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都懵了一下。</br> 南宮月的話,他每個字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居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br> 南宮月緩緩道:“怎么,聽不懂?那我就慢慢和你說。”</br> 她玉指一點寧天:“你、是我丈夫,卻和別的女人搞不清楚。”</br> “我都問過了,那個叫白雪歌的女人和你走得挺近,聽那個小胖子說,她和你是一對兒?”</br> “那我這個原配,是不是該向你討個說法呢?”</br> 寧天聽到這里,很快皺眉道:“你怎么是我原配……?”</br> “等等,你是指我是天帝的轉世身?”</br> 他似乎明白了,猜測道:“天帝是你丈夫,所以你覺得你是我妻子?”</br> 寧天搖頭:“抱歉,女帝,天帝是天帝,我是我,雖然我是他的轉世,可我們沒有任何關系。”</br> 南宮月也不否認,淡淡道:“我知道,他是他、你是你,你們沒有關系。”</br> 寧天頓了一下:“那為什么……”</br> 南宮月淡淡解釋道:“因為我說你是我丈夫,不是因為你是天帝轉世身,而是因為……盛千姿!”</br> 盛千姿!</br> 寧天猛地心臟一縮,試試盯著南宮月:“盛千姿怎么了?”</br> 南宮月輕飄飄道:“盛千姿是我的分身。”</br> “簡單點說,她就是我,我就是她。”</br> 寧天此時整個人都僵住了。</br> 許久之后,他才嘶啞開口:“明明之前……我問過你的,你說你不是盛千姿,你說我認錯了人。”</br> 寧天穿越萬年前的時候,第一眼也將南宮月認錯成了盛千姿,可她那時候說了,她不是盛千姿!</br> 寧天也仔細辨別了,兩人的確有些不一樣,所以只覺得兩人有些相像而已,可現在她怎么說盛千姿是她的分身!</br> 南宮月點點頭:“萬年前的我,的確不是盛千姿……因為直到三千年后,我才分裂出盛千姿!”</br> 寧天瞳孔一顫:“分裂?”</br> “是,分裂。”</br> 南宮月緩緩道:“當你的實力達到圣級,你就可以分裂出分身了。”</br> “那個分身,可以擁有你的一部分記憶,一部分情感,一部分能力。”</br> “而我……為什么要分身,是因為我的后悔和痛恨。”</br> 南宮月微微瞇起雙眼:“還記得心魔嗎?”</br> “心魔可以附身于他人,附身后,那個人其實是能救的。”</br> “只要斷掉被附身之人的筋脈就行了。”</br> “可萬年前,我不知道……”</br> 她忽然盯住寧天:“而你,也沒有告訴我!”</br> “所以萬年前,我和師兄,殺了心魔,也殺死了被附身的天!”</br> 南宮月說到這里,眼圈微紅:“等到之后,我才弄清楚了心魔的信息,我才知道要殺心魔并不一定要殺死被附身的人……可他已經死了!”</br> “是我殺的!”</br> 南宮月一字一頓地說著,語氣里藏著一絲顫抖:“他是我殺的,親手殺的。”</br> 寧天一滯,他忽然明白了南宮月的意思。</br> 南宮月說的“后悔和痛恨”,是指自己親手殺死本該可以不死的愛人!</br> “我……穿越回去的時候,并不知道如何不傷害附身之人,又能殺死心魔的方法……所以……”</br> 他停在了這里。</br> 是的,寧天當時穿越過去的時候,只告訴他們,要刺穿命門、磨滅魔心就能殺死心魔。</br> 卻沒說只要打斷附身之人的筋脈,就能救人的事情。</br> 因為那時候的寧天,是默認附身之人活不下來的。</br> 畢竟,之前的齊非凡死了,巴無道死了,呂自然也死了……</br> 直到回到萬年后,天機才告訴寧天,只要打斷附身之人的筋脈就能救他們!</br> 所以被附身的蘇雪活了下來。</br> 也所以,天帝死了。</br> 而這,是因為寧天的自以為是,也是因為小惡的瞞而不報!</br> 此時寧天的識海里,小惡一片安靜,甚至一絲聲音都沒有,南宮月出場后,他就銷聲匿跡了,至今沒有冒過頭。</br> “所以,他死了。”</br> 南宮月接過那句話,聲音依舊有些顫:“命門一劍,心臟一劍,就那么死了。”</br> “別人都說我不愛他。”</br> “笑話,我怎么會不愛他。”</br> “……他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救了我,陪伴我幾千年,我怎么可能不愛他?”</br> 南宮月說到這里,停頓了很久,才穩定下來:“直到很多年后,我知道了心魔附身的人可以救的……到那時,我心底的悔恨達到一個極端。”</br> “我后悔自己為什么這么急著要殺他。”</br> “我后悔自己為什么不盡力去探查心魔的消息。”</br> “我甚至痛恨自己……難道是我心底深處誕生了什么骯臟的念頭,比如我是為了爭權奪利,所以對他下特別快?”</br> 南宮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但那股痛恨和后悔,讓我晝夜難寐,寢食難安!”</br> “所以我只能將帶著這股情緒的自己,分裂了出去……”</br> “而她,就是盛千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