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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失控

    沈虞一直以為自己不是個脆弱的人。她自小嬌生慣養(yǎng),  被眾星捧月慣了,再加上武力值不弱,在同齡人里幾乎是橫著走。
    除此之外,  她還很小心眼,報復(fù)心尤其重。這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虧,難得倒霉了這么一次,  狼狽至極的模樣還偏偏被喜歡的男人撞了個正著。
    其實溫折沒多溫柔,他也向來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人,但當(dāng)自己的臉被他溫涼的掌心捧在手里時,沈虞竟久違地得到一種被疼惜的溫暖。
    溫折指尖很輕,  想碰她的傷口,  似又不敢碰,半晌,  又緩緩問了遍:“誰做的?”
    沈虞喉嚨有些癢,  沒說話。她直勾勾盯著男人的臉,眼眶有紅通通的,  卷翹睫毛微微顫動,再加上受傷的臉,我見猶憐的模樣,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見她不肯說,  溫折放輕了嗓音,  哄孩子似的語調(diào),“我?guī)闳メt(yī)院?”
    沈虞皺了皺鼻子,搖頭。
    “可你會疼。”溫折的目光落在她臉頰,  他壓著嗓子:“乖一點,  嗯?”
    沈虞唱反調(diào)般搖頭,  但不知為什么,  這一搖竟把眼淚給晃了下來,撲簌簌流了滿面,連眼前溫折的面龐都模糊起來。
    她更覺丟臉,吸了吸鼻子,忙要別過頭,卻被溫折按住腦袋。
    他有些無措地輕哄:“別哭,別哭。”
    人就是這樣,越讓別哭便越覺委屈,自此哭得更加厲害。
    沈虞眼淚流得更兇,怎么也止不住,她把腦袋栽進(jìn)溫折胸膛,環(huán)抱住他腰,把眼淚惡狠狠地,全都蹭到了他的襯衫上。
    溫折也不動了,掌心貼在她后腦,薄唇抿緊,安靜地任她發(fā)泄。
    夜色寒涼如水,烏云厚重,幾乎擋住了所有月色。遠(yuǎn)處的天邊有電光閃爍,雷聲轟隆。似有所感,溫折剛抬頭,天上便下起了大雨。這雨來得急,細(xì)細(xì)密密傾泄而下。
    溫折連忙將受傷小獸模樣的沈虞往懷里帶,替她擋住雨珠,俯身在她耳邊道:“先跟我上車。”
    沈虞不想動,賭氣搖頭,將人抱得更緊。
    眼看著雨越下越大,幾乎也要把懷里人淋濕,溫折也不廢話,直接強(qiáng)硬地將人打橫抱起,大步邁上了車。
    等坐上后座時,溫折已經(jīng)滿身雨水,白色襯衫緊貼在身上。
    他試圖拿下沈虞的手臂,卻半天也沒弄下來。
    看著八爪魚似抱著他的沈虞,溫折輕捏其后頸,有些無奈地笑:“我身上都是水,會弄濕你。”
    聞言,沈虞動了。她慢吞吞蹭掉最后一絲眼淚,總算舍得松開手臂,像個犯錯的小學(xué)生般,不好意思地看著溫折衣襟前端被她浸染出的淚痕,以及,上面五顏六色的化妝品。
    好好的金貴襯衫,就這樣被她染成了調(diào)色盤。
    沈虞捂住臉裝死。
    溫折:“不想去醫(yī)院?”
    沈虞點頭。
    “那回家嗎?”
    沈虞又搖頭。
    溫折摩挲著指尖,壓低了聲音:“那跟我回家?”
    沈虞眼睫劇顫一下,猛地抬起頭,呆呆看著他,滿臉“我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想趁人之危”的意味。
    車廂內(nèi)死寂了一秒。
    溫折面無表情舉起手機(jī),對著沈虞的臉,哪怕車廂昏暗,反光的屏幕依舊照出了她現(xiàn)在的尊容。
    頭發(fā)凌亂,臉色浮白,一側(cè)臉頰還高高腫起,早晨精致的妝容盡數(shù)變花,亂糟糟糊在臉上,怎一個丑字了得。
    “啊啊啊!!!”向來連頭發(fā)絲都精致的沈虞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溫折忍笑著打開后座門,坐上了駕駛座,末了,似乎為了讓她放心,還貼心補(bǔ)充一句:“我也沒到那樣饑不擇食的地步。”沈虞在后座埋頭裝死,手指在坐墊上畫著圈,一聲未吭。
    接下來的整個路程沈虞都懨懨的,像被吸走了所有的精神氣。
    人生就是這樣,當(dāng)你以為已經(jīng)很糟時,其實還可以更糟。
    沈光耀于她的這一巴掌,著實還抵不上溫折的致命一擊。
    時隔一周再來溫折的家,沈虞望著幾乎沒有改變的陳設(shè),心中著實有諸多感慨。遙想上次,她還是個都市麗人,這回卻宛如喪家之犬。
    溫折一進(jìn)門,便抬手慢慢解著紐扣,邊往臥室里走,邊指向客房對沈虞道:“那里也有間浴室,你先去洗個澡。”
    沈虞跟在他后面,緩慢地點頭,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
    她直勾勾盯著溫折的動作。男人已經(jīng)解了兩個紐扣,露出白皙平直的鎖骨,說話間,第三顆紐扣也散開,隱隱能看見肌理分明的胸膛。
    突然,他指尖頓住,不動了。第四顆將散未散,不上不下的位置,勾得人心里直癢癢。
    脫呀!繼續(xù)呀!沈虞在心里吶喊。
    卻見那手不僅沒往下挪,反而往上移,把剛剛解開的幾顆紐扣,盡數(shù)扣上。
    溫折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間門口:“看夠了嗎?”
    沈虞:“……”
    她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嘴上咕噥道:“什么也沒露,有什么好看的。”
    話音剛落,臥室房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
    沈虞:“……”
    沈虞來到客房浴室,等到門闔上,她獨自站在鏡子前時,一直強(qiáng)撐的淡漠才盡數(shù)褪去。
    她細(xì)細(xì)觀察著自己的右頰,眼睫微顫。
    這一巴掌,沈光耀是真沒留手。
    其實很多年前,他也曾像個好父親,會在周末帶她去游樂園,會出差后給她帶禮物,會親昵地喊她一聲囡囡。
    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大概是事業(yè)得獲成功,財富權(quán)利蒸蒸日上之時。
    圈子里不少人覺得沈光耀靠岳家發(fā)家,是個不折不扣的“鳳凰男。”沈光耀恨極了這種說法,再加上母親白婉玉心氣兒高,夫妻間吵了架也從不低頭,一來二去,他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
    到后來,母親臥床,形容枯槁,不復(fù)年輕時美貌。而韓雅伏低做小,乖巧溫婉的模樣,恰恰滿足透了沈光耀爆棚虛榮心。
    憶及此,沈虞閉了閉眼,花灑噴出的水珠淅淅瀝瀝地淋在身上,混雜著最后一滴眼淚,流在地里,消失了個干凈。
    洗完澡后,沈虞清洗了內(nèi)衣,就著烘干機(jī)烘干,潦草穿在了身上。
    可白天的衣服,一時半會處理不好。幾番權(quán)衡之下,沈虞忐忑地打開浴室門,朝門外呼喊著溫折的名字。
    客房門口傳來腳步聲。
    隔著門板,男人的嗓音不甚清晰:“怎么了?”
    沈虞倏地就有些結(jié)巴,她支吾了半天:“那個,你,你有沒有多余的襯衣。”
    “什么?”他應(yīng)是沒聽清。
    “我說!襯衣!”沈虞索性喊出聲來,“我沒衣服穿了!”
    門外突然就沒了回應(yīng),沈虞耳朵貼著浴室門板,聽到了錯亂的,漸遠(yuǎn)的腳步聲。
    沒一會兒。
    客房重新傳來敲門聲,很是均勻,拘謹(jǐn)?shù)娜暋?br/>     “你直接進(jìn)來。”
    溫折頓了頓:“你確定?”
    沈虞怎么也沒想到溫折這人能這么龜毛,好像生怕她把他怎么樣似的。
    有些不耐地說:“你進(jìn)來就是了!”
    腳步遲疑地邁進(jìn)客房。
    溫折在浴室朦朧的磨砂玻璃門上,看到了緊貼著門站立的影子。
    長腿,纖腰,再加上腰上綿延的起伏,若隱若現(xiàn)地映照在門上。相比直接的視覺沖突,這般若隱若現(xiàn),顯然更加勾魂攝魄。
    溫折閉了閉眼,沉沉吸一口氣,壓下幾乎瞬間就涌上的燥熱。
    偏偏里面的人還不消停,“溫折?你進(jìn)來了嗎?”
    “我在外面。”他啞聲回答。
    下一秒,浴室門被擰開,溫折眉心猛地一跳,看見水霧繚繞間,伸出來一只白皙纖柔的手臂,“給我吧。”
    見半晌沒回應(yīng),那只手晃了晃,“人呢?”
    “你別動。”溫折有些咬牙,“門關(guān)上,我放外面了,你自己出來穿。”
    “哦。”里面?zhèn)鱽砺曅Γ蛴蒉陕渌骸澳憧烧媛闊!?br/>     “我又不是沒穿…”內(nèi)衣。
    話未說完,客房門已經(jīng)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
    沈虞愣了下,嘟囔了句:“什么啊。”
    “我還能把你強(qiáng)迫了不成?”
    溫折拿來的衣服,就放在客房的床上。他沒拿襯衫,反而是一件純棉的灰色t恤,以及配套的灰色長褲。
    是她四十歲都不會穿的款式。
    沈虞換完衣服,面無表情看著鏡子中面色蒼白浮腫,身形臃腫寬大,毫無吸引力的自己,抽了抽額角。
    剛剛還說不會那么饑不擇食的男人,轉(zhuǎn)眼間便生怕被她勾引到一般,使勁蹉跎她的美貌。
    沈虞自戀搖頭。
    該說溫折是對她的美貌太有自信,還是對他的自制力太沒信心。
    沈虞收拾完畢,走出了客房。等打開門,客廳中便傳來一股蛋白質(zhì)清香,撲鼻而來。
    她使勁吸了一口,餓了一晚上的胃便像是活過來般,嗷嗷待哺。
    沈虞自覺地坐上餐桌,溫折應(yīng)是還沒聽到她的聲響,還在廚房里收拾餐具。她有些失望地看著餐盤里的幾個水煮蛋,心道溫折真是極盡敷衍,幾個蛋就想被把她打發(fā)了。
    但她實在餓得發(fā)慌,也不再挑剔,三下五除二把水煮蛋剝了殼,兩口一個咽下了肚。
    幾分鐘內(nèi),風(fēng)卷殘云。
    沈虞不太滿足地盯著廚房里的溫折。
    而溫折出來后,看著滿桌的雞蛋殼以及桌前睜著大眼睛眼巴巴等著他的沈虞,額角跳了幾跳。
    他放下手中裝著開水的盆,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雞蛋呢?”
    沈虞還一副“就這”的表情,她摸了摸依舊空空的胃:“三個雞蛋,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溫折揉了揉眉心,還是沒忍住,伸手就敲了沈虞一下:“雞蛋不是給你吃的!”
    沈虞還不服,“雞蛋不給吃你拿來干嘛?孵小雞啊?”
    溫折深吸一口氣,“算了。”
    他彎腰盯著沈虞的臉,洗完澡后,那處的紅腫更加觸目驚心。
    指尖不自覺憐惜地從上輕撫而過,溫折眼中一絲寒意,勉強(qiáng)壓下情緒,他道:“雞蛋是給你揉臉的,臉蛋還要不要了。”
    沈虞恍然,尷尬直沖腦門,也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嬌聲嬌氣地說:“那你再去煮幾個雞蛋。”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想起額頭上的疤,突然想起,自己從車禍到崴腳,再到今天被打了一,耳光,所有的不堪都曾被溫折盡收眼底。
    沈虞倏地便焦躁起來,表情復(fù)雜地問:“溫折,我漂亮嗎?”
    溫折正從熱水中擰干毛巾,聞言愣了下,看向她。
    須臾后,他垂眼,吐出兩個字:“能看。”
    沈虞:“……”
    狗男人果然沒眼光。
    她氣得鼓腮,卻見溫折把熱毛巾遞給她:“敷在臉上,我去煮雞蛋。”
    “再給我煮碗面。”她得寸進(jìn)尺。
    沈虞捂著毛巾摁在臉上,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緩解了許多。她看著站在廚房,挺拔站立的溫折,心中酸澀又溫暖。
    溫折和她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從不和她說甜言蜜語,甚至沒說過一句喜歡。表面不假辭色,實際從不越界,溫柔而有分寸。
    但似乎從車禍后睜眼看到他的第一秒,自己就下意識,無條件地選擇相信他。
    究竟是為什么呢,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帥?
    沈虞趴在桌上,目光安靜地看著男人的背影,思緒不自覺就飄到了遠(yuǎn)方。
    她在想,那個女人,是不是也會被他這么照顧著。然后,理所當(dāng)然地享受著他的好。
    沈虞將臉埋進(jìn)熱毛巾中,以擋住眸中快要藏不住的黯淡。
    她能感受到,溫折對她的不一樣。或許有好感,或是感興趣,但如果那個女人回來了呢?
    沈虞不知道。
    但從未想過,有這么一刻,她會如此嫉妒一個人。
    溫暖的毛巾冒著汩汩熱氣,沈虞舒服地眼皮打架,廚房里,溫折的背影也漸漸模糊起來。
    沈虞看到自己穿著校服,手上晃蕩著支筆,滿面愁容地盯著桌上的試卷。大概已至初秋,窗外蔥郁的楓樹葉變黃,風(fēng)一吹起,浮起滿地黃葉。
    直到腦袋被人用筆頭敲了一下,“又開小差。”
    沈虞被敲得一激靈,捂著腦袋可憐巴巴地扭頭,“我沒開小差,我就是…寫不來。”
    她左手右手比劃半天,頭毛都薅掉幾根,連電子的運動方向都搞不清。
    男生瞥了眼她的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朝她招招手:“過來點。”
    沈虞連忙湊近,捧著臉滿臉崇拜地注視著他。
    男生攤開白皙修長右手,“你看,磁場從自上而下從我的掌心穿過,原本電子的方向該是我的大拇指。”
    “嗯!”沈虞神采奕奕,這個她會。
    “但注意,這是個疊加電磁場,電場磁場相互作用下……¥”
    “…嗯。”沈虞撓了撓頭發(fā)。
    “¥。”
    “嗯。”沈虞的眼皮緩慢耷拉下來。
    “所以這道題選acd,懂了嗎?”男生皺眉,似乎覺得這是個不可思議的事情:“你為什么會選b?用腳丟的篩子都不會這么離譜。”
    “沈虞?”
    “沈虞!”
    沈虞一激靈,艱難睜開眼睛:“在在在!”
    卻見男生啪嗒放下筆,把卷子扔給她:“你讓我?guī)湍阊a(bǔ)課,你就是這種態(tài)度?”
    ……
    “沈虞,沈虞!”溫折無可奈何地看著趴在桌上都能睡著的女人,搖了搖頭。
    沈虞本就睡得淺,被喊得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睛,打著包票:“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下次絕對好好聽課!”
    她眸中驚疑未散,儼然還沒從夢里脫身過來。
    “又做夢了?”溫折蹙眉,示意沈虞起來,“別趴著,臉還傷著。”
    沈虞卻仍然神魂未定地盯著溫折,又晃了晃腦袋,“溫折。”
    “嗯?”溫折把剛下好的面條推到她面前,色香俱全,雖只是素面,卻依舊能引得人食指大動,“趁熱吃。”
    沈虞沒急著吃面,眼睛眨都不敢眨,像是要把溫折盯出個洞。
    男人穿著黑色家居服,紐扣嚴(yán)整地扣到了最上顆,細(xì)碎的額發(fā)微潮,他正在專注地剝著雞蛋殼,怎么看,都和夢中的少年判若兩人。
    沈虞覺得自己真是睡傻了,醒來的一瞬間,竟然看清夢中男生的臉就是溫折。
    光是想想,沈虞便打了個寒顫,又猛地晃了晃頭,把剛剛那個畫面甩出腦海。
    “沒什么。”沈虞低下頭吃面,“就夢到一點陳年舊事。”溫折似乎很感興趣:“什么事?”
    沈虞想了想,省略了男生的身份,簡略道:“就夢到高中時候,找了個男的幫我補(bǔ)物理。”
    “然后呢。”
    “題目問我粒子怎么運動,我怎么知道它怎么運動?”沈虞漫不經(jīng)心道:“我聽不懂,就睡著了唄。”
    溫折剝完最后一點蛋殼,瞥了沈虞一眼。
    “你怎么睡得著的啊。”
    沈虞一聽便惱了,啪嗒放下筷子,小嘴叭叭的。
    “根本不是我的錯好不好!那個男的講得不怎么樣,事兒還挺多。”她嘟囔著:“我睡著了,就說明他教學(xué)方法有問題嘛,怎么能怪我呢?”
    “再說,那男的還鄙視我。”
    溫折面不改色,拿著剛剛剝好的雞蛋走到沈虞身側(cè),“鄙視你?”
    “他說我用腳丟篩子都不會錯得這么離譜。”
    “噗。”溫折別過臉,忍住到喉間的笑。
    沈虞忿忿一拍桌子,“這種男的一點情商都沒有,這輩子注孤生…哎呦疼疼疼!”
    她皺起眉,按住溫折往她臉上招呼的雞蛋。
    光滑的雞蛋溫度滾燙,再加上溫折用了力,沈虞連顫音都出來了。
    她扒拉著男人的手,皺著張臉,撒嬌似的蹭了蹭:“你輕點嘛。”
    溫折手一抖,差點沒把雞蛋丟了,他擰眉,伸手掐了把沈虞左臉,“好好說話,不許撒嬌。”
    “誰撒嬌了。”沈虞臉一紅,不自在地別過臉。
    溫折低眼,目光也溫軟下來,他放輕了嗓音:“你現(xiàn)在,還是會經(jīng)常夢到他嗎。”
    沈虞屏住呼吸,瞥了眼溫折的臉色,面露躊躇。突然,她臉色一變,猛地抬眼:“你怎么知道剛剛是他?”
    “猜的。”
    “哦。”沈虞點頭,眸色有些茫然,“也沒有經(jīng)常。”
    她回憶了幾秒,“說起來也奇怪,每次見了你,就會夢見他。”沈虞半開玩笑地歪了歪頭,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衣擺,眼神灼灼,“大概是見到你,我就有了戀愛的感覺。”
    溫折動作頓住,指節(jié)彎曲,蜷在一起。他表情看不出什么變化,不置可否。
    一時間,屋內(nèi)安靜下來。
    沈虞懶洋洋靠在座椅上,享受著溫折的服務(wù),舒服得像只小貓。
    而溫折的問話也來得猝不及防:“你想找回記憶嗎?”
    沈虞下意識便答:“不想。”
    “怎么?”溫折動作停頓。
    沈虞緩了好幾秒,倏地睜開眼睛,正對上溫折居高臨下的視線,他瞳孔漆黑,像是深不可測的寒潭。
    她逃避般躲開視線。
    “梁意和我說,我和他之間發(fā)生過很不好的事情。”沈虞聳了聳肩:“既然不好,那還是不要記起來了。”
    良久。
    雞蛋冷下來,沒了溫度。溫折指尖也突然變得冰涼,他沉默了片刻,回答:“也好。”
    “所以。”他停頓幾秒,嗓音很低:“如果他來找你,你還會和他復(fù)合嗎?”
    沈虞回答得不假思索:“不可能。”
    溫折垂眼看她,不動聲色地問:“怎么?”
    “反正就是不可能。”沈虞自覺采用了個完美答案,朝溫折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我和誰在一起,都不可能再和他復(fù)合。”
    “我不會再去經(jīng)營一段失敗的感情。”
    開玩笑。
    她膽子是有多大,才敢去找人復(fù)合。
    溫折下頜緊緊繃起,薄唇也抿緊。他一言不發(fā)地收好桌面所有的碗筷,淡淡留下一句:“去休息吧。”
    沈虞卻揪緊他下擺,喊道:“等等。”
    她目露忐忑,根本拿不準(zhǔn)溫折的態(tài)度,沉吟好幾秒,才問出藏在心里一整晚的問題。
    “你呢?”
    “如果她回來找你了,你會答應(yīng)嗎?”
    溫折微微側(cè)首,沒回答,室內(nèi)滿是一片窒息般的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到自己在自取其辱,沈虞顫著手放下衣擺。
    “那我呢?”
    “你既然那么愛她,”沈虞字字犀利,“為什么把我?guī)Щ丶遥繛槭裁磳ξ疫@么好?”
    “可以啊溫折,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沈虞別過頭,一晚上的情緒瞬間便達(dá)到了頂峰,她失望透頂?shù)囟⒅孛妫曇粢褞н煅剩骸肮唬銈兡腥硕际沁@樣的。”
    太可笑了。
    明明都有了沈光耀這種前科,她為什么還會一頭栽進(jìn)坑里。
    沈虞狠狠抹了把眼淚,從椅子上下來,飛奔去房間拿了手機(jī),隨后走到門邊就要開門。
    外面暴雨傾盆,雷聲轟隆,電閃雷鳴,又是一個極盡駭人的夜晚。
    沈虞低咒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惹上這種事,哐當(dāng)打開門,正要往外跑,背后傳來一道厲聲:“你又想跑到哪兒去!”
    她被吼得一顫,眼淚都憋了回去,回頭看去。
    溫折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眼尾通紅,下頜繃得極緊,帶著滿身的戾氣。
    沈虞表情冷若冰霜:“回家。”
    說完,她繼續(xù)低頭穿鞋,剛要邁步,手腕卻被男人一把握住。溫折一把將她拉回來,同時關(guān)上了門,門框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沈虞貼墻而站,咬牙切齒地盯著溫折:“你做什么?”
    “在這待著。”溫折語氣陰翳。
    沈虞忿忿盯著他,胸膛劇烈起伏,嘴角挑起嘲諷的弧度:“你什么意思啊溫折。”
    “不是愛你前女友愛得無法自拔嗎?不是連她的東西也不讓我碰嗎?”
    “你去找她啊,找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想睡我還是想ua我?”沈虞不無惡意,一字一頓極盡狠辣:“這曖昧游戲玩得我惡心。”
    沈虞每說一句,溫折的臉色就沉一分。
    和平時里不同,是那種,真的想掐死她的危險。
    沈虞被溫折看得腳底發(fā)軟,欲掙開他,但男人的力氣極重,半分也掙脫不開。
    “放開,放開…唔。”
    唇瓣被人用力堵住,帶著疾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沈虞瞪大了雙眼,喉間未罵出口的話也盡數(shù)淹沒。
    沈虞咬著牙,死死閉著唇,不讓他侵入半分。
    溫折眼神晦暗地退開,沈虞得到機(jī)會就要張嘴罵人,還未出聲,唇瓣便被一根手指攔住。
    男人食指豎在她唇邊,“噓”了一聲。
    “再吵,我真的弄你。”不準(zhǔn)溫折的態(tài)度,沉吟好幾秒,才問出藏在心里一整晚的問題。
    “你呢?”
    “如果她回來找你了,你會答應(yīng)嗎?”
    溫折微微側(cè)首,沒回答,室內(nèi)滿是一片窒息般的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到自己在自取其辱,沈虞顫著手放下衣擺。
    “那我呢?”
    “你既然那么愛她,”沈虞字字犀利,“為什么把我?guī)Щ丶遥繛槭裁磳ξ疫@么好?”
    “可以啊溫折,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沈虞別過頭,一晚上的情緒瞬間便達(dá)到了頂峰,她失望透頂?shù)囟⒅孛妫曇粢褞н煅剩骸肮唬銈兡腥硕际沁@樣的。”
    太可笑了。
    明明都有了沈光耀這種前科,她為什么還會一頭栽進(jìn)坑里。
    沈虞狠狠抹了把眼淚,從椅子上下來,飛奔去房間拿了手機(jī),隨后走到門邊就要開門。
    外面暴雨傾盆,雷聲轟隆,電閃雷鳴,又是一個極盡駭人的夜晚。
    沈虞低咒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惹上這種事,哐當(dāng)打開門,正要往外跑,背后傳來一道厲聲:“你又想跑到哪兒去!”
    她被吼得一顫,眼淚都憋了回去,回頭看去。
    溫折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眼尾通紅,下頜繃得極緊,帶著滿身的戾氣。
    沈虞表情冷若冰霜:“回家。”
    說完,她繼續(xù)低頭穿鞋,剛要邁步,手腕卻被男人一把握住。溫折一把將她拉回來,同時關(guān)上了門,門框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沈虞貼墻而站,咬牙切齒地盯著溫折:“你做什么?”
    “在這待著。”溫折語氣陰翳。
    沈虞忿忿盯著他,胸膛劇烈起伏,嘴角挑起嘲諷的弧度:“你什么意思啊溫折。”
    “不是愛你前女友愛得無法自拔嗎?不是連她的東西也不讓我碰嗎?”
    “你去找她啊,找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想睡我還是想ua我?”沈虞不無惡意,一字一頓極盡狠辣:“這曖昧游戲玩得我惡心。”
    沈虞每說一句,溫折的臉色就沉一分。
    和平時里不同,是那種,真的想掐死她的危險。
    沈虞被溫折看得腳底發(fā)軟,欲掙開他,但男人的力氣極重,半分也掙脫不開。
    “放開,放開…唔。”
    唇瓣被人用力堵住,帶著疾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沈虞瞪大了雙眼,喉間未罵出口的話也盡數(shù)淹沒。
    沈虞咬著牙,死死閉著唇,不讓他侵入半分。
    溫折眼神晦暗地退開,沈虞得到機(jī)會就要張嘴罵人,還未出聲,唇瓣便被一根手指攔住。
    男人食指豎在她唇邊,“噓”了一聲。
    “再吵,我真的弄你。”不準(zhǔn)溫折的態(tài)度,沉吟好幾秒,才問出藏在心里一整晚的問題。
    “你呢?”
    “如果她回來找你了,你會答應(yīng)嗎?”
    溫折微微側(cè)首,沒回答,室內(nèi)滿是一片窒息般的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到自己在自取其辱,沈虞顫著手放下衣擺。
    “那我呢?”
    “你既然那么愛她,”沈虞字字犀利,“為什么把我?guī)Щ丶遥繛槭裁磳ξ疫@么好?”
    “可以啊溫折,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沈虞別過頭,一晚上的情緒瞬間便達(dá)到了頂峰,她失望透頂?shù)囟⒅孛妫曇粢褞н煅剩骸肮唬銈兡腥硕际沁@樣的。”
    太可笑了。
    明明都有了沈光耀這種前科,她為什么還會一頭栽進(jìn)坑里。
    沈虞狠狠抹了把眼淚,從椅子上下來,飛奔去房間拿了手機(jī),隨后走到門邊就要開門。
    外面暴雨傾盆,雷聲轟隆,電閃雷鳴,又是一個極盡駭人的夜晚。
    沈虞低咒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惹上這種事,哐當(dāng)打開門,正要往外跑,背后傳來一道厲聲:“你又想跑到哪兒去!”
    她被吼得一顫,眼淚都憋了回去,回頭看去。
    溫折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眼尾通紅,下頜繃得極緊,帶著滿身的戾氣。
    沈虞表情冷若冰霜:“回家。”
    說完,她繼續(xù)低頭穿鞋,剛要邁步,手腕卻被男人一把握住。溫折一把將她拉回來,同時關(guān)上了門,門框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沈虞貼墻而站,咬牙切齒地盯著溫折:“你做什么?”
    “在這待著。”溫折語氣陰翳。
    沈虞忿忿盯著他,胸膛劇烈起伏,嘴角挑起嘲諷的弧度:“你什么意思啊溫折。”
    “不是愛你前女友愛得無法自拔嗎?不是連她的東西也不讓我碰嗎?”
    “你去找她啊,找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想睡我還是想ua我?”沈虞不無惡意,一字一頓極盡狠辣:“這曖昧游戲玩得我惡心。”
    沈虞每說一句,溫折的臉色就沉一分。
    和平時里不同,是那種,真的想掐死她的危險。
    沈虞被溫折看得腳底發(fā)軟,欲掙開他,但男人的力氣極重,半分也掙脫不開。
    “放開,放開…唔。”
    唇瓣被人用力堵住,帶著疾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沈虞瞪大了雙眼,喉間未罵出口的話也盡數(shù)淹沒。
    沈虞咬著牙,死死閉著唇,不讓他侵入半分。
    溫折眼神晦暗地退開,沈虞得到機(jī)會就要張嘴罵人,還未出聲,唇瓣便被一根手指攔住。
    男人食指豎在她唇邊,“噓”了一聲。
    “再吵,我真的弄你。”不準(zhǔn)溫折的態(tài)度,沉吟好幾秒,才問出藏在心里一整晚的問題。
    “你呢?”
    “如果她回來找你了,你會答應(yīng)嗎?”
    溫折微微側(cè)首,沒回答,室內(nèi)滿是一片窒息般的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到自己在自取其辱,沈虞顫著手放下衣擺。
    “那我呢?”
    “你既然那么愛她,”沈虞字字犀利,“為什么把我?guī)Щ丶遥繛槭裁磳ξ疫@么好?”
    “可以啊溫折,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沈虞別過頭,一晚上的情緒瞬間便達(dá)到了頂峰,她失望透頂?shù)囟⒅孛妫曇粢褞н煅剩骸肮唬銈兡腥硕际沁@樣的。”
    太可笑了。
    明明都有了沈光耀這種前科,她為什么還會一頭栽進(jìn)坑里。
    沈虞狠狠抹了把眼淚,從椅子上下來,飛奔去房間拿了手機(jī),隨后走到門邊就要開門。
    外面暴雨傾盆,雷聲轟隆,電閃雷鳴,又是一個極盡駭人的夜晚。
    沈虞低咒了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惹上這種事,哐當(dāng)打開門,正要往外跑,背后傳來一道厲聲:“你又想跑到哪兒去!”
    她被吼得一顫,眼淚都憋了回去,回頭看去。
    溫折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眼尾通紅,下頜繃得極緊,帶著滿身的戾氣。
    沈虞表情冷若冰霜:“回家。”
    說完,她繼續(xù)低頭穿鞋,剛要邁步,手腕卻被男人一把握住。溫折一把將她拉回來,同時關(guān)上了門,門框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沈虞貼墻而站,咬牙切齒地盯著溫折:“你做什么?”
    “在這待著。”溫折語氣陰翳。
    沈虞忿忿盯著他,胸膛劇烈起伏,嘴角挑起嘲諷的弧度:“你什么意思啊溫折。”
    “不是愛你前女友愛得無法自拔嗎?不是連她的東西也不讓我碰嗎?”
    “你去找她啊,找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目的?想睡我還是想ua我?”沈虞不無惡意,一字一頓極盡狠辣:“這曖昧游戲玩得我惡心。”
    沈虞每說一句,溫折的臉色就沉一分。
    和平時里不同,是那種,真的想掐死她的危險。
    沈虞被溫折看得腳底發(fā)軟,欲掙開他,但男人的力氣極重,半分也掙脫不開。
    “放開,放開…唔。”
    唇瓣被人用力堵住,帶著疾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沈虞瞪大了雙眼,喉間未罵出口的話也盡數(shù)淹沒。
    沈虞咬著牙,死死閉著唇,不讓他侵入半分。
    溫折眼神晦暗地退開,沈虞得到機(jī)會就要張嘴罵人,還未出聲,唇瓣便被一根手指攔住。
    男人食指豎在她唇邊,“噓”了一聲。
    “再吵,我真的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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