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br> 它已然是一只行尸走肉,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一下一下用頭砸向車尾窗。</br> 因著力量很大,每一次車都會隨之晃動,而它的頭也因著大力的磕碰變了形。</br> 有粘稠的液體從頭骨裂開的縫隙中溢出來,黏在了車窗上,場面甚是駭人!</br> 而車尾窗也因被一次次大力撞擊,開始出現破裂。</br> 原本林夕還能忍著不發出聲音,可現在她再也承受不住這份恐懼,害怕的尖叫起來。</br> 眼見著車尾窗馬上就要被撞開,我急中生智,立刻示意林夕爬到駕駛室去。</br> “你先過去,一旦發現它進來,你就立刻跳下車,然后去相鄰的黑水寨!”</br> 她詫異的看著我:“什么意思,你是想用自己來殿后嗎?”</br> 我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依舊機械的對她說道:“我家是開民宿的,房子就建在村口附近,而且建筑比周圍其它的建筑要嶄新很多,面積也相對大一些,三層樓高,很好分辨,門沒有鎖,你找到后就立刻躲進去,天不亮都不要出來!”</br> “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丟下你自己走?”</br> 林夕這話說完,車尾窗已經徹底被撞出了一個洞。</br> 但因著貼了雙層車窗膜,并沒有整個破碎。</br> 血人倏然伸出手,開始扒開車窗上的洞,試圖將身體爬進來。</br> 此時此刻。</br> 它的頭早已面目全非,只被撞得剩下了一半。</br> 情況危急!</br> 我趕忙回眸看向林夕,很是嚴肅的說道:“如果你把我當閨蜜,就立刻聽我的話,否則,我就算死了也要跟你絕交!”</br> “白檸……”</br> 林夕還想再說什么,我則是憤懣的立刻將她往駕駛室里面推。</br> 為了讓她能聽話,我隨即說道:“天一亮你就立刻去找祁川,他有辦法救我!”</br> “祁川?”</br> “別問了,快走,它的目標是我,你要是走了,說不定還能想辦法救我,要是你不走,我們兩個就只能在這里等死!”</br> 林夕聽了我的話后,終于不再執意留下,而是流著淚,很是不舍的開門下了車。</br> 我眼見著她朝我所指的方向跑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里時,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地。</br> 不管怎么樣,林夕能活著就好。</br> 耳邊傳來血人的嘶吼聲。</br> 我正往駕駛室爬去時,它伸過來的血掌倏然抓住我腳踝,硬生生將我扯了回去!</br> 我用另一只腳死命的踹它,卻根本無濟于事,它沒有痛覺,自然沒有任何的反應。</br> 掙扎中,因著距離很近,掙扎中我突然注意到,它身上被鮮血染紅的衣裳有些眼熟。</br> 是一件格子半袖襯衫。</br> 這件襯衫正是方才司機身上所穿著的上衣!</br> 司機也死了……</br> 我驚愕之際,它再次抓著我的腳踝用力一扯,竟從車尾窗的破口中把我扯了出去。</br> 我身體穿過車窗時,被破碎的玻璃劃傷,幾乎全身的皮肉都在翻著疼,好在我下意識護住頭部,但手臂也因此被割傷了。</br>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后備箱上滑行了一段,爾后迅速跌落在地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