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
羅淵不禁朝他的秋大人豎起大拇指。
就在這時,隔壁飾品攤上的兩個大學生生模樣的女生推搡著走了過來。
“帥哥。”其中一個被推上來沖鋒,“請問你們會看相啊?”
另一個則羞著臉躲在后面窺望。
“你們好啊美女,”羅淵一步跨上前,搬了兩個凳子,“看相嗎?先請坐。”
秋余掃了眼兩個化著淡妝的長發女生,伸出了手。
坐著的女生轉頭跟身后的朋友對視一眼,抿笑著將手放進池上的手心。
“付錢。”
秋余抽回手,冷冷說。
女生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啊,”說著掏出二十塊錢遞給池上。
秋余沒接錢,看了羅淵一眼,羅淵上前將錢收起來然后倒了兩杯檸檬水。
秋余掃了兩個女生的靈魄。
面前的兩人都面容干凈,靈魄也凈如白雪,后面站著的那位額頭飽滿,五官小巧,臉圓膚色紅潤,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帥哥……”女生話沒說完,就被后面的人戳了一下。
“大師,不看手嗎?”女生手放在池上面前有一會兒了,眼睛一直沒離開過秋余的臉。
“不用,”秋余接著說。
然后看向旁邊的羅淵。
“秋大人。”羅淵湊過來,池秋余在他額頭敲了一下。
“別呀秋大人!”羅淵捂著眼睛哭喪著臉,“您得給我一個適應的過程啊大人!”
“看看吧。”
秋余抬抬下巴示意他。
一個合格的探師是從不畏懼魑魅魍魎妖魔鬼怪的,更何況這兩個女孩兒靈魄干凈如雪。
秋余的目的也很明確。
羅淵磨不過秋余,硬著頭皮掃視兩個女生的靈魄。
“很干凈!”沒有一絲邪魅之色。
秋余忍不住脫口而出。
“什么很干凈?”坐著的女生眨巴著眼睛。
“我師父說你們兩是有福之人,但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是這樣的吧師父?”
羅淵腦瓜子靈,一點就通。
得到池秋余的默認,他就有了種瞬間成仙的飄飄感。
幾句話就把兩個女生逗得咯咯笑。
“小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羅淵正說著話,站著的女生突然將手機遞到秋余面前。
秋余看著屏幕上那團糊鍋巴,腦海里迅速閃過所有21世紀的新名詞,然后在知道微信是一種便捷的通訊工具后迅速起身走開。
“我去透透氣。”
路過羅淵身邊的時候他干澀地說了一句在羅淵看來大可不必說的話。
他秋大人被調.戲了!
老古董被偉大光明的21世紀少女調.戲了!
想想都覺得搞笑
羅淵看著池上匆匆的背影,忍不住蹲地上笑起來。
“我是不是冒犯到你師父了?”圓臉女生有些尷尬地拿回手機。
“沒有沒有,我師傅比較害羞,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加我的。”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跟羅淵互加了微信。
“有什么困難,額,我是指……”肖杰指指布帆,“隨時可以找我們。”
“懂了,謝謝你哦帥哥,謝謝你的檸檬水。”
送走客人,羅淵才后覺自己的陰眼還開著。來來往往的靈魄都跟在肉身上川流不息。
或消沉,或積極,他們都是肉身潛意識的結晶,卻又能拋開肉身獨立存在。
在秋余出來前,他的師父從來沒有給他開過陰眼,不知道是他業務不精還是擔心自己被嚇著。
秋余消失了一段時間,好在來看相的也沒有幾個人,大家都抱著娛樂的心態過來。肖杰也就靠著吃老本將幾個靈魄干凈的打發了。
而現在秋余不在身邊,他心口開始緊了起來。
正發著呆,肩膀突然被人“啪”一聲地拍了個響,將他從凳子上嚇跳起來。
“不是吧,你這么膽小!”
來人是韋侃,今晚穿得格外清爽,跟那天的倒霉像簡直就判若兩人。
“找死啊你!”羅淵瞪了他一眼。
他對這個差點讓他送了命的人懷恨在心。
沒錯,是個斤斤計較的男人。
“我就出來逛逛,隔得遠遠的就瞅見了上面幾個大字。”韋侃嘟起嘴又打量了布帆一番,豎起大拇指,“寫得真牛,真是望其項背啊!”
“切,你不看看是誰寫的,怎樣,是不是感覺自尊被踐踏啦?!”
羅淵仰頭灌了口檸檬水,然后差點被韋侃的話嗆死。
“你寫的呀,嘖嘖嘖,丟人丟到老家去了。狗刨雞扒都比你這個好看。”
韋侃趁著羅淵紅著臉,正想繼續臊他。這時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一路看著過來。
兩人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不少。
小男孩兒在攤前停住腳,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帆布。
“媽媽,”過了幾秒,小男孩兒抬手指著帆布,沉沉地說了一句,“上面有個人。”
羅淵:“……”
韋侃:“……”
啊!!!!
兩人緊緊抱著埋頭蹲在地上。
一旁的女人趕緊一把拽過小男孩兒,“別亂說,快走。”
“真的少了個人。不信你看,上面的人不見了,上面應該有個人的。”
小男孩的話又傳進了二人的耳朵里,兩人抱得更緊了。
“快走。”
女人壓住聲音呵斥了一聲,拽著男孩兒離開了攤位,留下兩個瑟瑟發抖的男人在地上。
羅淵胡亂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希望能把眼閉了,不然今晚他都無法直視那張帆布。
韋侃則因為上次的事兒對這種玩意兒心有余悸。
“秋大師。”
秋余在兩人急需拯救時出現了。
韋侃遠遠迎過去,卻又突然發覺這聲“大師”喊得有些怪,昨天還穿著緊身體恤的池上今天突然大變樣,鳥窩似的頭發理了,穿衣風格清爽中還帶點潮。
這整個看上去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呀!
秋余看到一張皺巴臉的韋侃,沖他點了點頭。
“秋大師,”其實他想叫秋哥,這樣多符合他這身裝備,“終于又見到您了。”
秋余手腕上的符動了一下,然后又安靜地消失在清晰凸起的腕骨上。
“好些了嗎?”秋余捏了捏手腕,淡淡地問。
“好多了,吃得挺香,就是中途吐了兩次,吃什么吐什么。”韋侃捂著肚子,“我到現在都不敢吃東西,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秋余定睛看了看張洋的額頭,覓氣消了很多,但在眉心還有淡淡的一點淡淡的痕跡。
“吃了不該吃的,肯定得吐出來。”秋余說著,伸出食指和中指,小心翼翼地在他的眉心處畫了個圈。
就在二人說著的時候,人群里傳來韋侃的大叫。
接著就是一陣安靜,整個夜市都突然安靜了下來。
韋侃剛聞聲抬起頭,剛才還在他跟前的秋大師已經不見了。
“秋大人!”
秋余移到羅淵身前,閉了他的陰眼。
“她,她,她……”肖杰哆哆嗦嗦看著面前帶著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的女人,半天說不清話。
“小聲點小聲點!”趕過來的韋侃沖肖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聲張,我們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讓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女人的帽檐壓得更低了。
“可是她,她……”羅淵哆嗦著從秋余身后露出兩只夾得只剩一條縫的眼睛。
“她是我同學,你們也知道,一個明星平時出門多不容易,還得喬裝打扮,”韋侃將女人拉到師徒二人面前,“辛怡,這位就是秋大師,我給你說過。”
叫辛怡的女人拉了拉口罩,沖池上點點頭,“你好。”
“只要你別聲張,簽名簽你腦門上都行。”韋侃再三叮囑池上身后眼淚都快出來的肖杰。
“師父,她……”秋余正想說什么,話就被秋余截斷。
“她是韋侃的朋友。”秋余說著,坐回了桌邊。
他的左手被藍色桌布掩蓋住,手腕上的跳出一個銀色小點,跳上桌面,風一吹,便沒了蹤影。
羅淵跟了過來,接了池上一個眼神。
看破不說破。
秋余一出現,羅淵就像吃了一顆速效救心丸,雖然雙腿還站不穩,但至少是保了一口氣。
“秋大師,現在天也不早了,要不我請你們喝咖啡吧,我朋友在附近有個店,挺方便的,味道也不錯。”
韋侃客客氣氣滿懷期待地看著秋余。
希望這位救命恩人能賞個臉,給個報答的機會。
“師父,我,我,我怕……!”羅淵嘴角都快撇到耳根了。
但他的哭訴并沒有得到秋大人的憐憫,只聽秋余淡淡一句“有吃的就行”便將他推上了自掛東南枝的邊緣。
“沒想到你追星追到這個程度,現在是不是以為自己在做夢呀!”韋侃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抬高自己打壓羅淵的機會。
“確,確實是在做夢……”羅淵將臉捂在手心,不敢正眼看面前高高瘦瘦的辛怡。
嗚嗚嗚,我踏馬多希望這是個夢!!秋大人,您老人家快把我打醒吧!!!
肖杰的內心在咆哮!!在吶喊!!
可再狂躁的心都追不上他秋大人追逐肉食的腳步。
等他睜眼,桌椅板凳已經讓人搬韋侃車上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咖啡廳門口,羅淵死活不進去。
“你這人怎么回事兒,人家辛怡還是個女孩兒呢,被你看到素顏都不怕,你怕毛啊你,走走走,一會兒給你簽名!”
韋侃看著拽著門把手彎成蝦的羅淵。
“我,我不是怕她,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羅淵將自己綁在門把手上。
“那你怕怕怕,怕什么呀!”韋侃開始伸手掰羅淵的手指頭,一個個從門把手上掰開。
羅淵咬著牙,手指因為用力而漲得通紅。
他抱著門把手欲哭無淚說到:
“她,她肩上有,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