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室里走出來的是幾個倒霉的流浪漢,林柏與地頭蛇道爾拉發生沖突時,這些投機份子為了討好道爾拉,都紛紛上前幫忙。
當時他們以為,能施放魔法的林柏比較危險,另一個相貌俊美的家伙除了看上去比較冷之外,應該好對付。但很快,他們發現了自己的選擇是這么無知愚昧,失去魔杖的魔法師就像只拔光皮的刺猬,但這一位,根本不需要魔杖就能讓人生不如死。
“你!”克萊爾指著其中一個猥瑣的蛇人道:“過來,說說看,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捉住了我的手,突然爆閃出一陣白光,我,我,我就感覺熱辣辣的痛感傳遍全身,我低頭一看,我的手就不見了,一灘血水和肉沫在我腳下,大人,我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你要為我們報仇啊!”它最后一句哭號,消失在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視線中,訕訕的低下頭去。事實上,它忘了說,當時它的手正搭在紫瞳男人的屁股上。
聽完蛇人的哭訴,林柏驚訝的回頭看了歐羅巴一樣,這家伙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笑得出來。
接下來的幾個半獸人和狼人等流浪漢的說法都差不多,都是在莫明其妙下手就沒了,連手臂都找不回來。
“你們有沒有什么話要說?”克萊爾這回直視歐羅巴的眼睛問道,一如林柏預料的那樣,脾氣比石頭還硬的煉金術師半句話也不會說。“為什么不把你的手套脫下來讓我們看看呢?我從未聽說過魔法師使用過這么奇怪的魔法,朋友,或許該是你表現友善的時候了。”
歐羅巴依然無動于衷的站在那里,依然笑他的,活像人家是個小丑似的。林柏輕嘆了口氣,看樣子,事情還是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開玩笑,歐羅巴那家伙的手連他們都不讓看,又怎么會屈服于一個跳梁小丑呢?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太令他失望了。
“不說話是不相信我們的誠意嗎?既然如此”半獸人隊長的話還沒說完,幾個年輕人突然躍起,矮人在左,疤痕男在右,最小的魔法師朝他撲了上來。他剛反應過來,直覺用右手去擋,卻忘了手上握著的是那只魔杖而不是自己的劍,被對方一把搶了去。等他剛打算去抽自己的劍時,一雙冰冷的手無聲無息握住了他的手腕,當與那雙紫色眼眸對上時,年輕的傭兵隊長臉色慘白,一動不敢動。
歐羅巴臉上掛著邪邪的笑容,一手握住克萊爾的手臂,另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曖昧的輕喃道:“你不是想看我的手嗎?在你死之前,我保證,會讓你看見的。”
一群年輕人很快控制了局面,還有以莫朗西為首的紈绔子弟也幫上了大忙。
“阿喀流斯,找找看有沒有出路。”林柏對伙伴說道,完了又轉向莫朗西,他跟他的豬朋狗友正趁火打劫,新仇舊恨都一并算在了傭兵們的臉上,尤其在林柏施放了屏音魔法后。“莫朗西,你們打算怎么辦?這幫家伙出了事,恐怕你們的麻煩也不小吧?”
“小問題,讓你們打我們幾拳就完事了。”要說到陰謀詭計有誰能比得過這堆壞胚子?“哦!對了,最好再弄些無傷大雅的魔法攻擊,這樣可信度會更高一些。”
“那他們呢?”指著那些被制服的半獸人傭兵,林柏問道。
“他們?難道我們還有其他選擇?”莫朗西一臉壞笑,“嘿!朋友,借你的斧頭使使。”他向阿卡特伸手道。
憨厚的矮人莫明其妙的望了眼林柏,在得到對方點頭示意后,將戰斧交給了他。
“好貨色。”雖然對魔法不靈光,但對武器的鑒賞能力莫朗西還是有的,戰斧在手掂了掂,就已經知道了這東西的份量,因為他兩只手都拿不住這把該死的斧頭。“那個,我看還是你們下手吧!”他尷尬的又想把斧頭還給矮人,可惜試了幾次都挪不動,弄得身邊幾個死黨都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不客氣。”矮人輕輕松松的自己拿起戰斧,雖然對方沒有表示感謝,但他記得走出村子時,他老爹交代過,對人類要有禮貌?人類世界的禮儀有時候真古怪,他還沒有完全明白。
“沒有其它出路。”阿喀流斯很快回到林柏身邊,說道。
“我試試看。”這時歐羅巴突然說道,同時脅持那位半獸人隊長往暗室走去。
誰也不知道暗室里接下來發生了什么事,但從那一聲凄厲過一聲的喊叫聲中,多半也能猜到,與阿喀流斯直接利落的作風比起來,歐羅巴可堪稱是折磨人高手了,或許這就是他的樂趣所在?不知道他有沒有信守承諾,讓對方在臨死前看一眼那只該死的手。
“喂!你們在干嘛?”林柏的眼前突然跳出一個藍色小身影,不是皮皮還有誰?不過在這里,只有林柏一個人能看見它。
“遇上了麻煩,皮皮,快回去告訴老師。”林柏用精神力與小伙伴溝通道,他別無選擇,他們在奧利普太出風頭了,以他們這么特殊的組合,恐怕明天一早就要傳入國王的耳中,現在恐怕只有老師能救他們。
“什么麻煩?”小精靈興奮異常,還以為又有好玩的事情了,林柏暗暗苦笑,這可不是開玩的時候。
“快去!皮皮。”
“噢,好吧!我很快來。”
“林柏。”正在這里,暗室里的歐羅巴突然高聲喚道,眼看著皮皮消失在自己眼前后,林柏向阿喀流斯使了個眼色,看見對方點了點頭,才放心的朝暗室方向走去。小矮人和其它貴族見習騎士們跟在他的身后,魚貫消失在暗室門前。
這時阿喀流斯才提起黑色的砍刀,在半獸人驚恐的眼神中,割斷了在場十三個傭兵的喉嚨。這位年輕的勇士,靜靜的享受著報復的快感,每殺一個半獸人,他都按照老傳統,取下他們的一顆牙齒,當做戰利品。
在未來的許多年中,每當半獸人或獸人中有人死去,而他的口中少顆牙齒的話,人們都會把這筆帳算到間人帝國執掌者阿喀流斯的頭上,他們會說。“倒霉的家伙,居然碰上了魔鬼。”
但在此之前,人們公認的魔鬼卻是邪氣的煉金術師,歐羅巴。就連壞事干盡的見習騎士們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的手段實在是殘忍至極。
當林柏等人進入暗室時,那位可憐的半獸人大隊長已經奄奄一息,或許他曾經想過自己死去的方式,卻做夢都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去。阿卡特捂住了鼻子,這個小矮人曾經砍殺過很多生命,但他從未見過被截去四肢的人類,林柏也認為過于殘忍了。
“就在這里。”歐羅巴說道,他沒有阻止阿卡特痛快的結束半獸人的生命,反正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
“出口?”林柏最后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半獸人尸體,他至死都不肯瞑目。
歐羅巴點了點頭,將左手放在一面墻上,一道白光閃過,看似厚實的墻壁應聲而崩塌,露出另一個房間。林柏探身過去,那房間看上去像個休息室,很有可能是半獸人傭兵跟**找樂子的地方。他悄聲走了過去,快速施放了個屏音魔法,在確定房間內唯一的木門已經反鎖后,這才示意其他人走進來。
“他說在地板上。”歐羅巴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起來,其他貴族子弟也蹲在地上,不過他們是在賣力的嘔吐,直到連膽汁都快吐完出來后,才勉強站了起來。
“你確定他沒有耍我們?”林柏也很想吐,但還是忍了下來,的確,那個半獸人的死狀實在是慘不忍睹。
“他不敢。”歐羅巴冷冷的說道,如利劍般的視線瞪著那些貴族子弟,嚇得他們連忙找東西擦拭自己吐出來的污穢,同時幫忙找所謂的出口。
“找到了,可能是這里。”莫朗西是唯一沒有反胃的見習騎士,他踩著角落處的一塊地板,叫道,這時阿喀斯流也已經解決問題,走了進來。
他直接走向莫朗西,生硬的將年輕小伙子推開,兩個人的身材雖然都差不多,但阿喀斯流明顯比對方有力得多。莫朗西已經見識到這幫新朋友的厲害,乖乖向后退了兩步,讓出位置來。
阿喀流斯趴在地上,將耳朵貼近地面,仔細凝聽了一分來鐘,才向林柏點了點頭。
林柏走過去,摸了摸那塊地面,發現是扇很隱匿的鐵門,而且看上去很重,表層沒有把手。“這扇門的設計有些古怪,只能從里面打開。”
“讓開,偶來把它砸開。”阿卡特掄起他那把巨重無比的戰斧就要砸下去。
“等一下,阿卡特。”林柏阻止了他,轉向歐羅巴道:“這扇門最好能完好無損的保留,這樣能為我們爭取更多逃跑的時間。歐羅巴,你能在分解它之后,再完好的復原嗎?”他記得煉金術好像是可以辦到的。
歐羅巴點了點頭,傾身撫摸著那層鐵皮,又用鼻子嗅了嗅,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才脫去白色手套,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露出一只刻有密密麻麻圖案的金屬手,把它附在鐵皮上面
眼望著那只手,誰也沒敢出聲,一道灼眼的白光閃過,誰也想不到,在“鐵斧”酒吧二樓有一個隱匿的鐵梯,穿過一樓直通地下。
林柏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莫朗西,這位新交的朋友,跟他那個美麗優秀的妹妹比起來,林柏更喜歡他,至少壞也壞得光明磊落,人也夠義氣。
“看什么?快動手吧!”莫朗西知道他的意思,笑道:“沒關系的,城里有魔法師,留點兒血死不了人的。”這話聽起來怎么好像要砍人的是他?
林柏點了點頭,示意阿卡特在人類見習騎士們的身上意思意思,這種事情他可不敢讓阿喀流斯來干,只怕到時候不是流點血這么簡單了,歐羅巴也不行,他雖然不一定搞死人,但弄個半死不活卻是長項。
善良的矮人沒好意思下狠手,反倒是莫朗西親自幫了他一把,硬是在自己兄弟身上割塊肉下來才算完,痛得其他人咬牙切齒,哭天喊地,可輪到他自己時,不過是在手臂上留下一道小小的血口子。
當面對眾人質疑的眼神時,他理直氣壯的說道:“看什么看?我這么好的身手,傷得太得沒人信。”
林柏莞爾,更覺得這個新朋友有趣,可惜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等幾位見習騎士在地上擺好各式各樣英勇的姿勢后,林柏又在他們身上施加了昏迷咒,這樣看起來更逼真一些,也還勉強說得過去。
紈绔子弟們可以狡辯說,半獸人傭兵跟幾個不知來歷的人類發生爭執,身為見習騎士的他們試圖控制局面,結果
一切安排妥善后,林柏等人鉆入地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