,隨后猛地一咬牙,從軟座上站了起來。</br> 他頓了頓,蒼白的臉上流露出陰冷之色,隨后推門而出,大喊出聲,“來人!帶上一支隊伍,跟我去保安局!”</br> 魏龍雀突然叫人集合,隨后糾結了一批人,帶著武器就朝保安局而去,那樣子不像是去求援的,而是去找事的。</br> ……</br> 此時的保安局里,依舊忙碌。</br> 保安局吞下齊家和魏家不久,內部還要磨合很久才能徹底消化。</br> 齊紅袖正批閱著一批文件,此時忽然房門一開,麗姐踩著急匆匆的步子進門,十分焦急。</br> “紅袖小姐,魏家大公子帶著魏家來人了!”</br> 齊紅袖頭也不抬,“魏家來人就來人吧,有什么奇怪的。”</br> 麗姐的聲音卻尖了一點,“不,不是的,他們拿著槍!”</br> “說是寧大人離開玉京了,他們要反了!”</br> 齊紅袖一愣,隨后猛然抬頭,“你說什么?”</br> 麗姐一字一頓道,“魏公子帶人造反!”</br> 齊紅袖俏臉大驚,迅速扔下手里的文件,沖了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