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找我什么事嗎?”我狐疑的問崔浩。</br> 崔浩搖搖頭。</br> “不知道,問她也不說,看樣子挺急的,你還是去看看吧。”</br> 我來到門衛室時,見到來人不由詫異了下。</br> “怎么是你?”</br> 眼前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利用尸嬰把我帶到廢棄別墅的陳文秀!</br> 只是今天的她已然沒了昨日的風姿,臉上寫滿疲態,黑眼圈也極重,像是整夜都沒有睡好似的。</br> 陳文秀嘴唇微微蠕動了下,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怎的竟有些開不了口。</br> 我想著她們母女聯手害我的事情就怒意橫生,警惕的看著她:“你找我到底什么事?”</br> 我話音落,陳文秀‘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br>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我一下。</br> 周圍已經有不少學生朝這邊看過來,不知道的定以為我在欺負陳文秀。</br> 我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你這是什么意思?”</br> 陳文秀卻哭著說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們母女對不起你,但是我媽她……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媽!”</br> 我聽得滿頭霧水。</br> 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除了刷題強一點之外,哪有什么能力救人?</br>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我只覺得陳文秀肯定是在給我挖坑,目的是先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再找機會害我!</br> 陳文秀卻突然哭起來,兩行清淚從眼中涌出來,在我看來堪比鱷魚的眼淚了。</br> 隨著周圍人聚集的越來越多,議論聲也接踵而至。</br> 我趕忙示意陳文秀起來,別跪在這里說話,搞得我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校霸一樣。</br> 陳文秀這才緩緩站起身來。</br> 突然。</br> 她目光落在我身后的位置,眼中迸射出一絲詫異。</br>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便見到新來的生物教授祁川朝著我們這邊走過來。</br> 他身材高挑勻稱,五官俊美不俗,周身縈繞著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勢。</br> 隨著他的走近,周圍議論不休的學生這才相繼噤了聲。</br> 轉瞬祁川來到跟前。</br> “去我辦公室談,這里影響不好。”</br> 這個建議我沒辦法拒絕,畢竟在這里談話的確不太方便。</br> 我和陳文秀被祁川帶到了辦公室。</br> 我這才知道,祁川竟然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單間不說,室內的面積也極大,裝修布置更是全新的,這可是其他教授沒有的待遇。</br> “你們聊。”</br> 祁川說完這句話后便轉身離開。</br> 他沒有留下我還挺欣慰的,畢竟我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殷玄辰,有些話被他聽到也挺不方便的。</br> 辦公室門隨即關閉。</br> 陳文秀依舊用那副充滿祈求的眼神看著我,繼續說道:“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你可以救我媽的命!昨天的事情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聽胎靈的吩咐帶你去那里送死,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媽吧!”</br> 聞言。</br> 我突然回想起陳母昨天說的話。</br> 她胎靈指明要我,如果我不死她們母女就得死,她已經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死一個,所以只好委屈我了。</br> 可是……</br> 陳玉秀的亡靈那天晚上找我的時候,明明是說我下降頭害死了她。</br> 怎么現在回想起陳母的話時,卻又覺得她的死并不是因為我?</br> 我狐疑的看著陳文秀,腦海中有諸多疑問。</br> “你的意思是說,你姐姐的死不是我造成的?”</br> 陳文秀微微愣了下,然后點點頭,說:“是胎靈。”</br> 我之前還對陳玉秀的死心存愧疚,一直覺得是我去墮胎才間接害死了她。</br> 突然聽到陳文秀篤定的回答后,堵在我心口的巨石終于落了地。</br> 但一想到這對母女自私的用我的命去換她們的命,我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br> 我憤懣的看著她道:“別說我沒有能力跟胎靈抗衡,就算是有,我也不會救你們這對自私自利的母女,你們能有今天的結果是咎由自取,根我有什么關系,憑什么害我?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馬上離開這里!”</br> 我憤怒的說完,倏然從沙發上起身。</br> 陳文秀也連忙起身追上來,拉著我的手再次跪在我面前,聲淚俱下道:“我知道是我們不對,但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人美心善,就當是行善積德了,救救我媽吧,行嗎?”</br> 不是我心狠,但我不是圣母,不會因著她哭哭啼啼的三言兩語就心軟。</br> 如果我昨天跪下來求她們母女,她們肯定不會放過我,要不是中途出現了變故,我昨天就已經死在了那棟別墅里。</br> 我說:“你找錯人了,我真沒有能力幫你們。”</br> “你有!”</br> 陳文秀說得篤定,使我不由皺了皺眉。</br> 她像是看不到我眼里的厭惡,繼續拉著我的手說:“那個人……呃不……是那條救了你的黑蛇,他可以除掉胎靈,只要胎靈灰飛煙滅,我媽就有救了!”</br> 原來陳文秀是奔著殷玄辰來的。</br> 殷玄辰的確有能力除掉胎靈,但這些又關我什么事?</br>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對這對母女的憎惡,隨即冷冷的說道:“哦,這樣啊,那你去找它好了。”</br> 陳文秀眉頭一擰。</br> 我知道她是因著我見死不救而不悅,但她畢竟有求于我,絲毫不敢表現出不滿。</br> 她繼續央求著我說:“我知道你跟它的關系不一般,如果你跟它說的話,它一定會出手幫忙的,求你行行好,求求你了!”</br> 我沒什么興趣幫她。</br> 況且。</br> 殷玄辰想做什么也不是我可以左右的,我才不會為了這對母女去求殷玄辰做事,要是因此被殷玄辰記了人情,我就更沒好日子過了。</br> “我真幫不了你!”</br> 我拉開她的手,立刻朝著門口走去。</br> 陳文秀三步并作兩步跑在我前面,倏然堵在門口攔住我去路。</br> “不許走,你今天如果不答應我,就不能出這個門!”</br> 我只覺得可笑:“你要是再糾纏下去的話,我就叫……”</br> ‘保安’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我耳邊立刻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br> “娘親,這個人身上有尸氣,好香哦,漓兒又想吃東西了呢。”</br> “……”</br> 我驀地愣住。</br> 然后立刻對著空氣說道:“臭小子我勸你善良,不許亂來!”</br> 陳文秀看到我正在對著空氣說話,臉上表情有些懵。</br> 但她似乎很快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說道:“我媽說了,你現在肚子里面懷著的孩子不簡單,它是需要一些特別養分才能成長的,我向你保證,只要你幫我們解決掉胎靈這個大麻煩,我們就會提供足夠的養料給你的孩子,保證它長得白白胖胖!決不食言!”</br> 我聽了陳文秀的話,倏然皺起了眉頭。</br> 我巴不得小怪物早點從我肚子里面消失,我是瘋了才想讓它長得白白胖胖!</br> 我才不要理會陳文秀,更不想為了這個小怪物吃掉那些惡心的東西。</br> 可我肚子里的小東西在聽到陳文秀畫的大餅時,卻再也不淡定了。</br> 它竟直接占據了我的意識,操控著我的身體對陳文秀說道:“漓兒現在就要去吃好吃的,你給漓兒帶路!”</br> 這特么……</br> 可真是個大孝子!</br> 我內心極度抗拒,奈何身體已然被小怪物操控,根本不受自己的意識支配。</br> 陳文秀也看出端倪,知道這會兒是小怪物的意識占據著我身體,很是欠揍的夸贊道:“小家伙兒,你可是比你媽媽可愛多了,走,阿姨這就帶你去吃好吃的。”</br> 眼見著我已經邁開步子,就要跟陳文秀走出辦公室。</br> 我拼命爭奪著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好不容易才恢復自己的意識,對著空氣惱怒的大吼道:“殷玄辰,你給老娘滾出來,還不快點管管你的寶貝兒子,它又在坑娘了!”</br> 我不確定殷玄辰是不是會聽到我的叫囂,但這個時候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治得了這個小東西了。</br> 而且小東西的意識繼續霸占著我身體控制權,我很快就會再次被它操控的!</br> 就在我死死的握著門把,拒絕出門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殷玄辰沉冷又不失溫柔的聲音。</br> “終于肯承認你是漓兒的娘了?”</br>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我腰身驟然被一條手臂圈住,整個人落入一抹冰涼的懷抱中。</br> 我回眸去看,身邊的男人一襲黑袍加身,長發在肩頭披散著,說話時,一雙深邃的眸子正滿含愛意的看著我。</br> 我從沒注意到他如此溫柔的眼神,竟有一秒鐘的恍惚。</br> 他的眼神像是帶著蠱惑能力一般,我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燒。</br> 我立刻收回視線,別扭的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點管管你兒子,吃點什么不好,怎么凈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br> “漓兒,不得跟娘親無禮!”</br> 耳邊傳來小怪物怯生生的娃娃音:“漓兒知道錯了,可是爹爹,漓兒真的很想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這樣漓兒就可以早一點出來跟娘親見面啦,漓兒還不知道娘親的懷抱是什么滋味呢?”</br> 我狐疑的皺了皺眉。</br> 心想著小怪物不是已經出現過兩次了嗎?</br> 一次在醫院的手術室里,一次在昨晚的幻境中。</br> 難道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