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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責(zé)罰

    眾人正在吵嚷時(shí),只聽堂中央傳來一個(gè)聲音道:“哎呀,玄羽門,千年巨派,你們左一句有一句的,也將玄羽門瞧的太輕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轟隆”一聲朝堂中央轉(zhuǎn)身望去,離得稍遠(yuǎn)些的,紛紛站起身來,往這邊張望。
    只見說話之人,正是在堂中央席地而坐的山羊胡男子,這男子右手拿著酒葫蘆,左手手拿一只雞腿,旁若無人的在哪里吃肉喝酒。
    一青衣漢子拍案而起,大聲道:“哪里來的瘋子,在這里說些酒話!”眾人呼啦一下鼓噪起來,幾個(gè)脾氣暴躁的已然躍躍欲試,想要上前動(dòng)手了。
    東墻角那長臉細(xì)眉朝大家擺了擺手,走過來,一拱手說道:“在下翠云山劉子虛,還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誰知那山羊胡男子將吃剩下的一塊雞骨頭拋在地上,抿了抿嘴,接著大口大口喝酒,好似沒聽見劉子虛說話一般。
    這劉子虛被晾在那里,左右不是,好生尷尬,旁邊一老者湊過來,低聲說道:“這人就是鎮(zhèn)南城一落第書生,姓孫,幸而寫的一手好字,大家平日里調(diào)侃他,喚他做孫圣手,此人游手好閑,整日里瘋瘋癲癲,劉道長,不必理他!”
    那劉子虛聽完,轉(zhuǎn)過身來,清咳了兩聲,接著說道:“諸位,咱們且在這休整幾日,待各地的朋友都到齊了,本月十六,咱們便一起去那玄羽門,我看咱們也無需躲躲藏藏,便浩浩蕩蕩,光明正大的上那通天臺(tái)也無不可!”
    這時(shí),只聽旁邊一聲冷哼,只見席地而坐的孫圣手嘴里品嘗著雞肉,嘖嘖有聲,慵懶的說道:“這浩浩蕩蕩嘛,到是不假,可這光明正大嘛,我看未必!”
    此言一出,人群中不住傳來呵罵聲,那劉子虛正色道:“孫先生,有話直說,大丈夫快人快語,何必拐彎抹角。”
    那孫圣手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在此集會(huì),所為何事,我也不想知道,可你們趁現(xiàn)在,貿(mào)然去那玄羽門,便是趁人之危,何來光明正大之說?”
    劉子虛雙眉一楊,問道:“哦?敢問孫先生,我等如何趁人之危了?”
    劉子虛話音剛落,孫圣手好似聽了一個(gè)笑話一般,將喝進(jìn)嘴里的酒都噴了出來,哈哈大笑道:“你這人好生奇怪,你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明知顧問呢。”
    說著,原地轉(zhuǎn)了個(gè)圈,對著眾人接著說道:“本月十六,乃是那玄羽門百年一次的祭天圣會(huì),不論你們與那玄羽門有何過節(jié),你們早不去、晚不去,偏要本月十六去,這不是趁人之危嗎?那百花谷、御劍神宗早就欲對玄羽門不利,此次祭天圣會(huì),多半便要發(fā)難,而你們卻偏偏這時(shí)去哪玄羽門要討還什么公道,這更是大大的趁人之危,如此小人行徑,還好意思說什么光明正大,簡直可笑。”說完,也不管身邊眾人,仰頭哈哈大笑。
    堂上眾人聽完這話,各個(gè)大怒,一個(gè)個(gè)拍著桌子大罵道:“哪里來的瘋子,在這里大放狗屁!”“兀那瘋子,快快自己滾出去,省的大爺親自動(dòng)手!”
    這那劉子虛鐵青著臉,厲聲道:“孫先生好大的口氣,看在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份上,您請把。”
    說著,抬手指了指酒樓門口,那意思是要孫圣手識(shí)趣些,自己離開這酒樓。
    那孫圣手哈哈大笑,喝一口酒,指著酒樓眾人一臉輕蔑的說道:“爾等真乃天下一般愚夫蠢貨,今日受人挑唆利用還不自知,真是可憐之極呀!”
    說著,瞪著那劉子虛說道:“至于你嘛,狐假虎威,與那百花谷勾結(jié),唯恐天下不亂……”
    就在這時(shí),只聽“嗖”的一聲輕響,劉子虛伸出二指一點(diǎn),一道氣流朝孫圣手喉頭射去,孫圣手眼疾手快,后退一步,拿著酒葫蘆的右手一抬,將那氣流擋了下來,眾人只聽“砰”的一聲,漫天好似下了一場酒雨,淋的眾人甚是狼狽。
    原來,劉子虛射出的這道氣流與孫圣手右手相撞,力道甚大,直將孫圣手手中酒葫蘆震得粉碎,眾人一陣慌亂過后,定眼一瞧,只見堂中央地上只剩下一堆雞骨、雞皮,早沒了孫圣手人影,不一會(huì)兒,遠(yuǎn)處隱約傳來孫圣手陣陣笑聲。
    卻說,陳劍平眾人,在東藥山收到紫云宮密信,那信上只一行字,“十萬火急、見字速回!”
    陳劍平雖身上有傷,但眾人也不敢耽擱,不一日,一眾人便回到紫云宮。
    到得宮來,卻不見師尊陸正山,三師兄宋勝明在門外迎著,見陳劍平身上有傷,簡單詢問幾句,見陳劍平傷勢已無大礙,便道:“大家伙先休整下,師尊有命,后日正午,眾弟子到后殿祖師祠堂敬香。”
    眾人聽了微微一怔,也沒多問,便各自散了,田友仁、陸大勇將陳劍平送回他所住的靜室,紀(jì)小武、趙大壯二人早等在那里。
    趙大壯扶陳劍平座下,急忙問他這次下山經(jīng)歷,陳劍平一想到仗劍山莊慘狀,便心中一痛,想自己當(dāng)初與柳青權(quán)相見相識(shí),而此刻竟然天人永隔,忍不住一陣傷心。
    紀(jì)小武在一旁推開趙大壯,說道:“少在這啰嗦了,大哥你傷勢如何?”
    陳劍平此時(shí)突然覺得心灰意懶,對什么也提不起精神來,隨口道:“前胸兩道劍傷頗深,好在未傷及臟腑,無什大礙!”紀(jì)小武、趙大壯二人面面相覷,見陳劍平如此,也無話可說。
    入夜,陳劍平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眼前總浮現(xiàn)出柳輕權(quán)最后將自己推開的景象,翻來覆去甚是煩躁,不禁起身,信步出屋。
    天色還不甚晚,一輪彎月當(dāng)空高掛,陳劍平心中一陣煩惡,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紫云宮后門,看著眼前的朱紅小門,不禁想起自己剛?cè)腴T時(shí),師兄田友仁、陸大勇帶自己來這里的情景。
    輕輕將門推開,沒幾步,便走到了門外的斷崖便,只見寫著“紫云宮弟子止步”的小石碑還立在哪里。
    自己當(dāng)初與那胖伍長在此斗氣,險(xiǎn)些丟了性命,想到這兒,嘴角不禁扶起一絲笑意,可突然這笑意又被心頭一股陰霾所沖散。
    “難道這一切,終將化為流水,終將一去不復(fù)返嗎?”
    突然,崖下輕輕閃過一點(diǎn)火光,陳劍平心中猛地一顫,一股喜悅之情直沖后腦,陳劍平微一縱身,躍下斷崖,幾個(gè)起縱,朝那火光處奔去。
    溪邊、房舍、矮墻,在瀕死一刻浮現(xiàn)腦海中的景象,此刻就呈現(xiàn)在自己面前,陳劍平竟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站在那里,原來在世上,還有一個(gè)自己心之所向的地方。
    “吱嘎”一聲輕響,院內(nèi)房舍屋門打開,齊若雪慢慢走出屋來,一抬頭,不禁一怔,躍過矮墻兩人四目相對,恍惚間陳劍平竟有隔世之感。
    齊若雪輕挽鬢邊秀發(fā),嫣然一笑,輕聲道:“幾時(shí)回來的?”
    陳劍平竟說不出話來,怔怔的走進(jìn)院子,良久,靦腆一笑,說道:“今日方才回來,一時(shí)心中有些煩亂,出來……”
    齊若雪察覺到陳劍平的異樣,輕聲問道:“怎么了?”
    陳劍平喃喃道:“沒什么,來看看仙翁和你是否都安好……”說著,忽然轉(zhuǎn)身,邁步便走。
    “蹉跎得來?xiàng)硖帲癁榱魉K不復(fù)。”
    這句話,又再陳劍平耳邊回響,有生以來,陳劍平第一次覺得若自己還是當(dāng)年南疆那名小乞丐該有多好,若此時(shí)所有的這一切皆化為流水而去,將是自己所不能承受之痛!
    后日正午轉(zhuǎn)瞬即到,紫云宮眾弟子分班站好,等在紫云宮后殿祖師祠堂外,陳劍平與幾位師兄早早便在祖師祠堂內(nèi)站定。陸夫人早已在左手邊做好,劉瀟、常靜、方儒幾位師叔在左下手一次坐好,只等陸正山出來。
    正午剛過,師尊陸正山慢慢從后堂走出,環(huán)視一周后,帶領(lǐng)眾弟子給祖師爺上香,禮畢,各自就坐。
    陸正山抿了一口茶,開口道:“五日后,便是玄羽門祭天圣會(huì)的大日子,這可是百年一期的大事,紫云宮乃玄羽門重要分支,全宮上下皆不可怠慢!”
    堂上眾人,并堂外眾弟子齊聲答道:“請師尊放心,一切皆已安排妥當(dāng)。”
    陸正山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說道:“三日后,常靜師弟、驚云、俊賢、勝明隨我去玄羽門朝天峰,參加那祭天圣會(huì),其余人等,皆留在宮中,嚴(yán)加守備,不得有誤!”
    陸正山話音剛落,眾人心中不解,特別是劉瀟等人,心想:“上一次祭天圣會(huì),紫云宮上下有一百多人參加,這次連同陸正山在內(nèi),竟然只有五人參加,前后兩次參加人數(shù)相差竟如此巨大。”
    但陸正山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眾人心中雖犯嘀咕,但也只好稱“是!”
    正當(dāng)眾人還在疑惑之時(shí),只聽陸正山語氣突然嚴(yán)厲起來,只聽他厲聲說道:“劍平,到祖師爺供桌前,跪下!”
    陳劍平猛聽得師尊喚自己的名字,全身打了一個(gè)激靈,微一愣神,快步走出,恭恭敬敬的跪在祖師爺供桌前。
    只聽陸正山正色道:“你這不曉事的劣徒,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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