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睿到底也是挺累了,說了晚安之后,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席夏夜本來想直接入睡,忽然想起自己抵達(dá)之后,只給慕煜塵發(fā)了一條信息,想了想,便忍不住拿過手機(jī)很直接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但是,那頭響了一下,便斷了。
席夏夜皺了皺眉,倒是有些不安起來,當(dāng)下就坐了起來,盯著手中的手機(jī),遲疑了一下,又再次撥了過去,而這次干脆提示‘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怎么回事?
席夏夜當(dāng)下就有些擔(dān)心起來。
她想起之前在洛杉磯的時候那些擔(dān)心,不免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沉寂了一下,手機(jī)才突然響起,瞧著上面跳躍著男人的名字,她才連忙滑下接聽鍵--
“喂?慕先生?”
那頭的人輕咳了幾聲,才應(yīng)道,“剛才不方便接電話,家里應(yīng)該挺晚了,怎么還不睡?”
“是挺晚了,你不給我打電話,也只能我給你打了。做什么呢?不方便接電話?身邊有哪位女神了?”
她揶揄的聲音傳了過去,嘴角也洋溢著淡淡的暖意。
他聽出她那般語氣,當(dāng)下也有些愉悅道,“除了你慕夫人,還能有誰有資格陪在你的慕先生身邊?”
“少來--逗你的!”
席夏夜輕笑了一聲,“今晚兩家子都一起用晚餐了,爸媽好像挺忙的,用完晚餐就回去了。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還有,果然不出你所料,剛才席心怡就給我打了電話,我約她明天中午見面了。”
“嗯,我不在,你自己要當(dāng)心些,多帶保鏢出門不吃虧,明白嗎?”
他仍是不厭其煩的叮囑道。
“我知道了,你也是!”
“兒子們怎么樣?”
慕煜塵又忍不住問道。
聽著,席夏夜立馬轉(zhuǎn)頭看向兩旁睡著的兩個兒子,輕笑道,“好著呢!小睿好像長高了一些,功課做得很好。小城能扶著沙發(fā)走上幾步了,隔了好些天,小家伙倒是還能認(rèn)得出人,我一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就飛快的爬過來了。”
“我兒子都聰明。等到我回去,小家伙估計一定也能記得我。”
慕煜塵說著,那語氣透著一股為父者的自豪。
“等著你回來。好了,我睡了,明天要早起送小睿上學(xué),你要照顧好自己。”
“嗯,你也是,照顧好自己,晚安,夫人。”
“晚安,慕先生……”
席夏夜道了這么一句,才不緊不慢的掛斷了電話。
……
第二天一大早,席夏夜也就被桌上的鬧鐘叫醒了。
利落的拉著慕梓睿起床,收拾好之后,慕小城也醒了。
簡單的用過早餐之后,把慕小城托付給王姐跟方嫂他們,席夏夜便也直接將慕梓睿送到學(xué)校,然后便去了富華。
離開公司好些天,富華總裁辦公室的桌面上也堆積了厚厚的幾疊文件。
席夏夜自然也沒時間休息,回到辦公室,便開始忙碌起來,一忙起來便也差不多忘記了時間。
直到小梅拿著市場部的一份文件走進(jìn)來,順便提醒她用午餐,她才反應(yīng)過來,想起了跟席心怡約好的事。
竹韻清風(fēng)這頭,席心怡也是臨近十二點才趕了過去,點了一些點心跟一壺菊花茶,然后便拿了一本雜志翻看著,一邊聽著曲子,默默的等著席夏夜。
席夏夜是差不多半個小時后,才赴約的。
“我以為你打算耍著我玩,不來了。”
席心怡眼色自是異常的復(fù)雜,靜靜的看著對面正在徑自倒茶的席夏夜。
“你覺得我會有那些閑心思?”
席夏夜淡漠的抬頭瞇了她一眼,應(yīng)道。
席心怡倒是笑了笑,那般笑容,怎么看著,都是覺得有些艱澀,“那我就應(yīng)該要好好感謝你能過來了。”
“我沒想過我們姐妹二人還能有這樣的時候,坐下來,喝喝茶,心平氣和的談事情。”
席夏夜嘴角扯過了一道諷刺,也看不出是自嘲還是怎么樣,見她端起茶,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喝了一口,一邊轉(zhuǎn)過頭,看向了一旁的窗外,透過空曠的窗口,能夠看到外面瑟瑟而落的竹葉。
席心怡卻是看著席夏夜的。
似乎,她席心怡也從來都沒有認(rèn)真的打量過她面前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
如今,這么一看,似乎也能看出,她身上有幾分爸爸席幕山的輪廓,不過,更多的,卻是像沈文娜,連氣韻也是有些相似。
老實說,她席心怡其實是有些嫉妒的,她想起她當(dāng)初見到沈文娜的時候,就被她的氣質(zhì)和美麗所吸引,更羨慕席夏夜能有這樣的母親,而自己卻有一個那樣的媽媽。
放在之前,她心里肯定也是不平衡的,但是,如今,她也是身為人母,才有了另一番的覺悟。
出身是強求不來的,上帝沒有義務(wù)賜予每一個人都是那般尊貴幸運的出身,就如同她的孩子一樣。
她也擔(dān)心她的兒子長大以后,會因為有她這樣的媽媽為恥。
以前,她總是為自己而活,從來也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后面才把關(guān)心她的人越推越遠(yuǎn)。想想以前跟現(xiàn)在的落差,席心怡心中不免又是一陣難以下咽卻也吐不出來的苦澀。
姐妹二人也不知道這么沉默著坐了多久,席心怡心中雖然苦澀,但是她自是也不肯這么低頭真正的認(rèn)錯,想了很久,才低低道,“是啊,我也沒想到,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
那語氣里,倒是聽出了幾分涼意,還有極力隱藏的自嘲。
她不想在席夏夜面前暴露自己那忍不住的自嘲,因為,她也是很不想在席夏夜面前暴露她的軟弱,即便她已經(jīng)輸?shù)帽瘧K。
席夏夜聽著,神情淡漠如水,低頭抿了口茶,也沒有說話。
‘我以為你暫時走失了,我以為你累了會回頭,怎么連復(fù)雜的故事背后,都是聽朋友說,行走在冬夜的冷風(fēng)中……’
空氣里響起的歌聲清晰入耳,席心怡聽著,竟是覺得應(yīng)景,只是聽著,她就是覺得心口就是一陣接著一陣的悶痛起來,讓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大口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