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顧家家主,給一個死人牌位下跪!</br> 這……</br> 大廳里的眾人紛紛驚異,面露震驚。</br> 這一位,果真是膽子大,大得都沒邊了!</br> 居然敢跑到人家老巢、說出讓人家下跪的話!</br> 這是人能忍的嗎?</br> 顧羅生當然忍不了。</br> 他額頭青筋跳起,面上浮現一層薄紅,這是怒的。</br> “寧天,你欺人太甚!”</br> 顧羅生咬牙切齒,“我女兒被你害死!”</br> “我二弟也被你害死!”</br> “你今天居然敢來顧家,敢到給鎮守使的接風宴上大鬧,你以為自己武力高強,就無人能敵是吧?”</br> “你太囂張了!太狂妄了!”</br> “二老,出來殺人了!”</br> 顧羅生大喊著,大廳里馬上就有人影閃現。</br> 嗖嗖嗖——</br> 兩道人影出現。</br> 一道高胖,眼小、頭禿,腦袋頂上毛發稀疏,寥寥幾根頭發遮住了前面就遮不住后面,蓋住了左邊就蓋不住右邊,。</br> 另一道矮瘦,眼大,頭發極其濃密,雖然是男人,卻如女人一般扎著馬尾辮。</br> 兩人的形象十分突出,讓人一眼就記住。</br> 所以有人立馬認出來了,“這是雙煞!”</br> 雙煞,是西境地上有名的高手。</br> 四十多年前就出了名。</br> 那時候西境還不安生,各地匪徒不斷,有的悍匪搶劫殺人沒少干。</br> 這兩位就是出名的悍匪之一。</br> 兇煞異常,兇到在西境之地提上一嘴,能止小兒夜啼。</br> 只不過后來就消失匿跡了。</br> 想不到居然成了顧家供奉的高手!</br> “殺!”</br> 沒有廢話,這一高一矮至大聲吼叫著,當即向寧天沖過去。</br> 又快又狠。</br> “當!”</br> 然而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br> 那兩人沖過來,大刀砍落,卻沒有傷到寧天分毫,反而一左一右砍中了大理石的地面,石地粉碎,大刀也震動不已。</br> 好快的反應!</br> 寧天去哪了?</br> 兩人正欲提刀再砍,咔,一只腳踩中了高胖那人的大刀。</br> 隨后清脆的巨響朝四面八方炸開。</br> 大刀碎了!</br> 而碎掉的刀片,猶如流星一樣迸射。</br> 刀光閃爍。</br> 高胖那人大驚,松手就要后退,可惜晚了。</br> “噗噗噗!”</br> 一連串的悶響,停滯高胖那人的全部動作。</br> 那碎掉的刀片,全部扎在了此人的脖子上,一片鮮紅。</br> 轟!</br> 高胖的人如同朽木斷裂,咚地一聲倒下,死了。</br> 那矮瘦一聲悲呼。</br> 正欲拼命,可下一秒,只聽得嗖地一聲,一枚刀片也扎進了他的心口。</br> 他大大的眼睛里滿是驚懼和不可置信。</br> 似乎到死都想不到,雙煞出手,兩人是配合了幾十年的老伙伴,居然都敵不過對方的一招。</br> 怎么可能……</br> 怎么可能呢?</br> 只是他再怎么不敢置信,都沒用了,矮瘦之人的生氣很快泄完,眼睛一閉,再沒了氣息。</br> 死了。</br> 能止小兒夜啼的雙煞就這么死了。</br> 在場賓客都渾身冰涼地看著寧天,許立來也看得手腳發涼,到底是鎮守使啊,實力是一等一的。</br> 只有許澤看得饒有興致,還隨后拿了一塊糕點,邊吃邊看。</br> 顧羅生此時也是背后發冷,臉色發青,他怎么都沒想到,寧天能這么輕松就殺死雙煞。</br> 雙煞可是比沈從華還要高強許多的高手。</br> 顧羅生本想著,總歸能讓寧天吃到一點苦頭的吧?</br> 但沒想到,這兩人一上去就沒了。</br> “顧家主,還有嗎?”</br> 寧天解決了雙煞,一腳一個,踢開了。</br> 什么雙煞,都不是好人。</br> 那面龐紫紅,手中血債不少,寧天一眼就看出來了。</br> 顧羅生身子一抖,咬牙又切齒,最后朗聲道,“當然有!”</br> “我們顧家奈何你不得,還有其他家!”</br> 他馬上對身旁的宋同偉道,“宋大人,你可要為顧某做主啊。”</br> 宋同偉頓時一個哆嗦,臉上還有驚懼之色,“做主,做什么主?”</br> 這人身手這么強,他可打不過。</br> 顧羅生馬上道,“這人殺我女兒、殺我二弟,今天又殺了我顧家的兩位供奉,此人喪心病狂,目無法紀,您看要不要讓戰士們進來……”</br> 宋同偉原本還怕著,可聽到顧羅生這么一句話之后,立馬回過神來。</br> 是啊,顧家外面還有四五百的西境軍戰士!</br> 都是拿槍帶槍的,人多勢眾,他怕什么。</br> 他胸膛一挺,馬上站到了前面,對著寧天就是一通斥罵,“小子,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殺人!”</br> “真是膽大妄為!”</br> 寧天倒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認出了此人的裝扮,“你是西境軍的?”</br> “沒錯,我就是西境軍的!”</br> “在官家面前,你居然還如此囂張狂妄,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我馬上讓人把你抓了!”</br> “免得你驚擾到了鎮守使大人!”</br> 寧天微微一笑,“是嗎,我會驚擾鎮守使?”</br> “當然!”</br> “我不管你和顧家什么恩怨,今天這里就是給鎮守使大人的接風宴,你這么鬧,就是找死!”</br> 宋同偉拿出腰后的通訊器,“喂,十三小隊,快帶人進來……”</br> 通訊完畢,顧家大門外立馬響起了轟隆隆的腳步聲。</br> 剛剛把顧家人都壓制住的小隊長,一馬當先進了宴會大廳。</br> 一雙作戰靴踩得啪啪直響。</br>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戰士,全副武裝,殺氣騰騰,有著一股可怕的氣勢。</br> 宋同偉抬頭挺胸。</br> 等著小隊長過來和他敬禮。</br> 然而進門來的小隊長直接忽視了他,轉頭就偏了方向走去。</br> 宋同偉都忍不住叫了,“喂,我在這……”</br> 啪!</br> 只見那小隊長對寧天做了一個一個標標準準的立正敬禮。</br> 用的勁極大,恨不得把渾身上下的所有力氣,都拿來敬禮。</br> 而且嘴里還高聲叫著,“西境軍猛虎營十三隊隊長,見過鎮守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