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飛雪,秦玉一下子跳了起來。</br> 秦玉比秦飛雪小兩歲,從小到大一直跟在秦飛雪后面當跟班。</br> 長大后,秦飛雪入了西境軍,在沙場上風里來雨里去,越發干練,而秦玉因為沒什么古武天資,一直是個普通人,所以秦家也就把他當普通人來培養了。</br> 這讓秦玉對秦飛雪這個親姐姐越發尊敬和畏懼了。</br> 以往他干了什么混蛋事,家里的父母管不住秦玉,秦飛雪一出來,秦玉立馬討饒。</br> “姐,你怎么來了?”</br> 秦玉刷的一聲站起來,眼光略有些躲閃地看向秦飛雪,“我、我這些日子沒干什么壞事啊。”</br> 秦飛雪橫了他一眼,“站好了。”</br> 秦玉立馬挺直了腰,站得筆筆直直。</br> 寧天在一旁看得有些失笑,倒沒想到這兩人還有關系,“他是你弟弟?”</br> 秦飛雪點頭,“是的,秦玉是我弟弟。”</br> “呃……是不是他沒長眼招惹你了?”</br> “實在抱歉,我的這個弟弟被寵壞了,一向驕縱,你不要在意。”</br> 秦飛雪聯想能力豐富,馬上想到了什么,隨后反手一個水瓶就砸了過去,“秦玉你干了什么!”</br> 啪!</br> 那瓶水被寧天半途截住了,他搖頭道,“他沒有惹我,只是想和我交個朋友而已。”</br> “朋友?”</br> 寧天笑了笑,將那瓶水安穩地放到了一旁,“是的,朋友,還想帶我去西疆城玩。”</br> 秦飛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弟弟沒干什么壞事,舒了口氣。</br> 然而秦玉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好奇地看過來,“姐,這小哥……你認識啊?”</br> “呃,難道是你男友?”</br> 秦玉的眼里立馬閃爍起了亮光,“姐,是我姐夫嗎?”</br> “那真是太有緣了,之前姐夫還救過我一次。”</br> “姐,咱姐夫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幾歲啊?”</br> 不得不說,這兩人果然是親姐弟,想能力都十分豐富。</br> 秦飛雪在一聲一聲的“姐夫”里,俏臉逐漸變紅,隨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了閉嘴,他不是你姐夫。”</br> 秦玉立馬露出嘿嘿的笑容,打趣道,“是嗎,哈哈,姐你臉都紅了,別害羞了,我覺得姐夫不錯啊……”</br> 秦飛雪眼神更凌厲,上去就嘣了他一個腦殼兒,“他是我上峰!”</br> 秦玉還在嘿嘿的笑,“哦哦哦,上峰啊,上……”</br> 笑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那咧開的嘴還沒閉上,“上、上峰?”</br> 秦飛雪哼了一聲,“是啊,上峰。”</br> 秦玉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br> 秦飛雪是西境少統,少統的位置在統帥和鎮守使之下。</br> 已知西境統帥沒有換人,再聯想到自家爺爺被調任到了東境。</br> 那這個上峰是什么——這不就呼之欲出了嗎?</br> 西境鎮守使!</br> 西境鎮守使啊!</br> 秦玉有些傻了,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轉頭去看向寧天,寧天對他笑了笑。</br> 秦玉一個哆嗦,隨后趕緊去問秦飛雪,“這、這……是我們爺爺的那個位置?”</br> 秦飛雪抱起了胳膊,和許靜不同,她這一抱,豐滿的地方都快溢出來了,“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位置。”</br> “西境鎮守使,他是新任的西境鎮守使。”</br> 她直接吐出了這句話。</br> 秦玉:“……”</br> 秦玉不知道該說什么,在他心里,西境鎮守使怎么著也應該是自己爺爺那樣的人,怎么就是……寧天這樣的人了?</br> 當然,他不是看不起寧天,只是覺得寧天太年輕了,鎮守使不應該都是身經百戰、飽經風霜、寶刀未老……的老頭子嗎?</br> 秦玉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br> 秦飛雪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腦子里在亂想什么呢?”</br> “總之,寧天他是我上峰,你對他要和對爺爺一樣尊敬就好了。”</br> 秦飛雪說完,秦玉連連點頭,“是是是……”</br> 他是很少有看到自己要強的姐姐對別人這么尊敬的。</br> 這就證明寧天這個西境鎮守使,秦飛雪是真的信服的。</br> “居然是真的……?”</br> 秦玉喃喃自語,直到現在還懵著。</br> 隨后,他想起什么驚叫一聲,“啊……”</br> 秦飛雪又是一巴掌,“你鬼叫什么?”</br> “沒、沒什么,沒什么。”</br> 秦玉連忙擺手,隨后道,“啊,時間到了,我們快登機吧!”</br> 說著就主動上去幫秦飛雪背包,然后一溜小跑往登機口跑去。</br> 秦飛雪和寧天對視一眼,秦飛雪解釋一句,“他就這樣,別理他就行。”</br> 寧天點點頭,“走吧,去登機了。”</br> 兩人跟了上去。</br> 而先跑一步的秦玉滿頭大汗,因為他剛才想起自己第一次招惹寧天的事情。</br> 那時候他被寧天教訓了一頓,他還打算去家族里找人找回場子……還好還好,最后沒去叫。</br> 到現在為止,自己也沒再惹怒對方。</br> 幸好幸好!</br> “哼,許靜,我倒要看看你來不來找他麻煩。”</br> 秦玉暗暗心道,咧開了嘴,“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你要是真來,你就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