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話語一落下。</br> 眾人心神俱顫,硬是將已經到嗓子眼的尖叫壓了下來。</br> 而刀疤此時也感覺到耳朵如火燒一般疼痛,從耳尖傳到大腦,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體里橫沖直撞。</br> 他疼得眼前發黑,腦袋上更是一片冷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尖叫出聲。</br> 許天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像是從地獄中的死神一樣,渾身上下泛著灼人的殺意。</br>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告訴我,是誰要在背后害我。”</br> “說完,我饒你們一命。”</br> 瑟縮在角落里的兩個女人此時被嚇得淚眼婆娑,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宛若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將她們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br> “云少,我們只是奉他們倆的命令,來誘惑你,并且給你下藥,最后跟你拍照。”</br> “至于是誰要害你,我倆根本不知道,云少,你就放過我倆吧!”說著,兩人聲音明顯帶了一絲哭腔。</br> 許天掃了兩人一眼,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眉眼中多了一抹不耐。</br> “閉嘴!”</br> 兩女看到許天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驚,連忙將眼淚憋了回去。</br> “接下來,該你們了。”許天轉過頭來,冷眼看著刀疤和黃毛。</br> 他捏著手中的刀,貌似不經意地在兩人臉上滑動,富有威脅性的話語緩緩吐出,“不過,在說話前,你們最好斟酌一下。”</br> “我這個人可是很沒有耐心的,若是你們說的東西,全都是我不愛聽的……”</br> 許天語調猛地一變,眼中迸發出一道森然的殺意,捏著刀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那下次割掉的可就不只是耳朵了!”</br>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仿佛屋內溫度都下降了。</br> 黃毛哪里經得住這種恐嚇,當即就要說出真相。</br> 刀疤察覺到他的異常,連忙出聲阻止,“你瘋了!你要是說了,回去后,主子不會放過你的!”</br> 唰!</br> 話音剛落,刀疤臉色一變,當即悶哼一聲。</br> 只見,許天的刀子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插入他的胸口。</br> 距離心臟只偏離的二寸。</br> 鮮血順著刀刃不住地往出流。</br> 刀疤的臉一片蒼白,宛若白紙一般,格外駭人。</br> “我想,你沒有搞清楚,若是你不交代,你根本活不過今晚,若是你們交代,我還能保你一命。”</br> 許天漆黑的瞳孔多了幾分妖冶之色,“你還剩下最后一次機會。”</br> “我說!我說!”黃毛再也忍不住,雙腿一軟,連哭帶嚎地跪下求饒。</br> “是喬開成!”</br> “是他讓我們動手!”</br> 許天聽到這話,瞇了瞇眼,下意識重復一句,“喬開成?”</br> 刀疤看到大勢已去,知道無法阻止,嘆了口氣,索性不再阻攔,對許天解釋道:“他是喬家老大,喬開成。”</br> 許天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之色,緊接著,有些嘲弄地冷笑一聲,“老二剛走,老大就坐不住了。”</br> “看來這喬家對我師傅的怨恨很深啊。”</br> 許天想到什么,看向刀疤,出聲質問:“你知道他們為什么對喬無雙如此怨恨嗎?難道僅僅是因為喬無雙得到了家主之位?”</br> 黃毛和刀疤迷茫地搖頭,“我們雖然在喬老大手中當差,但是地位低下,這種核心機密他怎么會跟我們說呢!”</br> “我們只知道,當年,喬老爺子病危之際,喬無雙也就是喬家現任家主,她并不想擔任喬家家主,她已經結婚生子,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丈夫雙雙死亡。”</br> “緊接著,沒過多久,她就奉老爺子的命令回到喬家,喬老爺子宣布將位置讓給她,當天晚上,老爺子就西去了。”</br> “剩下的,我們真的不知道了。”</br> 黃毛和刀疤生怕許天不相信,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br> 許天看著兩人的樣子,不像撒謊。</br> 他瞇了瞇眼,表情有些凝重。</br> 這喬家,宛若一團迷霧,處處透露著詭異和陰險。</br> 師傅的丈夫和孩子究竟是怎么去世的?</br> 難不成他倆的死亡與喬家有關系?</br> 許天心頭一跳,連忙否認了這個想法。</br> 若真是這樣,師傅怎么會擔任新任喬家家主。</br> 可是,若不是這樣,那師傅為何一次喬家也不會?</br>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br> “噗通!”</br> 正當許天思索之際,刀疤堅持不住了,他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整個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副要暈厥的樣子。</br> 許天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br> 他從兜里拿出了兩枚丹藥,遞給了黃毛和刀疤,用著不容置疑的聲音命令,“吃下它!”</br>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畏懼,但礙于許天的威脅,只能硬著頭皮將它吃下。</br> 奇異的是,吃下丹藥之后,刀疤原本劇痛的身體竟然緩和了不少。</br> 許天冷哼一聲,“我剛才給你們吃下的,是毒藥。”</br> 四人臉色同時一變。</br> 只聽,許天繼續說:“但是,也是補藥。”</br> “只要你們最后服用解藥,那么這枚丹藥不僅會滋養你們的身體,說不定還會對你們習武有幫助,但是,若是你們最后沒有服用解藥,那這枚丹藥,便會要了你們的命。”</br> 許天說完,收起刀子,悠閑地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時間只有三天,所以你們最好想清楚,接下來,是選擇跟著我,還是背叛我。”</br> 四人站在原地,臉色不斷地變化,最終,黃毛率先上前一步,一臉尊敬地沖著許天喚了一聲,“主人!”</br> 兩個女人也上前一步,盈盈一拜,“主人。”</br> 刀疤站在原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拖著受傷的身體,緩緩挪動到許天面前,“主人。”</br> 許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只要你們聽從我的安排,我不會讓你們死的。”</br> “那主人,接下來,咱們該如何?”黃毛主動問。</br> 許天挑了挑眉,大拇指無意識地摩擦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既然別人對我下手,那我也要回饋一些禮物給他。”</br> “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的心意。”</br> 說著,許天沖四人招了招手,輕聲吩咐。</br> 四人聽到許天的話,表情有些愕然,但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br> 等到四人離開。</br> 房間再次恢復了安靜。</br> 轟!</br> 窗外風雨不停,雷電交加,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棱上。</br> 許天眼眸逐漸變得冰冷。</br> 人無傷虎意,虎有撩人心。</br> 既然他們想要玩,那他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