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氓,不理你了!”</br> 我羞赧不已,就要從他腿上下來,可他卻將我抱的越發緊了。</br> 我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整個身子都僵住了。</br> “你……不是昨晚才……你怎么又……”</br> “擔心你身子吃不消,昨晚沒吃飽。”</br> 殷玄辰聲音暗啞,染著情欲,說話時落在我腿上的冰涼大掌再次向上。</br> 我連忙摁住他的手:“別……”</br> 他唇瓣貼著我的耳,冰涼氣息噴灑在我耳蝸里,酥酥麻麻的。</br> “為何不?你不想看看我如今的變化?”</br> “變化?”</br> 我狐疑的瞅著殷玄辰,琢磨著他說的變化指的是什么。</br> 他眉峰一挑。</br> 我突然想起似的瞠大眼睛看他:“你渡劫沒死,是不是代表渡劫成功了?”</br> “嗯,成功了。”m.</br> “真的!”</br> 我心中一喜。</br> 但也有些好奇,那條頭頂紅冠子的大黑蛇,渡劫成功后究竟會變成什么樣?</br> “要看么?”</br> 殷玄辰薄唇輕啟,聲音低沉性感,說話時,那只已經游弋到大腿的手略微收緊力道,故意一下下的揉捏著。</br> “你……你先工作吧,我出去溜達溜達!”</br> 我說著便從殷玄辰懷里掙脫出來,逃難似的離開了書房。</br> 一口氣跑到玄關處,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腳。</br> 我雖然好奇他如今變成什么樣子,可更害怕他用本體對我做那種親密的事情。</br> 曾經他的樣子已經夠恐怖了,渡劫成功后多半會更恐怖,我單單想著就忍不住哆嗦了下。</br> 一想到雖然現在逃了,往后余生那么長,早晚都要的被他……</br> 我心里就說不出的緊張。</br> 算了。</br> 好在是暫時逃過一劫,躲一時是一時。</br> 我郁悶的走出門,在別墅區里溜達,沒走多遠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br> 像是有個女孩兒被欺負,正在呼喊救命。</br> 聲音有點耳熟。</br> 但是因著距離不是很近,聽著有些模糊,說話的內容也不是很清晰,我還不太肯定是不是心里猜測的那個人。</br> 我四下看看。</br> 憑借著自己較好的聽覺,最終來到一棟別墅前。</br> 果然這里聲音清晰很多。</br> “救命!”</br> 伴著女孩兒的呼救聲,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與充滿急切的誘哄。</br> “當初是誰說喜歡我,要為愛獻身的?今天我成全你,怎么突然不敢玩兒了?嗯?”</br> “你特喵是有多饑渴,趕緊把你的臟手從小爺身上拿開!”</br> 隨著我靠近入戶門,聲音更加清晰的傳進我耳中。</br> 這是徐箐箐的聲音!</br> 確切說,此刻被欺負的‘小姑娘’是祁思遠!</br> 我立刻伸手開門,發現房門正鎖著,我連忙操控指尖的藤蔓探入鎖孔。</br> 門鎖喀的一聲被打開。</br> 推門進到室內時,客廳里的一幕令我瞠目結合!</br> 祁思遠被一個魁梧健壯的男人欺在身下,正在奮力的掙扎,可他現在靈力盡失,又是一個十六七歲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里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對手?</br> 我連忙上前,憤然推開祁思遠身上的男人。</br> “渾蛋,滾開!”</br> 男人方才一心試圖侵犯祁思遠,根本沒有發現我進來,突然被推開時,整個人都蒙了一下。</br> “你誰呀!”</br> 他惱怒的看向我時,我才注意到,這個人竟然是昨晚在餐廳外面見到的那個開跑車載著美女的男人。</br> 也是祁思遠跟我提起過的,一見到他就會莫名緊張的人。</br> 我沒有理會他,連忙上前攙扶起沙發上的祁思遠。</br> “你沒事吧?”</br> “寶寶,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欺負我!”</br> 祁思遠說著連忙躲到我旁邊,身上的小裙子都被扯破了,領口也被撕裂了一點兒,露出胸前若隱若現的溝壑。</br> 這畫面……</br> 本該是個令人憤慨與不恥的畫面,可我一想到這具身體里面注視著的是那只傲嬌不可一世的布偶貓,差點兒沒噴笑。</br> 祁思遠突然意識到什么,一手收著衣領,一手護著被扯破的裙子。</br> 模樣愈發滑稽了。</br> “我們你情我愿礙著你什么了,你這是擅闖民宅知道嗎,趕緊滾出我家,不然我報警了!”</br> 男人指著我憤懣的吼著。</br> 祁思遠惱怒道:“你特么惡心死老子了,誰跟你你情我愿!”</br> 祁思遠說著,又立刻拉住我的手:“寶寶別放過他,把這個大渣男喂蟲子!”</br> 男人踉蹌著起身。</br> 許是見我是個女人,沒有絲毫懼意,看著我的眼神里更是噙著兇狠與輕挑。</br> “本大爺今天只對徐箐箐感興趣,不想跟她一樣,你最好快點兒滾出我家,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br> 我冷冷的注視著他。</br>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個普通人,我不想暴露自己,他現在早就死幾次了。</br> 許是被我的眼神震懾住,男人表情微滯,原本試圖上前的動作也略微僵了一下。</br> 我立刻拉住祁思遠的手:“箐箐,我們走!”</br> 男人立刻回過神來,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我們面前,攔住我們的去路。</br>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們兩個什么關系,今天你可以走,徐箐箐不能走!”</br> 男人說話時咬著后槽牙,渾身上下散發著兇惡。</br> 如果面對他的真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估摸著早就已經被嚇得腿軟。</br> 我正準備召喚毒蟲咬他,祁思遠已經先我一步出了手。</br> “你特喵的找死!”</br> 祁思遠咬牙切齒的說著,倏然伸出手,用力朝著男人的臉捶過去。</br> 可他現在畢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行動力和力氣都遠不及從前。</br> 他揮出去的拳頭倏然落在男人的手中,被緊緊攥住。</br> 男人眼神里噙著嘲諷,譏笑著說:“徐箐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求著我跟你好的時候那賤樣兒哪去了?怎么,你媽又給你介紹哪個大老板了?發展到哪一步了?跟人家睡了沒?”</br> “睡你大爺!”</br> 說著,祁思遠再次揮出一拳。</br> 兩只手都被男人攥住。</br> 男人嘴角上的笑意更甚:“嗬……我裴子豪真是眼拙了啊,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有味道?”</br> “有你妹的味道!”</br> 我見祁思遠吃虧,也顧不上其他,立刻默念咒語。</br> 兩只黑蝎子從屋頂掉下來,正巧落在裴子豪握著祁思遠的兩只手上。</br> 裴子豪驚叫一聲,倏然松開了祁思遠的手。</br> 祁思遠見狀,猛地抬起腳,狠狠踢向裴子豪的襠部,疼得他直冒冷汗,跪在地上半晌都沒緩過勁兒來。</br> “快走!”</br> 我趁機拉住祁思遠的手,領著他往外走,走到門口時,聽到裴子豪接連兩聲慘叫。</br> 估摸著他兩只手待會兒就得腫成兩個拳套。</br> “臭娘們兒,你們有種,給老子等著!”</br> ……</br> 我拉著祁思遠回家的路上,好奇的問他:“你怎么會在他家里?”</br> 祁思遠一臉郁悶。</br> “寶寶,您還記得我說的,看到他莫名覺得緊張嗎?我就想著或許能從他身上查到一些關于徐箐箐自殺的線索,今天中午在學校門口遇見他,他主動約我的時候,我就沒拒絕,然后就……發生了你剛剛看到的一幕!”</br> “本喵要是恢復靈力,第一件事就是扒了他的皮下酒!”</br> 祁思遠幾乎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了,奶兇奶兇的模樣實在讓人哭笑不得。</br> 但我心里更多的是后怕。</br> 我說:“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做什么事情之前要先考慮好安全問題,今天好在是被我撞見了,要是我沒來,你豈不是已經被他給……”</br> 我沒好意思往下說。</br> 祁思遠在片刻憤懣過后,倏然拉住我的手,哭唧唧的說道:“寶寶,本喵不干凈了,嚶嚶嚶……”</br> “……”</br> 殷玄辰從書房出來,正巧看到坐在客廳里一臉憋屈的祁思遠,駿眉微微皺了一下。</br> 我正欲跟他說祁思遠的事,房門驟然被人敲響,一下比一下力道大。</br> 伴著劇烈的敲門聲,門外傳來裴子豪憤懣的聲音:“賤人,給老子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里面,敢跟老子動手,就該想到后果!”</br> 裴子豪這么快就知道祁思遠被我帶來這里,看來他有些本事。</br> 要是再不去開門的話,等下門都得被他給砸壞了。</br> 我立刻就要去開門,只是才走出幾步,高大的黑色身影倏然閃至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br> 我詫異的看著殷玄辰。</br> 他緩緩說道:“我去開。”</br> “哦?!?lt;/br> 殷玄辰高大身形隨即朝玄關走去。</br> 行走間,那道身穿黑袍的身影一點點幻化為祁川的模樣。</br> 入戶門被開啟的一瞬,門外的叫囂聲戛然而止。</br> 裴子豪臉上滿是詫異。</br> “祁川?”</br> 殷玄辰只淡淡的問道:“裴公子找誰?”</br> 裴子豪的視線躍過殷玄辰,落在我身上,眼神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料到我和徐箐箐來的地方會是祁川的家。</br> 他干笑兩聲說:“沒誰,可能認錯人了?!?lt;/br> 殷玄辰故意問道:“不進來找找?”</br> “不了,一定是我看錯了,那個……就不打擾祁先生和……”</br> 殷玄辰接話說:“這是我太太。”</br> 裴子豪的臉色頓時青白不定。</br> 他穩了穩心神,再次干巴巴的笑著說道:“不打擾祁先生祁太太了,我們走!”</br> 裴子豪說完,便領著他的幾個小弟離開了。</br> “裴少,想不到徐箐箐那丫頭竟然找了這么大一座靠山?!?lt;/br> 裴子豪咬牙切齒的說:“隨便她找靠山,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躲在祁川家里,她總有孤立無援的時候,臭丫頭,要是落在我手里,我就讓她嘗嘗老子的厲害!”</br> ……</br> 后面他們又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br> 我氣憤的攥緊了拳頭。</br> 再后來,因著他們走的太遠,我也聽不太清楚了。</br> 狗男人!</br> 我后悔剛剛放出來的是兩只普通蝎子。</br> 要不是怕暴露,加之覺得他是查出徐箐箐自殺真相的唯一突破口,我肯定不會心慈手軟。</br> 我就讓他再蹦跶幾天。</br> 我正氣的牙癢癢,猛然抬頭,恰巧與殷玄辰那雙墨黑的眸子對撞了視線。</br> 我好奇的問他:“你怎么會認識這種人?”</br> “跟他不算認識,跟他爸有些生意上的往來?!?lt;/br> “原來是生意伙伴啊,怪不得他剛剛不敢進來。”</br> 我又憤懣的說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如果不是我無意間撞見他欺負祁思遠,小貓咪今天肯定要名節不保了!”</br> 殷玄辰眉頭一皺:“以后遇到任何事情,不要再一個人行動。”</br> “知道啦!”</br> “喂,你們兩個過分了啊,我現在正是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你們竟然在我面前秀恩愛!”</br> 徐箐箐細細軟軟的聲音從客廳沙發傳出來,我和殷玄辰同時朝她看過去。</br> 迎上我們的目光時,她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身體。</br> 我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爛了,剛剛都沒想起要給她拿身衣服衣服換上。</br> “你跟我來,給你找身衣服換。”</br> 我把祁思遠領到衣帽間,然后便來了樓下。</br> 殷玄辰正坐在沙發上,見到我下來,朝我伸出手。</br> 我隨即坐在他旁邊,一臉郁悶的說道:“也不知道祁思遠的元神多久才能養好,他現在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就算了,還要被迫做個女生。”</br> “女生也沒什么不好。”</br> “……”</br> 我瞇起眼睛注視著殷玄辰:“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br> 殷玄辰冷嗤:“哪個好人天天跟別人老婆叫寶寶?”</br> “噗……”</br> 我實在沒忍住。</br> 殷玄辰這家伙竟然連我本命蠱的醋也要吃。</br> 我笑了他好一會兒,只是笑過之后,心情突然暗淡下來。</br> “不管怎么說,祁思遠是幸運的,至少他還在,還有機會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只是唯安他……”</br> 想起那個一身白衣的偏偏少年,我心里就莫名的揪痛了下。</br> 他苦心修煉那么多年,才成為黃仙不久,卻為了救我白白葬送一條命。</br> 我想著當時的情形,淚水就不受控制的沖出了眼眶。</br> 殷玄辰疼惜的看著我,輕輕拉起我的手說:“先別哭,你給我講一講當時的情形。”</br> 我詫異的看著殷玄辰。</br> 直覺告訴我,殷玄辰肯定不是有喜歡聽悲劇故事的惡趣味,他也不會平白無故讓我給他講唯安死的過程。</br> 我回想了下,說道:“當時唯安身體漸漸消散之后,我看到一顆金色的小光球,可我想要伸手去抓的時候,它就消失不見了?!?lt;/br> 殷玄辰心下了然。</br> 見他嘴角噙起一絲淡淡的弧度,我連忙抓著他的手問:“這是代表,唯安沒有死嗎?”</br> “嗯,不過……”</br> “不過什么?”</br> “雖然元神還在,肉身卻死了,沒有肉身的話,元神會逐漸變得虛弱,直至真的死了?!?lt;/br> 我連忙說:“難道也要像祁思遠那樣,給唯安也找一個肉身?”</br> “這倒不必,他是仙家,和祁思遠不同,他需要有人供奉,香火能讓他元神不滅,但需要幫他找到一個有仙緣的人。”</br> “那我們要不要先找到唯安的元神?”</br> 殷玄辰說:“暫時不用,你們出事的地點在陵市,他現在應該在陵山上某一處安全的地方,那座山上經年累月有靈氣圍繞,可以暫時維持他元神不滅,等我們找到合適的人選,對方同意供奉的話,再一同去陵山?!?lt;/br> “可是要怎么找呢?”</br> 殷玄辰靜默片刻,松開緊抿的唇,說:“其實……我們身邊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