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此時十分憤怒,以她的實力,居然三秒內殺不了一個元嬰期?</br> 說出去,只怕認識她的人要笑掉了大牙!</br> 不行!</br> 不能這么跌面子!</br> 妖女怒喝一聲,帶著寧天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br> 寧天體內的真氣不斷翻涌,向著頭頂匯聚,還有一絲絲妖女的真氣,也融入寧天的筋脈之中,順著筋脈向著頭頂匯聚。</br> 在寧天頭顱之上,很快形成一條狂龍的影子。</br> 那影子越來越逼真,片刻之后,就已經凝成了真實的模樣,龍身披甲,指甲大小的鱗片閃爍七彩之光,龍瞳威嚴又恐怖,帶著無上君王的一般的威懾!</br> 那狂龍直接張嘴,怒吼出聲,一聲遼闊悠長的龍吟響徹整個天地!</br> 嗡嗡嗡——</br> 一時間,大地都開始顫抖。</br> “看我這一招!”</br> “盤龍掌!”</br> 妖女嬌喝一聲。</br> 第三秒!</br> 妖女操控著寧天的身形,踩著虛幻的步法,片刻之間,出現在許澤身前,狠狠一掌拍出!</br> 這一掌帶著絕天滅地的氣勢!</br> 甚至讓整個天色都暗了下來,天空之中烏云滾滾,遮天蔽日!</br> 這是引動天象變化的招數!</br> 許澤眼瞳劇烈收縮。</br> 他渾身肌肉僵硬,后背冷汗如流,心頭更是警鈴大作!</br> 危險!</br> 有大危險!</br> 他會死!</br> 他真的會死!</br> 許澤沒想到,自己會在俗世里、一個金丹期的修行者身上遇到生死危機!</br> 他沒有慌亂,也沒空去嘶喊“怎么可能”之類的話。</br> 當機立斷,猛地捏碎了一個護身符。</br> “嘭!”</br> 寧天這一掌直接拍中了許澤的胸口。</br> 許澤感覺到一股恐怖到極點的力量爆發開來。</br> 巨力爆炸,他整個人倒飛出去。</br> 轟隆!</br> 如同一顆炮彈爆炸的聲音轟鳴著響起。</br> 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無比的凹陷,范圍廣大,許家大宅的整個前院都遭受波及,墻壁倒塌、斷裂無數,而這個凹陷巨坑更是深達近十米!</br> 許澤此時就躺在這巨坑的正中央!</br> 如同一只被粘在蜘蛛網最中央的小蟲子!</br> “咳……!”</br> “咳咳!”</br> 許澤從巨坑里爬起來,唇邊溢血,灰塵滿臉,渾身狼狽不堪。</br> 哪里還有剛才氣定神閑、優哉游哉的樣子。</br> 但是他沒死!</br> 只見他身上閃過一道金光,隨后只聽得“咔嚓”一聲,有什么東西碎掉了。</br> “……護身符,碎了?”</br> 許澤眉毛一挑,有些不可置信。</br> 他身上碎掉的東西,其實是家族給他的底牌。</br> 澹臺家唯一的護身符。</br> 這個護身符是防御性法器,傳了近千年,被喻為澹臺家的傳家寶。</br> 它足以抵御數十次的元嬰巔峰高手的攻擊,甚至是元嬰之上的境界的高手攻擊也能攔下三次!</br> 結果就在今天,被人一掌拍碎。</br> 還是個……俗世的修行者?</br> “呼——”</br> 另一邊,寧天這邊,妖女附身的時間也結束了。</br> 妖女消失,身體重新回歸寧天的掌控。</br> 他剛一回來就感受到了身體劇烈的疲乏,就如同大病初愈、重傷瀕死一般,虛弱至極。</br> 寧天重重喘了口氣,隨后也發現了并無大礙的許澤,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懷疑道,“你的盤龍掌……沒用啊。”</br> 妖女氣得臉都鼓了起來,“什么沒用!”</br> “我這一招盤龍掌,曾經毀滅半座城池!”</br> “就是你身體不行,我的盤龍掌就發揮了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的力量!”</br> “還有他!他身上有護身符!擋下我的攻擊,不然他絕對活不下來的!”</br> 妖女找到借口。</br> 不,不是借口,事實就是如此。</br> 因為寧天身體的問題,盤龍掌實力百不存一,而許澤身上又有護身符,最后就導致了這一掌之下,許澤沒死。</br> 寧天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因為現在許澤沒死,他身體又虛弱無比。</br> 接下去要考慮的事情,就是逃跑了。</br> 打不過跑,這就是真理!</br> 沒什么不好意思,或者覺得拉不下臉的。</br> 活下去,才是最硬的道理!</br> 寧天動了動腳,轉身,悄無聲息地要跑。</br> “你站住!”</br> 這時候,許澤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近在咫尺。</br> 寧天暗叫糟糕。</br> 他轉身,果然看見許澤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br> 雖然許澤看上去狼狽不堪,但很明顯,并沒有受到嚴重無比的傷,比起現在虛弱的寧天更一戰之力!</br> “你很好!”</br> “非常好!”</br> 許澤鼓起了掌,啪啪作響。</br> 他說的“好”,臉上沒有憤怒的表情,反而是一種十分欣賞的表情。</br>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對手。”</br> 許澤夸贊道,“我看得出來,你剛才的爆發是借用了一些東西,可能是法器,還是其他?我不清楚,但沒關系。”</br> “我剛才能活下來,也是借用了一些東西。”</br> “所以我們其實是兩兩扯平了。”</br> 許澤看向寧天,笑道,“我最喜歡勢均力敵的對手,你很不錯,腦子聰明,實力也不弱!”</br> “這么多年,我很久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人了。”</br> 他對寧天十分看好,完全沒了之前的傲氣和淡淡,反而變得十分尊重,“我想要和你比試一番。”</br> “當然,不是現在。”</br> 許澤看著寧天,勾起嘴角,笑得坦然,“我要贏你,就要堂堂正正的贏。”</br> “我給你時間,五年吧。”</br> “五年后,我們打一場,看你能不能讓我打個痛快!”</br> “以你的資質,五年之內,應該能進入元嬰期吧?”</br> “到時候再比,同一境界,不動用任何外力,看看我們誰輸誰贏!”</br> 許澤興致盎然地說完,隨后對寧天問道,“你看怎么樣?”</br> 寧天沒想到會這么發展,但這樣更好!</br> 五年時間?</br> 根本不需要五年!</br> “好,我答應你。”寧天看向許澤,鄭重答應了他的邀約。</br> “對了,你是誰?我總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不然我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br> “你不是許澤。”</br> 寧天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眼前這個“許澤”,絕不是許家大少。</br> 許家要是有許澤這樣的大少,那它就不會只是西疆城的三大世家了。</br> 許澤笑道,“我的確不是許澤。”</br> 他手掌一拂,揭下一張易容用的人皮面具,露出他的真實樣貌來。</br> 那是一張和許澤完全不同的臉,眉毛長細,眉骨高高凸起,讓眉骨之下的那一雙眼格外明亮,臉頰輪廓柔和,比例很好,十分俊朗,只是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br> “我叫澹臺白,玉京人。”</br> “你應該是知道玉京的。”</br> 玉京!</br> 澹臺白!</br> 寧天瞬間就明白了,“澹臺,玉京頂級四大家族之一。”</br> 許澤,不,應該叫他澹臺白,他笑了笑,“是的,玉京四大家族之一。”</br> “不過我不在乎這些虛名。”</br> “我只是澹臺白,而不是澹臺家族的澹臺白。”</br> 寧天點了點頭,同時也更加深刻的明白了玉京四大家族的實力,一個四大家族出來的人都有元嬰期實力,那么家族只會更可怕!</br> “我扮演許澤已經扮了三年了。”</br> “本來是想吞下許家,然后再謀奪西疆城和西境,看來是功虧一簣。”</br> 澹臺白搖搖頭,“但也不是太可惜,我認識了你。”</br> “寧天……”</br> 他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略帶好奇地問寧天,“你……和玉京的寧家有什么關系嗎?”</br> 寧天心頭一動,坦然道,“沒關系。”</br> 玉京的寧家,只會把他當做恥辱、當做罪孽、當做臟污,就像他那個“舅舅”寧峰一樣,恨不得處他而后快。</br> 怎么會承認他和寧家的關系?</br> 寧天自己也沒在乎過寧家,他只在乎自己母親寧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