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說。”牧云歸抬頭瞪了江少辭一眼,認真道,“南宮玄只是我的同伴,這些年幫了我和母親很多,我視他為手足家人,除此之外并無其他意思。他有未婚妻的。”
江少辭點頭,淡淡嗯了一聲。原來還是一個青梅竹馬暗戀不成,只能做兄妹的故事。江少辭對牧云歸的情史不感興趣,但他必須掌握牧云歸的人際關系。江少辭如今根基全毀,急需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身體、恢復修為,在他恢復實力之前,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越好。
牧云歸是外鄉人,和島民本來就有隔閡,再加上母親故去,竹馬移情別戀,江少辭只要注意別讓牧云歸繼續招惹南宮玄,就能保證安全。
于是,江少辭靠在門框上,居高臨下瞥了牧云歸一眼:“小小年紀,專心修煉,不要想男歡女愛那些事情。你若是修為高,什么東西得不來;但你若修為低,付出多少都沒用。”
道理確實沒錯,不過,牧云歸抬頭,詫異地看著他:“你為什么一副說教的口吻?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吧。”
江少辭笑了一聲,轉身走了。真論起年紀,江少辭怕是能嚇死她。牧云歸見江少辭進屋,特意揚高了聲音提醒他:“新被褥在西墻的櫥柜里。”
“我找得到。”江少辭轉身合門,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處理你自己去吧。”
說完,他就砰地一聲合上門。牧云歸低頭看自己,發現她身上全是血,衣服刮破了好幾條,臉上也臟兮兮的。牧云歸摸了摸臉,靜靜回去洗澡、上藥。
今日折騰了一大圈,她的身體委實撐不住了,明日還要去學堂上課呢。
夜色寧靜,海水緩慢沖刷著礁石,潮聲經久不息。牧云歸屋里的燈光暗了下去,很快,小院里便陷入一片漆黑。
江少辭坐在黑暗中,等牧云歸那邊沒動靜了,他才站起來,無聲打量屋里擺設。他停在浴桶旁邊,指尖在一個位置停留了兩息,一個淺藍色的靈光八卦盤便彈了出來。
八卦盤分內外三層,每層刻畫著不同的符號。江少辭隨意撥了撥,想起一種古老的鎖,就是靠轉動圓盤開鎖。只不過,這個八卦盤能輸入的符號大大增多。
江少辭松開手,發現八卦盤在沒有觸動的時候,大概十息自動消失。江少辭又試驗了一次,很快確定,八卦陣靠溫度觸發。
這不是他所熟知的陣法,但意外地方便。末法時代剝奪了人類修煉的能力,卻激發出他們新的天賦。
可能,這就是人吧。
江少辭試驗出原理后,就不再耽誤時間,而是直接調到藥浴那一欄,仔細看各項參數。牧云歸說的不錯,這里可以自由調整各草藥配比。每個人體質、傷勢都不同,浴桶默認的藥物太過死板,未必適合所有人,行家老手更喜歡自己來。可惜,江少辭從頭掃到尾,并未發現自己熟悉的藥草。
江少辭臉色冷峻,看來,他得準備最糟糕的情況了。一萬年修仙界環境巨變,不光獸類在魔氣的滋養下發生異變,極有可能植物也不同了。這也意味著,江少辭知道的丹藥、秘方,全部失效。
現在他體內千瘡百孔,這對他可不算一個好消息。
江少辭收回手指,藍色靈光懸停了一會,驟然熄滅。室內重歸寂靜,江少辭看著自己的手掌,慢慢握緊拳頭。
那些害他的人最好長命百歲,他們從他身上奪去的,他要一樣一樣討回來。
牧云歸和江少辭同居的第一夜,就在連綿不絕的海浪聲中過去了。第二天一早,牧云歸被一陣警報聲叫醒。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聽到院子里又響起一陣尖銳的提醒音,瞬間清醒。
有人闖他們家的門?牧云歸跳下床,飛快從屏風上扯了外衣,跑到屋外。然而院子中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危險人物,只有江少辭站在晨光中,一下又一下懟大門。
天光熹微,海面上閃著細碎的磷光,整個院子都籠罩在淺青色的冷調中。江少辭一身黑衣立于逆光,如同分割了晨曦。他膚色白,穿了黑衣越發顯得眉目如劍,唇紅齒白。他身量比南宮玄高,腰更細,腿更長,同樣的衣服南宮玄穿著陰沉魁梧,他穿卻冷峻清艷。
牧云歸恍神片刻,第一反應是一夜過去了,魚還是沒有恢復智商,不對,江少辭還是沒有恢復正常。第二反應才是詢問江少辭:“你在做什么?”
江少辭坦然又無辜地轉身,指著門,道:“你們家門壞了,打不開。”
江少辭昨天一夜沒睡,全在研究牧云歸家里的東西。即便從未見過,但江少辭畢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摸索出大致的使用辦法。天亮后,江少辭出門透氣,發現大門無法打開。
這種事情難不倒天才,江少辭拿出昨夜研究的成果,然而他嘗試了所有可能,壓力、溫度、密碼、聲音,無論怎么樣都打不開這扇門。區區一道末法時代的大門自然攔不住江少辭,但他就是杠上了,非要打開門鎖。
然后,牧云歸就出來了。
牧云歸看著他,一時無話。難得他腦子不好還如此自信,牧云歸都不好意思打擊他。她微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不是壞了,是門上有禁制。看,這樣開。”
牧云歸靠近江少辭身邊,江少辭讓開一步,靜靜注視著她的動作。牧云歸手指按在大門旁的浮臺上,一陣光芒從她指尖匯聚又散開,咔嚓一聲,門開了。??Qúbu.net
江少辭眉尖抽了抽,努力忍住情緒。靠指紋……竟然這么弱智?
牧云歸開門之后,頓了一下,才想起來家里沒有存江少辭的指紋,難怪他打不開門。牧云歸有些尷尬,試圖解釋:“這個開門原理是靠手指。你仔細觀察指尖,上面會有細紋……”
“我知道。”江少辭抬起自己的手,平靜問,“怎么存?”
反應還挺快,牧云歸才開了個頭,他就猜到牧云歸要說什么了。江少辭手長得十分漂亮,手指修長,關節勻稱,指尖、虎口有薄繭,一看就是雙練劍的手。牧云歸握住他的食指,在浮臺上按了一會,說:“好了。以后你要出門的話正常開鎖,不要再刺激警報了。”
江少辭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海風吹來,將牧云歸的發絲吹到江少辭身上,牧云歸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她就這樣站在門口,和江少辭說了半天的話。
牧云歸的臉一下子紅了,江少辭站在旁邊,足比她高了一個頭。他沒有看牧云歸,隨口說:“你不用去學堂嗎?”
牧云歸經這句話提醒,趕緊跑回去整理儀容。江少辭慢條斯理打開門,無聲地打量環境。
不知道是島民排斥牧家還是牧云歸的母親有意拉開距離,他們家遠離主脈,孤零零佇立在半山坡上。前方是海,后方是森林,隱約還能聽到外面魔獸嘶吼的聲音。
江少辭對這個環境很滿意,離群索居,環境隱蔽,還方便鍛煉手腳,非常適合他。江少辭回到院內,正好撞到牧云歸跑出來。牧云歸已經換上了白色的弟子服,頭發簡單扎起,露出流暢的臉型,黑潤的杏眼,修長的脖頸,看起來英姿颯爽又靈氣逼人。她瞧見江少辭,飛快說道:“我要去學堂了,今日我會早些回來,帶你認路。島民很排外,你一個人不要亂走。”
江少辭頷首,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和負責看守他的島民打照面。
牧云歸越過江少辭的身體出門,少年站在門口,個高腿長,英氣勃勃,牧云歸經過時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雪松氣息。牧云歸昨夜帶江少辭回來時并沒有多想,但是現在,她有點感覺到江少辭和母親的不同了。
學堂快要遲了,牧云歸來不及胡思亂想,趕緊往外跑。她走了兩步,腳步慢慢停下。江少辭見狀,問:“還有什么事?”
牧云歸回頭,嘴唇動了動,再三斟酌道:“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多在院子里曬曬太陽。”
江少辭愣了下,問:“這是什么說法?”
牧云歸欲言又止,最后暗示道:“也沒什么。多曬曬太陽,可能對你有好處。”
興許,被冰糊住的腦子就解凍了呢。
牧云歸飛快奔下山脈,幸好及時趕上了通往學堂的飛舟。牧云歸刷了自己的身份令牌,剛坐在座位上,飛舟就啟動了。
牧云歸倚在鉉窗,看著飛舟拔地而起,樹木、房屋飛快縮小,最后變成玩具一般的縮影。紅色的房頂掩映在樹叢中,遠處,是瓦藍色的海面,明鏡般的天空。
牧云歸心中悠悠嘆息,多么美好的景象啊,可惜在平靜的海面下,卻是兇殘嗜血的怪獸。
飛舟浮空飛行,比船快了很多,沒過多久牧云歸就抵達學堂。她走下飛舟,熟練地走向自己的教室。她對修煉很認真,向來是第一第二來學堂的,今日因為江少辭,她出門晚了一會,進門時屋里已經有很多同門在了。
現在師父還沒來,教室里嗡嗡的,大家都在和相熟的師兄妹說話。隨著牧云歸進來,屋里像是被按了暫停鍵,聲音一層接一層靜了下去。牧云歸視若無物,仔細地在自己的座位上放好筆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極其驚詫的聲音:“牧云歸?”
牧云歸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了熟人。
昨日蓄意害死她的穿書女,東方漓。
“天絕島上修行艱難,但是在仙界卻并非如此。他們有上好的功法、心法,一星二星隨處可見,除此之外還有完整的丹道、陣法、煉器、符箓傳承,甚至開辟了獨立的劍修宗門。早些年通道還未斷絕的時候,每次仙人降臨,天絕島都大受震撼。我等在仙人面前無異于螻蟻,連站在一起都不配。出生在天啟時代的孩子都是幸運兒,甚至有些天資高、修煉勤的孩子會被仙人看重,從此帶去仙界。唉,這等機緣,我此生是無福得見了。”
夫子口中充滿了向往。不光是夫子,天絕島上所有人都對仙人頂禮膜拜。島民不知道天絕島在哪兒,也不知道仙界是什么樣子,入口在何方,但并不妨礙他們崇拜那些神通廣大、越海而來的仙人。
四大家族把每次仙人蒞臨天絕島之時稱為天啟,把內海中央的小島命名為祈仙島,并在上面修建了祭壇。四大家族派最頂尖的精英守在祈仙島上,每日按照仙人的指點,一絲不茍地維護祭壇運行。
可惜,自從一千年前起,仙人突然絕跡,此后再無人降臨天絕島。直到十九年前,牧云歸的母親無意進入海岸,島民這才知道,外界還有人。
現在還多了一個江少辭,可惜牧云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
夫子似乎說上了癮,喋喋不休道:“我們視仙人如神,殊不知在仙人眼中,仙界已經大大衰弱了。聽說古之有天才者,天生星圖點亮,一出生就是一星修者;還有各種靈體,比如天生克制心魔的琉璃靈體,可自動吸收靈氣的先天道體,得天獨厚的純陰純陽體,還有劍心、佛心、琴心等各種稀世天賦。但這都不是最稀奇的,真正難得的,乃是一種叫入星脈的資質。”
前幾個牧云歸多少聽說過,但入星脈卻前所未聞。牧云歸認真看著夫子,等待著夫子接下來的話,其余弟子也催促道:“夫子,什么叫入星脈?”
夫子不知想到什么,嘆道:“其實這并不是一種修煉靈體,而是專指一個人。一萬年前仙界出了一個天才,修煉奇快,眾人深以為異,探他的經脈,才知世上還有入星脈這種頂級資質。世人以那位天才的標準命名入星脈,仙界有記載以來,唯此一例。據說入星脈沒有瓶頸,如果說普通人從一星修到兩星需要一年,從兩星到三星可能就需要十年,以此類推,越到高級越難。但入星脈卻沒有這個限制,只要機緣到了,一年甚至能升兩級。天縱之才,萬古難見啊。”
人生而有靈,不止張口能言,甚至在識海中儲存著星圖。人體內每打通一條星脈,識海就能點亮一顆星,每個人的星圖都不一樣,但運行道理都差不多。星圖總共分七級,第一天樞,第二天璇,第三天璣,第四天權,第五玉衡,第六開陽,第七瑤光,對應星脈被稱為天樞脈直至瑤光脈,但日常中為了方便,大家都以一星脈、二星脈簡稱。
沒打通星脈前就是凡人,雖然可以用靈氣滋養身體,但也只是讓動作更靈敏、思路更敏捷,起一些益壽延年的作用罷了。一旦打通星脈,力量就會發生質的變化。一星脈可以釋放金木水火土冰雷風等法術;二星脈可以辟谷、踏空飛行,這是真正意義上脫胎換骨,踏入仙門;三星脈可以獨立釋放大型殺傷力法術;四星脈可以移山倒海;五星脈開始發展自己的道……
至于再往上,那就脫離牧云歸的理解范疇了。即便是天罰之前,仙道最昌盛那些年,三星四星遍地走,但五星依然是鳳毛麟角,至于六星脈,古往今來,打通開陽脈的修士屈指可數。
七星脈則只存在于傳說中,牧云歸倒是知道許多年后,南宮玄打通七星脈,成為仙界第一人,直接在仙界大陸稱帝了。
天醒紀元末期,末法時代降臨,魔獸代替人類在地面上興盛起來。修士根據自己的力量等級,分別給魔獸、魔植劃分為一到七級,因為獸類智力不如人類,所以修士普遍可以越級挑戰魔獸,不過越一級常見,越兩級危險,越三級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牧云歸聽得入了迷,她自從三歲起就開始修煉,至今十五年,風雨無阻,從無懈怠,也沒有打通最基礎的一星脈。一年升兩級……她實在沒有辦法想象,牧云歸甚至懷疑,這種人,真的存在嗎?
不光牧云歸這樣想,其他人質疑的也不在少數。南宮家的一個嫡系少爺大聲嚷嚷道:“一年連升兩級,太玄乎了,多半是那些人仗著我們不知道,故意吹牛的吧。僅打通一星脈都這么難,何況更高。他們吹牛皮也吹太大了。”
夫子搖頭:“你們可以不信,但要心存敬畏。夏蟲不可語冰,蟪蛄不知春秋,在那些天驕眼里,興許我們就是夏蟲蟪蛄。”
在座許多少年都一臉不屑,有人故意起哄,問:“夫子,既然你把入星脈說的這么神,那這個人叫什么名字?”
夫子長嘆:“我一生困于天絕島,哪里能窺到仙界風云人物的世界呢。這些是之前天啟降臨時,有幸面見仙人的人記錄在紙上,輾轉千年后,又被我看到的。紙上所聞所見都出于仙人對話,至于那位天之驕子的名字……仙人們未曾明說,我也無從得知。”
學堂中響起高高低低的吁氣聲,眾人明顯不信。夫子重重拍了下戒尺,拉下臉,威嚴道:“勿要閑談了,坐好,開始上課。大比在即,你們越發要勤修苦練,若有幸趕上天啟,說不定仙人會帶你們去外界,到時候你們就能詢問那位仙尊的名字了。”
修仙界稱謂不是亂叫的,仙尊是對開陽星的敬稱,學生們聽到后紛紛驚嘆:“他是六星尊者?”
夫子點頭:“是。仙人談及他時十分避諱,但始終敬稱他為仙尊。應是開陽星無疑。”
開陽星啊……在座的年輕人睜大眼睛,都感到一陣茫然。他們絕大多數人此生連天樞脈都不會打通,開陽所在的世界離他們太遙遠了,遙遠到做夢都不知該如何構建。
但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膽量,誰都不知道此生能不能等到天啟,但并不妨礙他們熱血澎湃,仿佛那個傳奇宏大的仙界已在他們腳下。牧云歸心中同樣十分激動,因為她知道,通道開啟了。
托了東方漓的福,牧云歸夢到了南宮玄的勵志經歷,由此得知在不遠的將來,被遺忘了一千年的天絕島會忽然迎來貴客。隨后,他們會被帶到仙界大陸,開始全新的人生。不出意外的話,牧云歸亦是其中之一,并且會死在外面的某一個秘境中。
真是一個令人不知道該不該期待的未來。
但學堂上,夫子依然在勉勵他們,好好修煉,逆天改命,牧云歸明知道這是套話,卻還是不可避免地憧憬起來。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呢?那個擁有入星脈的人,又是誰?
因為講了半節課的閑話,理論課很快就結束了。下一節,是修煉課。
牧云歸坐在修煉室里,熟練地打坐,很快進入冥想狀態。她在努力感應自己的星圖,萬事開頭難,如果打通了一條星脈,找到了自己的星圖在哪兒,以后修煉好歹有個方向。而不是像牧云歸現在這樣,在一片黑暗中茫然地尋找天樞星,飄飄然無所依。
牧云歸漸漸進入一種似玄非玄、天人合一的境界,這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系統音,霎間把牧云歸拽回現實。
東方漓坐在蒲墊上,她閉著眼,看似在打坐,其實正在和腦海里的系統對話。東方漓仗著無人能聽到系統的聲音,肆無忌憚道:“系統,你不是說已經將牧云歸的氣運轉移到我身上了嗎,那我為什么還要修煉?”
牧云歸雙目微闔,睫毛猛地顫了顫。
系統說:“宿主,氣運轉移符時效有限。上個月本來該是牧云歸打通天樞星脈,你用了氣運符,強行將機緣轉移到你身上。如今氣運轉移符已失效,你沒有好運光環了。”
東方漓在心里抱怨:“氣運轉移符太貴了,僅兌換這一張就花光了我所有積分,現在連顆丹藥都換不了。真是心疼。”
系統一板一眼,說:“宿主,大道艱險漫長,你最好不要抱這種僥幸心理。牧云歸本該在二月初打通星脈,你用系統道具轉移了她的氣運,還有東方家無限量的資源加持,竟然還是拖了一個月才結星。道具總是會失效的,她現在氣運恢復如初,很快就會再次沖擊天樞星,一旦等她打通一星脈,你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東方漓沉默,片刻后,在腦海里不情不愿應道:“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似乎是系統的敲打起了作用,東方漓接下來不再東張西望,而是認認真真打坐。東方漓安靜下來,而牧云歸卻靜不下心了。
牧云歸看似在冥想,其實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正月她確實隱隱感應到天樞星的位置,為此她準備良久,正式沖擊星脈,結果卻失敗了。牧云歸受了內傷,低落了好一段時間。她想不懂,明明一切順利,為什么會在最后關頭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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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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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