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之中，整個小鳳莊，喊打喊殺之聲震耳欲聾。</br> 雖然寧天的人勢如破竹，但行進到越后面，阻力越大。</br> 小鳳莊的人不少，從內到外足足有四百多人。</br> 還大多是窮兇極惡之人，這些人能躲過各式追緝和追殺，被許家好吃好喝供著，自然不是烏合之眾。</br> 在發現寧天的隊伍勢不可擋之后，立馬龜縮到了各處。</br> 以高大的建筑為遮掩，以夜色和嘈雜的大雨為遮蔽，小鳳莊的人開始反擊。</br> 一支支冷槍、一道道刀光從暗處射出。</br> 這樣的反擊，讓寧天這邊開始出現傷亡。</br> “許家的底牌，比起顧家和李家，厲害得多。”</br> 寧天看了一眼僵持下來的局勢，做出了評價。</br> 秦飛雪也點頭，“我們的攻擊只讓他們亂了五分鐘，組織者就知道如何應對了，的確有點實力。”</br> 果然，能長久生存下來的，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輩。</br> 寧天沒有廢話，直接道，“接下來各個擊破。”</br> “秦飛雪你去右邊，甲男去左邊。”</br> 雨花一旋，他直接抽出一把西境軍的制氏長刀，“我去中間！”</br> “是！”</br> “是！”</br> 秦飛雪和甲男各自領命，作戰靴踩踏著雨水迅速散開。</br> “沖啊！”</br> “殺啊！”</br> 小鳳莊里爆發出更激烈的廝殺樂章，而大雨就是鼓點節奏。</br> 寧天提著刀，踩著冰冷的雨水和血水，向著最中間殺去。</br> 身后緊緊跟著一列小隊。</br> 這支隊伍就像一把長刀，撕開雨水、撕開夜幕，也撕開人群。</br> 刀光和雨水閃爍。</br> 嗖嗖嗖——</br> 有人被寧天直接刺中脖子，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撲通倒地。</br> 有人被寧天砍斷手臂，大聲慘叫，下一秒卻被寧天身后的人補了一刀，結束了慘嚎。</br> 一個兩個三個……</br> 凡是阻攔在寧天眼前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其他，都被他一刀砍斷。</br> 嗖嗖嗖……</br> 寧天的腳步不停，揮舞的動作也不停，只是手中的刀很快就崩了刃。</br> 啪！</br> 水花飛濺。</br> 他扔掉那把廢了的刀，從一個敵人手中奪過另一把，再次動起來。</br> 如同無情的絞殺機器，收割著一切敵人的生命。</br> 他的衣服已經被鮮紅染透，伴隨著雨水滴滴答答落了下來，深深淺淺的紅爬滿了他的一身，讓寧天好似地獄里上來的惡鬼。</br> 死在寧天刀下的人無數。</br> 他們有的是惡人，該死，有的或許沒有那么該死。</br> 但戰場沒有仁慈！</br> 沒有悲天憫人！</br> 只有你死我活！</br> 不止是寧天這里血流成河，其他地方也是如此。</br> 鮮紅和雨水混雜，殘肢滿地。</br> 寧天這邊的人，也出現了不少傷亡。</br> 甲男身手高，但手臂也帶上了傷，而古武宗師的秦飛雪已經肩上劃開一大道口子了，血流滿手。</br> 面對人海，就算是高手，也會力有不逮。</br> 但好在，小鳳莊的人死傷更重。</br> 但還是要快！</br> 不能拖！</br> 寧天手中的刀在雨幕里越發璀璨，“殺！”</br> 他兇悍沖上去。</br> 手起刀落，前進一米就流下一米的血，前進兩米就流下兩米的血。</br> 很快，寧天就帶人沖到了最后一座別墅的門前。</br> 這里，就是小鳳莊最后的堡壘了。</br> 只要攻破這里，小鳳莊就徹底完了。</br> 砰——！</br> 此時，別墅門不打自開。</br> 只見十幾個男男女女站在那里，眼神冷厲，氣勢不凡。</br> “鎮守使！你太過分了！”</br> “鎮守使你帶人殺上門，你想干什么！”</br> “鎮守使，你必須給一個交待，你怎么敢來小鳳莊殺人！”</br> 一群人喝罵不斷。</br> 寧天停了下來，手中垂落的長刀嘀嗒著鮮紅。</br> 他笑了一下，“在小鳳莊都是什么貨色，需要我來說一遍嗎？”</br> “趙黃河！西北大盜，偷盜東西被主人撞破，殺了對方一家！”</br> “周雪！東境天海的魔女，專殺男人，甚至連男童都不放過……”</br> “馮如山！嶺南毐販，從你手里流出去的毐品，以噸為計量單位！”</br> “一個不大的小鳳莊，全是罪惡之徒。”</br> “我殺你們，就是天經地義！”</br> 寧天說完，秦飛雪和甲男當即前來匯合。</br> 他們已經解決了兩翼的敵人。</br> 渾身透濕，沾染在身上的，不知是雨水還是血水。</br> 此時那十幾個男女也讓開了一條路，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br> 正是這幫人的首領王強。</br> “寧天！”</br> “這里不是你隨心所欲的地方！”</br> 王強話語里滿是恨意。</br> 小鳳莊，一半是許家給錢、給資源，另一半則是他的心血！</br> 二十多年了，他付出多少、帶出多少人。</br> 結果今天被寧天帶人毀了個精光。</br> 他哪里能不憤怒、不怨恨。</br> “從來沒有人敢對小鳳莊下手！”</br> “就算是上一任鎮守使，也沒有動小鳳莊分毫！”</br> 秦飛雪眼睛一閃，趕緊對寧天道，“小鳳莊實力不弱，我爺爺分身乏術，動不了他們。”</br> “我不管過去怎么樣！”</br> 寧天上前一步，舉起帶血的長刀，“但從今天開始，小鳳莊，必滅！”</br> “沒有人敢動你們，那我就做第一人！”</br> “你……！”</br> 王強氣炸，胸膛起伏不定。</br> 寧天聲音冰冷，“別廢話了，赴死吧。”</br> 他抬手一震，雨花飛落，“最后一戰，殺光這群敗類！”</br> 寧天身后的人齊齊沖出。</br> “殺！”</br> 王強也怒斥一聲，帶人沖了下來。</br> 兩波人相撞，在大雨里，拉開了最后廝殺的序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