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父子倆忽略的唐清文越發憤怒,甚至還把怒火轉移到了唐清武的身上。</br> “唐清武,你現在說這些屁話有什么用?”</br> “我代替咱爸受苦的時候,你在哪里?”</br> “你要是還有良心,當初就應該立刻回來替我受罰,你也該被打斷腿!”</br> 唐清武聞言冷笑一聲:“為什么是你,還不是因為你沒其他用處?”</br> “唐清武,有種你特么的再說一遍,我要打死你!”唐清文也就嘴上嚷嚷得厲害,實際上他現在下地都困難,更別說打人了。</br> 看著唐清武鄙夷的眼神,自己卻拿他無可奈何,唐清文氣得快要發瘋。</br> “我沒有用處,那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家里有什么事都讓我這個長子去扛,你呢,就躲在外面的分公司,表面上說得好聽,什么趁著年輕多歷練,實際上呢,你在分公司做出成績了么?你也是個干什么都不行的廢物!”</br> “現在唐冰妍牢牢把持著唐家,我們都被趕了出來,你就算再不甘心,也一輩子出不了頭,只能做個打工仔!”</br> 唐清文每一句話,都往唐清武的軟肋上戳。</br> 唐清武原本是躊躇滿志地自請去分公司,原本打算做出一番成績在調回來,以此為踏板,直接在集團總部晉升,卻在分公司處處碰壁。</br> 唐清武自然知道這一定是唐冰妍從中作梗,不希望他們這一脈有機會掌握話語權,現在他又得知自己父親被趕出了唐家,連帶著他們也一并被連累從族譜中除名,便連夜趕了回來。</br> 原本火氣就不小的人,再被唐清文故意挑釁,也失了往日的沉穩,起身幾步走到了唐清文的連忙抬手給了他一巴掌。</br> “閉嘴!給我閉嘴!”</br> “呵呵……我戳到你的痛處了是不是?”唐清文被打得臉頰紅腫,嘴角帶血,唇邊卻勾出了癲狂的笑容:“別看你表面上清高,實際跟我一樣,都是窩囊廢!”</br> “混蛋,你敢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你?”唐清武眼中暗涌著的殺意盡顯,他掐住了唐清文的脖子,很狠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能徒手把他的脖子掐斷。</br> “阿武,行了。”唐季懷正心煩,實在沒空再充當兩個兒子之間的勸架人:“他都這樣了,你跟他較真干什么?”</br> “當務之急,咱們要立刻執行下一步計劃了。”他渾濁又充滿野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算計的神色:“唐冰妍就算是活了,我也有辦法讓她死,一個女人還妄想一手遮天掌控唐家,做夢!”</br> “唐家早晚是咱們父子倆的,你是我最優秀的兒子,在這種時候可不要為了不相關的事浪費精力。”</br> ……</br> 西盟。</br> 一處占地面積極大的巴洛克風格的莊園中,天剛蒙蒙亮,傭人們便早早起床換好了統一的左胸前繡有“云”字的制服,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br>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傭端著托盤悄悄地上了二樓,托盤上放著一杯牛奶和極快精致地散發出誘人奶油香氣的點心,這是她家少爺每日的早餐。</br> 來到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女傭抬手有規律地敲了三聲門。</br> “咚咚咚……”</br> “少爺,您起床了么?”</br> 過了半晌,房間內還是毫無動靜。</br> “少爺?”女傭覺得奇怪,平時她家少爺的作息非常規律,從來沒有出現過不回應的情況:“我可以進來么?”</br> 她又敲了三聲,還是無人應答。</br> “少爺,我要進來了。”擔心里面的人會發生意外,女傭立刻推開房門走了進去。</br> 但當她進入房間,看到被鋪得整整齊齊,紋絲未動的被褥之后瞬間慌了手腳。</br> “少爺?您在么?”</br> 女傭立刻把托盤放下,在衛生間浴室和衣帽間尋找了一遍,這才意識到她家少爺是真的不在房間里。</br> 五分鐘之中,整棟莊園響起了尖銳刺耳的警報聲。</br> “所有人緊急集合!”</br> “少爺失蹤了!”</br> ……</br> 江城許天和唐冰妍兩人的別墅。</br> 唐家的成員以及公司高層們早早就帶著高檔補品和各種精致的禮物候在了接待室。</br> 如今唐季懷及其黨羽被清掃,整個唐家上下人心惶惶,都想趁著唐冰妍剛出院的這段時間過來表明立場。</br> 許天和唐冰妍吃完了早餐之后,阿衛就過來詢問唐冰妍要不要見那些人。</br> 唐冰妍點了點頭,沒過多久,一群帶著禮物的人便排著隊走進了客廳。</br> 許天原本覺得這些人是來和唐冰妍表忠心的,正要上樓去處理郵件,卻見第一個進來的中年男人直奔著他走了過來。</br> “許先生,這是長白山的野山人參,你讓保姆燉點參湯補補身子。”</br> 許天:……</br> 他在中年男人期盼的目光之下,轉頭看向唐冰妍,用眼神示意:這到底什么情況?</br> 唐冰妍搖了搖頭,這樣子是完全不打算插手了。</br> 既然是來找你的,那就由你負責打發他們吧。</br> 許天無奈轉頭接過中年男人的禮物,同時覺得有些奇怪。</br> 平時唐冰妍遇到這些送禮的,都會讓阿衛打發走,今天她卻一反常態,讓這些人進門,還讓他應付。</br> 但很快他就領會了唐冰妍的意思,這是想讓自己在唐家眾人面前立威。</br> 在此之前,唐家眾人一直看不起他,覺得他配不上唐家女婿這個位置,哪怕是做上門女婿都沒有資格。</br> 現在有了唐季懷的前車之鑒,不管這些人心中怎么不服氣,表面上至少不會再為難他。</br> “許先生,這是云南那邊的松茸,我特意讓人空運回來的。”</br> “許先生,這是緬國的紅瑪瑙。”</br> “這是全球限量一千塊的鉆石腕表。”</br> 見許天接了中年男人的禮物,其他人也紛紛圍了上來。</br> “許先生,聽說這次家主能夠轉危為安多虧了你的功勞,我們還要感謝你照顧家主啊!”</br> “之前唐季懷實在是太過分了,他處處針對你,就連我們都看不下去,只不過礙于他在唐家的地位,不敢反駁,還希望許先生大人大量,不要跟我們計較。”</br> “就是,明明許先生是唐家的大功臣,還要莫名其妙遭受唐季懷的污蔑,我看他就是存心想要分裂唐家,現在被趕出去,也是罪有應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