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br> 地界和“守護地界”的地界聯盟成了敵人。</br> 如果真的成了這樣,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br> 但寧天顧不上笑話不笑話。</br> 公孫軒轅如果一意孤行,那結果只能是如此。</br> 道不同,不相為謀。</br> “你準備怎么做?”寧天再次問道。</br> 沉默里,公孫軒轅緩緩開口:“你我需要一戰。”</br> “我贏了,地界就聽我的;你贏了,地聯就聽你的。”</br> “當然,這一戰,我會壓制實力境界,我會在絕對公平的條件下與你一戰。”</br>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br> 公孫軒轅說完,看著寧天:“你覺得如何?”</br> 寧天也沒有拒絕:“好。”</br> 地界和地聯的糾葛不斷,如果不安定下來,是無法對付外界的。</br> “地點,時間。”寧天再問。</br> “這些,由你來定。”</br> 時間和地點,都是左右勝局的關鍵因素。</br> 可他不干涉絲毫,完全看寧天。</br> 顯然,公孫軒轅的確是想做到一個公平公正。</br> 寧天也不拖拉,直接道:“三天后,地界大明海。”</br> “好。”</br> 公孫軒轅應下了。</br> “那就這么說定了。”</br> 寧天確認后,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不說多一句廢話。</br> 而公孫軒轅看著他離去,長長嘆氣。</br> 或許本來,兩人可以成為很不錯的朋友。</br> 他稱寧天為“寧弟”是真心的。</br> 可是現實,永遠沒有那么簡單。</br> 這一戰,看起來是因為兩方“意見不合”而比斗。</br> 但實際上呢?</br> 這一戰,不止是“意見不合”,其實還有“氣運之爭”、“新舊之爭”!</br> 避無可避!</br> ……</br> 山海界這邊,很快就得知了兩方約斗的消息。</br> 但沒人說什么。</br> 不管是十二門還是四宗,都沒有出聲。</br> 聞雪峰之中。</br> 右護法邵鑫此時忍不住提議:“老祖宗,他們兩方斗爭,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br> 正在喝茶的江河盛,吹了口茶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用急。”</br> “而且我看,其他人也都是抱著‘坐山觀虎斗’的意思。”</br> 江河盛此刻倒是很是心平氣和。</br> 不心平氣和也沒辦法。</br> 他被限制在聞雪峰附近,不得離開。</br> 而聞雪峰的其他人,要對付一個寧天,難!太難!</br> 聞雪峰的峰主,被寧天殺死!</br> 聞雪峰的無數長老,也被寧天殺死!</br> 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聞雪峰在寧天身上折了無數人,可寧天就是沒死!甚至死了都能活過來!</br> 你說,他能怎么辦?</br> 江河盛再氣、再恨都沒用,既然如此,何不放松一點心態。</br> 老祖宗都這么說了,邵鑫也沒其他辦法,只能低頭應是。</br> 這時候,江河盛忽然放下茶杯,道:“對了,我要你們去采購大量的隱靈石髓,都到手了嗎?”</br> 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左護法劉奇立馬道:“到手了,一共一千一百十三斤。”</br> “嗯,都放置到浴池吧,我要去吸收一番。”</br> 江河盛嘴邊蕩開一絲微笑:“再等等吧,等到我吸收完了這些石髓,我再也不懼限制,屆時我就能離開聞雪峰。”</br> “什么地界,什么寧天,都不過一樁小事!”</br> 邵鑫頓時笑起來,奉迎起江河盛。</br> 劉奇卻不好說,心中默默想著,老祖能自由行動,就真的萬事大吉了嗎?</br> 寧天,那就是個反常的妖孽啊!</br> ……</br> 此時此刻,寧天已經回到了地界。</br> 和金老說明一切后,金老也沒多說什么,只囑咐了一句,讓寧天多加小心。</br> 寧天點點頭,隨后就告辭離開。</br> 卻不是準備去修行,而是準備去見親友。</br> “兩年時間過去。”</br> “不知道我媽,麻老頭他們如何了?”</br> 在大戰之前,他應該見見他們。</br> 寧天想到這里,直接騰空而起,朝玉京而去。</br> 他要回寧家,先去看一看自己母親!</br> 這時候的寧家,正一片嚴肅。</br> 寧家大堂中。</br> 一個青年跪在地上,背后的衣服都綻開了,一條條血痕炸出,顯然,這是被打的。</br> 青年正是寧子豪,寧峰的獨子、寧家主脈的嫡長孫、也是寧天的堂弟。</br> 此時他不顧疼痛,梗著脖子大喊:“爸,爺爺,你們要相信我!”</br> “我沒有做這件事!”</br> “我沒做,我真的沒做!”</br> 坐在上首的寧家家主寧漢卿沒說話。</br> 而他的父親寧峰冷聲問道:“你真的沒做嗎?”</br> “我沒做!我真的沒做!”</br> 寧子豪大喊:“我早就學好了,爸,你是知道的,這兩年我學好了!”</br> “我學著修行,我學著打理生意,我真的不可能做這些混賬事!”</br> “我確定我真的沒做!”</br> 寧峰其實也是相信他的。</br> 自己這個兒子,小時候被妻子寵壞了,長大之后沒個正型,不上不下,不堪大用,但本質上不是壞人。</br> 后來在寧天的刺激下,寧子豪終于收了心,這兩年一直很懂事。</br> 可就在昨晚,忽然就出事了!</br> 寧子豪去他母家參加酒會,一夜未歸。</br> 結果今天,被人捆了帶回了寧家。</br> 說是他昨夜喝醉了,侮辱了他舅舅家的表妹!</br> 這事兒,可就大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