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只聽一道男人的悶哼傳來,我這才注意到,來人并不是陳氏母女,而是佛牌店的老板!</br> “沈老板,怎么會是你?”</br> 沈老板吃痛的捂著被我打疼的腦袋,看著我的視線里充滿疑惑。</br> “是你?”</br> 我突然想起殷玄辰離開時說的話,他指的那個幫我把林夕帶回去的人,難道是沈老板?</br> 沈老板一邊疑惑的看著我,一邊吃痛的捂著自己的腦袋拼命揉。</br> 見他這模樣我有些內疚,很是抱歉的說:“對不起啊沈老板,我不知道是你……”</br> “沒關系。”</br> 沈老板的視線在凌亂的房間里環顧一圈,最終落在陳醫生的尸體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br> 他喃喃自語道:“我還是來晚了一步。”</br> 說著,他又轉身看向我,問我怎么會在這里。</br> 我瞅瞅躺在角落里昏迷不醒的林夕,把林夕被尸嬰操控,被迫來到這里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br> 然后我就注意到,他眼神充滿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我,似乎是在想,遇到這么多驚險的事情,我竟然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br> 其實我也覺得挺神奇的。</br>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帶林夕離開這里,我趕忙問道:“沈老板,您能幫我把林夕抬到車上嗎?”</br> 然后沈老板和我一起將林夕抬出別墅,又放在車后排座椅上。</br> 做完這些后,沈老板定定的看著我,說的篤定:“尸嬰的目標是你。”</br> 我抿抿唇:“您都看出來了。”</br> “嗯。”沈老板繼而又說:“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以后這種事情會很多。”</br> 我聽了只覺頭皮發炸。</br> 沈老板問我想不想解決眼下的麻煩。</br> 這還用問嗎?</br> 我盼星星盼月亮,每天都在盼著能早點兒脫離那對蛇怪父子的掌控。</br> 在沒有遇到他們之前,我整天無憂無慮,哪里經歷過這么驚險的事情,這些霉運肯定都是他們惹來的!</br> 我沒有一絲猶豫,立刻說:“當然想,沈老板,您有辦法可以幫我嗎?”</br> 沈老板說:“那你要一五一十把你經歷的事情說給我聽,不能有所保留。”</br> “好!”</br> 我正要把事情始末說給他聽,后排座椅便傳來一絲響動。</br> 林夕緩緩的伸了個懶腰。</br> 意識到她可能快醒了,沈老板并不準備再聊這個話題,隨即對我說道:“我再給你打電話。”</br> “好。”</br> 因著我不會開車,沈老板便駕駛著林夕的車把我們送去學校。</br> 快到學校時林夕醒了過來,看到車前排的我和沈老板不由蒙了一下。</br> “沈哥,你怎么在這兒啊?”</br> 我看林夕情況就知道,她是真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都給忘了,只好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br> “你剛剛在佛牌店門口暈倒了,所以才麻煩沈老板送一趟,現在感覺怎么樣了?”</br> 林夕撓了撓頭,一臉的疑惑,好似不太相信自己可能暈倒似的。</br> “除了有點兒累,沒什么特別的感覺。”</br> 我想著她被尸嬰操控的事情,估摸著累是因為這個。</br> “那待會兒回去好好休息一下。”</br> “嗯嗯!”</br> 林夕視線不經意瞥見自己胸前的擋降貝,發現擋降貝已經斷裂,只剩下一小塊兒掛在繩子上。</br> 爾后疑惑的瞅著我說:“怎么這東西在我脖子上啊,居然還被我弄壞了!”</br> 方才神經一直處于緊張狀態,我并沒有注意到林夕脖子上擋降貝的變化,現在突然得知擋降貝破裂,心里竟說不出的一陣后怕。</br> 如果不是我提前把擋降貝給了林夕,說不定這會兒她已經……</br> 林夕接著說道:“白檸,我下次再買個還給你哈!”</br> “行。”</br> 回到宿舍后,林夕不好好休息,反倒八卦的看著我問:“白檸,剛剛我暈倒的時候,你跟沈哥聊什么了?”</br> “還能聊什么啊,我們又不熟悉,哪有什么話題可聊?”</br> 林夕并不相信我的解釋,繼續瞇著眼睛看我:“哼哼哼,白檸,你不老實哦!”</br> 我以為她是聽到了我和沈老板的談話內容,猶豫著要不要跟她說清楚,但又擔心她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再次被嚇得暈過去。</br> 然而,我的顧慮似乎多余了。</br> 只聽她接著說道:“我突然在想,沈哥讓你留聯系方式,該不會是對你預謀不軌吧?”</br> “你胡說什么呢?”</br> “嘖嘖,害羞了?其實一見鐘情什么的也不是沒可能,不然他干嘛跟我藏著掖著的,非要找你單獨聊?”</br> 林夕這貨,想象力不是一般的豐富!</br> 我懶得理她,徑自來到床邊坐下,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本刑偵小說,隨意翻開一頁開始看。</br> 以為這樣林夕就會不再胡說八道,可我還是低估了她的八卦能力。</br> 林夕一屁股坐在我的床尾,繼續一本正經的說:“我真沒跟你開玩笑,據我所知,沈哥至今還單著呢,要是你能跟他在一起的話,倒也挺合適的!”</br> 我隨即把手里的小說丟給林夕:“閑得無聊就看看小說。”</br> 林夕一臉嫌棄的把小說放床上:“就你看的這些東西,還是算了吧,本姑娘無福消受!”</br> 我沒再理她,徑自進了洗手間。</br> 門外傳來林夕的聲音,問我晚上想吃點什么,是出去吃還是去食堂將就一下。</br> 折騰了一天,又驚又累,我現在哪也不想去,隨即對著門口說道:“還是去食堂吧。”</br> “那你快點兒啊,我等下也要洗一洗換身衣裳!我剛剛暈倒后是在地上打滾兒了嗎,怎么全身都是灰塵?還有我那件防曬衣怎么也不見了?”</br> “……”</br> 我沒再說話。</br> 打開水龍頭給自己洗了一把臉,腦海中突然回想起殷玄辰臨走時說的話。</br> 他說讓我今晚等他。</br> 想到此,我冷不防的一個激靈。</br> 這個家伙怎么還沒完沒了了?</br> 以他的能力想要個怎樣的女孩子沒有啊,我又不漂亮,干嘛就死纏著我不放呢?</br> 看來我要快點處理掉肚子里的小怪物,不然這輩子都會被這對蛇怪父子糾纏。</br> 不僅如此,他們兩個還要惹來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折騰我,我能不能活到后半輩子都是未知!</br> “林夕,你還沒好嗎?”</br> 我立刻收回思緒,簡單擦了一把臉便開了門。</br> 和林夕朝食堂走的時候,我腦子里很亂,害怕自己惹來的麻煩會連累到林夕。</br> “還在想那件事啊?”</br> 林夕以為我還在想懷孕的事,我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淡淡的笑了笑。</br> 林夕立刻挽住我手臂,親昵的依偎在我肩上說:“別想了,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br> “嗯!”</br> 每次到了周末,食堂里面都沒什么人,來窗口打飯也不需要排隊。</br> 但今天和以往還不一樣。</br> 今天豈止是沒什么人,壓根就是沒人!</br> 我看著空蕩蕩的食堂餐廳一陣疑惑,還以為是來早了,可看看時間發現正是以往人流量最大的飯點兒。</br> 今天怎么這么奇怪?</br> 我狐疑的正想問林夕有沒有覺得今天不太正常,可一轉頭卻沒見到林夕的影子。</br> “林夕?別鬧了林夕!”</br> 我以為林夕在跟我開玩笑,四下看了看,卻還是沒能看到她的身影。</br> 我一邊喚著林夕一邊拿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可手機上卻顯示沒有任何信號。</br> 我只好來到窗口,準備問問里面的食堂阿姨,有沒有見到林夕去哪了。</br> 可來到跟前時,我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嚇得心跳一滯!</br> 以往擺放著各種菜色的金屬盛菜盤里,此刻裝著的竟然是血淋淋的生肉與各種奇奇怪怪的蟲子!</br> 那些蟲子竟然還是活著的,一條條在餐盤里面扭動著身體,別提有多恐怖!</br> 而站在里面的食堂阿姨也變了樣子,不再是我認識的模樣。</br> 甚至。</br> 她的臉上連五官也沒有!</br> “啊!”</br> 我驀地驚叫起來,下意識轉身就跑。</br> 可轉身的一瞬,卻猛然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面前。</br> 要不是我及時收住了腳,說不定已經撞在他們身上了。</br> 他們不是別人。</br> 正是幻化為人行的殷玄辰與我夢里面見到的那個小男孩兒。</br> 突然見到這對蛇怪父子,還看到那么多鮮血淋漓的生肉與蟲子,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要干嘛了。</br> 我才不要吃掉那些惡心的東西!</br> 我緊張的看著他們兩個,一邊悄悄地朝著一側移動。</br> “娘親,漓兒要抱抱!”</br> 小男孩兒說著便張開兩只小手兒,朝著我走了過來。</br> 他雖然看上去有點兒可愛,可我哪里敢抱他?</br> “啊——不要過來!”</br> 在他和我之間僅有不足一米遠的距離時,我猛然推了他一把,爾后驚叫著朝食堂入口倉皇跑開!</br> 我轉瞬來到食堂門口,這才發現外面竟然已經天黑了。</br> 以往這個時間校園里面都會亮起路燈,今天卻一點燈光也沒有。</br> 許是我跑的急,沒注意腳下,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慘叫著向前跌去。</br> 就在我即將與地面親密接觸時,腰身倏然被纏住。</br> 我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東西。</br> 觸感涼涼的,硬硬的,還能摸出粗糲的鱗片紋理……</br> “摸夠了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